“御古龍仙帝陛下的左膀右臂，天
最杰出的丹器師星空智慧成九圭閣下？！”

小老頭點點頭：“不錯。

“可是……”孫昂難以置信：“你不是已經(jīng)在天庭破碎之中隕落了嗎？”

成九圭神情復雜無比：“的確是隕落了，現(xiàn)在的我是我，也不是我?！?

他肩頭上的娜娜神情一陣哀傷，說道：“閣下現(xiàn)在和我一樣，只是器靈了。”

孫昂馬上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您是在隕落的同時，將自己轉(zhuǎn)化為器靈？”成九圭點點頭：“僥幸。若是失敗，世上再無星空智慧?！?

“可是這么多年，您為什么不回天街呢？”孫昂依禮拜見“祖師爺”之后，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成九圭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天庭破碎的秘密，和我不愿意回天街的原因，你想先知道哪一個？”

孫昂毫不猶豫：“天庭破碎的秘密?！?

“哈哈哈！”成九圭大笑一聲：“我猜也是。來吧，親歷者在此，而且肯定也是暗海七界最后一位親歷者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盡管問吧?！?

他望向了星海：“時間不多了，你也很不錯，成長速度超出了老夫的預期，這些秘密應該讓你知道了?！?

孫昂思忖一番，問道：“一劍擊破天庭的是御古龍仙帝本人嗎？”

“是！”成九圭非?？隙ǖ幕卮?。

盡管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但孫昂還是一陣失望，最后一絲僥幸破滅。

“為什么？”

成九圭想了一下，才回答了他這個問題：“當年在鎮(zhèn)魂山，御古龍仙帝將自己體內(nèi)的一切負面情緒斬落為一枚仙帝心魔，這事情你知道吧?！?

孫昂不動聲色：“知道，我們孫氏就在鎮(zhèn)魂山附近，這個傳說在當?shù)貜V為流傳。不過七界上到處都有這種類似的傳說?！?

“傳說多為牽強附會，不過你們的那座鎮(zhèn)魂山和仙帝心魔的傳說卻是真實的?！背删殴绲溃骸叭俗逑騺黼y以團結(jié)，從誕生人族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內(nèi)部就充滿了各種自私、勾心斗角、權力爭斗。

陛下當年要一統(tǒng)人族，集中全部的力量擊敗魔族?？墒菍τ谥T多追隨他或者是愿意追隨他的強者來說，兔死狗烹的悲劇是最大的擔憂。

而陛下斬落心魔之后，這種擔憂就不存在了，所有的追隨者才能共同一心，協(xié)助陛下?lián)魯∧ё?，而不用擔心一旦魔族覆滅，陛下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他們。?

孫昂點頭，這一點他剛才也想到了。只是，這和御古龍仙帝擊破自己親手演化的天庭有什么關系？

他嘆息一聲：“斬去了己身一切負面惡念，最初看上去十分有利，御古龍仙帝陛下無論是在個人修行，還是為人處事，又或者大義決斷方面，都能夠表現(xiàn)得完美無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正面’變得越來越極端。等到衍生天庭的時候，已經(jīng)初見端倪，他對于一切的錯誤，哪怕是最細微一個過失也變得不能忍受。一開始是不能忍受自己的，漸漸推移到所有人?！?

孫昂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朝著這種意外的方向發(fā)展。

“等到了天庭破碎之前，陛下已經(jīng)覺得時間充滿了罪惡，以他的角度來看，甚至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他沉思了很久，最后只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

孫昂忍不住戰(zhàn)栗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不太確定道：“毀滅一切不完美，重頭再來？”

“是的。”成九圭閣下聲音無限沉重，雙眼之中流露出了濃郁化不開的痛苦，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讓他永生難忘的時代：“他一劍擊毀了自己親手演化的天庭，滅殺了跟隨自己數(shù)百年的戰(zhàn)友。

而后，他向星空發(fā)起了挑戰(zhàn)。

他的計劃是毀滅了星空神明之后，再深入下層空間，從九幽開始，地府、黃泉、冥獄……一個一個掃蕩過去。將一切打碎了重建。按照他心目中那個完美世界的樣子來重新構(gòu)建?！?

孫昂忍不住搖頭，這就是偏執(zhí)，極端的偏執(zhí)。

“在天庭破碎之前，我就感覺到了陛下的一些變化。除了我之外，另外還有三位君臨級的至圣強者，我們一起商議，找回陛下的心魔，讓他和心魔重新合一。

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所以我在天庭破碎之前的那一段時間，大部分時候?qū)嵲阪?zhèn)魂山附近?？墒俏乙粺o所獲。等我趕回天庭，迎接我的就是那一劍?！?

成九圭回憶到這里，反而平靜下來，他一抬手，“聚寶盆”小店縮微顯形在他手中：“這么多年了，我流落在暗海七界之上，甚至還曾經(jīng)有數(shù)百年的時光潛藏在魔族內(nèi)部，看了多少世事滄桑，有時候甚至會懷疑自己，我還活著干什么？”

“陛下已經(jīng)瘋魔，結(jié)果連自己都毀滅了。我們也沒有了仇人。魔族雖然強大，可是人族也能對抗，只是不如以前那樣具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罷了。而且就算是讓我出山，我也遠不如陛下，我只是一個丹器師而已?！?

孫昂默默不語，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導他。將自身轉(zhuǎn)化為器靈之后，他幾乎擁有了無窮無盡的生命。在漫長的生命之中，恐怕思索最多的就是自己為什么還活著吧？

成九圭看向星空，繼續(xù)說道：“陛下還是沒能邁過星空神明那一關?；蛟S他再有三百年的時光，真正超越了絕界級，就有能力憑借一己之力消滅那些始終覬覦暗海七界的星空神明，可惜啊，他的偏執(zhí)來的太早了。”

孫昂道：“他在星空之中戰(zhàn)死，而后一股執(zhí)念未消，殺入九幽將墜入九幽的天牢中的囚犯全部消滅了?！?

成九圭哈哈大笑：“不錯，這就是他，哪怕是已經(jīng)隕落，對付這些土雞瓦狗也不過一劍之功！”

孫昂暗暗嘆息：星空智慧閣下對于陛下還是充滿了感情，他沒有偏執(zhí)瘋魔之前，一定是一位極具個人魅力的領袖。

他忽然想起來剛才的一個細節(jié)：“閣下，那些虛影都是你們當年的戰(zhàn)友？也就是后來的天庭仙官？”

“是的。你是想問，他們當中為什么會有人，神體內(nèi)藏有一絲星空神明的氣息吧？”

孫昂點頭。

“那是因為……”成九圭苦笑道：“星空神明在暗海七界上的流毒，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即便是我，如果不曾將自己轉(zhuǎn)化為器靈，體內(nèi)也隱藏著祂們的氣息，只是來自不同的星空神明罷了。”

“你曾經(jīng)接受過一位主神的傳承，應該知道在先天之靈的年代，那些星空神明就曾經(jīng)試圖染指暗海七界。億萬年來，雖然因為法理約束的緣故，祂們不能直接本體降臨，可是祂們也通過不同的手段，不斷加深自己在暗海七界上的影響。

到了人魔大戰(zhàn)之前，幾乎暗海七界上所有的高等級功法，都來自己星空神明！祂們默默布局，傳下利于修行的高等級功法，然后將原本誕生在七界上的高等級功法悄悄抹去。

于是修煉到極高境界的那些強者，實際上身體內(nèi)都有他們留下的一扇暗門。如果星空神明降臨，他們都會立刻變?yōu)檫@些神明最忠實的信徒，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不能興起。”

孫昂倍感吃驚：“以前真是小看了星空神明……”

他連續(xù)破壞了三位星空神明的“天降神石”，過程雖然充滿了艱險，第一次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但畢竟都成功了，漸漸對這些星空神明也就有些輕慢。

雖然知道祂們強大，但仍舊覺得在七界是自己的“主場”，祂們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成九圭感嘆一聲：“祂們每一位存在的歷史，都要比暗海七界更加悠久，如果真的是一群草包，早就被別的存在吞噬了。”

他看了孫昂一眼，意味深長道：“你早晚是要去面對祂們的，所以千萬不能輕敵大意。能夠多了解祂們一些最好，免得將來措手不及?！?

孫昂猛的一激靈：“對了，這么說起來我體內(nèi)豈不是也有祂們留下的暗門？”

成九圭笑道：“奇妙之處就在于此，你繼承的這一門功法，從《龍元吐息》到《龍演萬界》，統(tǒng)稱為《元始天書》，很有可能乃是如今暗海七界上，唯一一門沒有被星空神明抹去的，能夠超脫絕界級的功法！”

孫昂意外：“唯一一部？”

“是的，根據(jù)我后來的研究發(fā)現(xiàn)，至少有三十位星空神明，曾經(jīng)出手想要抹去這一門功法，或者是將其傳承斷絕。當時祂們都以為自己成功了，可是過上數(shù)百年，這部功法又會重現(xiàn)世間?！?

孫昂眼睛一亮：“難道說是有某一位比星空神明更加強大的存在幕后操縱，才讓這部功法屢屢逃過劫難？”

“沒有?！比欢删殴绶穸诉@個猜測：“星空神明和下層空間的那些古老存在，已經(jīng)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了。

這部《元始天書》能夠一直存在不曾斷絕，只有一個可能：它的存在等級比星空神明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