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涼如水,孤月高照。
一輛漆黑的轎車駛出了恩海國王宮的宮門,朝著北邊開去。
“記住,按照我說的,萬不得已之前你不要現(xiàn)身!”開車的男人對副駕駛座的女人說道。
“我知道。”女人淡淡的應了句。她轉(zhuǎn)頭看著認真開車的男人,眼中掩不住的擔心,“你也要小心。”
“還用你說,我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就去死呢。”男人笑笑,用輕松的語氣說道。
女人沒有再說話,她將視線轉(zhuǎn)向車窗外。
因為黑夜而升起的萬家燈火已經(jīng)漸漸的被甩到了視線的身后,隨著汽車低沉的發(fā)動機聲音,他們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在離史蒂夫舊宅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楚令軒將車子停了下來。
“為了防止讓流發(fā)覺,你從這里下車吧。”停下車后,楚令軒對身旁的女人說道,“記住我說的話。”
“知道了,你煩不煩啊。”宋瀟雅嘴里說著煩,但是語氣里面卻有些撒嬌的成分。一邊抱怨著自己的不滿,宋瀟雅一邊下車。
滿意的看著一身黑衣的女人幾乎隱身于暗色中,楚令軒再次發(fā)動了車子。
不遠的前方,是他即將要迎接的挑戰(zhàn)。那個人,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注視著自己,所以他不能多做停留。
看著車子漸漸遠去,宋瀟雅也沒有多想,朝著目的地飛奔而去。
楚令軒的計劃聽似完美,但是只要一秒鐘不在他的身邊,那個夢魘就會襲擊她的大腦。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即便是早一秒也想要注視著那個男人。
行駛幾分鐘后,楚令軒終于來到了按照地圖上找到的史蒂夫家族的舊宅,那座破壁殘垣的廢墟之前。
將車子停在遠處的樹林中,楚令軒只身下車,盡量隱藏著自己的氣息,朝著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宅子里走去。
不知是由于夜晚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座宅子的位置太過荒涼,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空氣里彌漫著讓人心悸的恐怖感。
周圍一片寂靜,仿佛這里是與活物格格不入的另一個世界,只有是不是傳來的貓頭鷹的叫聲提醒著這里還屬于人間的范疇。
盡量保持著平穩(wěn)的呼吸,楚令軒放輕了腳步,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一邊朝宅子里走去。
走了很久,大概是到達了整個宅子的中心地界,楚令軒剛想要懷疑流是不是還沒有到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遠處的一抹光亮。
似乎是有人在燒著什么的樣子,腦海中突然想起那還未被銷毀的證據(jù),楚令軒心里一緊,加緊腳步朝火光處走去。
即便在光線暗淡的情況里面也有優(yōu)秀的視力,這對于殺手來說是必要的條件。所以當楚令軒接近到一定程度后躲在某個柱子后面朝著火光的來源看時,他發(fā)現(xiàn)在那里的人不是流。
更確切的說,不是個男人。
當楚令軒在火光大作的時候再次朝著那邊看的時候,他終于確認了那人的身份。
是依莎莉王妃。
在金黃的火光映照下,她美麗的臉龐似乎閃耀著與平時的優(yōu)雅從容大相徑庭的神色。
她正在朝著火里丟著什么東西,嘴里還念念有詞。但是由于距離的原因,楚令軒聽的不是很清楚。
她在說什么?楚令軒對此十分的在意。但是在那之前,還有個問題,她在跟誰說話?
沒辦法,為了搞清楚狀況,楚令軒只好再次向前靠了靠,借助夜色的掩飾,來到了距離依莎莉王妃不遠處的一個被黑暗籠罩的墻角處。
“親愛的王妃,您大半夜的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給死去的家人燒紙嗎?”對面?zhèn)鱽砹耸煜さ穆曇簦钴幹滥鞘钦l。
為什么,流為什么會和依莎莉王妃一起出現(xiàn)?
“這是為了祭奠我史蒂夫家族一門,過了今晚,他們將不再蒙受不白之冤,可以堂堂正正的再次出現(xiàn)在恩海國的史冊上。”依莎莉王妃一邊燒著紙錢,一邊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
史蒂夫家族的事情楚令軒已經(jīng)從新葉士國王那里聽說了,但是沒想到這個依莎莉王妃的執(zhí)念竟然如此之深。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呢。”流的語氣里面明顯是無所謂,本來依莎莉王妃要做什么也跟他沒有關(guān)系。
流的這種輕浮的態(tài)度似乎是引起了依莎莉王妃的不滿,她的語氣也變得更加狠戾起來。
“我讓你做的事情都辦妥了嗎?”她毫不客氣的問道。
“這個嘛······”流明顯在猶豫著要不要跟自己的主子說實話。
“你什么意思!”跟流相處久了,依莎莉王妃也對他的行為模式有了一定的了解。即便名義上是自己的屬下,但是卻不能保證他每一件事都完全聽從自己的命令。尤其是上次刺傷新葉士國王失敗后,自己對他的態(tài)度實在有些過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記當時的仇。
但是有些任務(wù),除了他沒有人能夠做到。所以在買通了國王地下密室的某個官員之后,她便將密碼告訴了流,讓他去那里將從前的證據(jù)找出來,并銷毀。
而此時此刻,她并不清楚流的這種含糊的回答是意味著什么,再加上隨著時間推移而越來越急躁的心情,讓她不由得暴躁起來。
“既然答應了做我的幫手就好好執(zhí)行任務(wù),你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了嗎?!”依莎莉王妃的語調(diào)提高了一個度,試圖想要用沒有任何證明的契約來提醒流。
她犯了一個錯誤,或許對一般的傭兵來說,契約就相當于一切。但是對于流來說,只有他想不想做的事情,沒有被所謂契約約束而去做的事情。
但是依莎莉王妃的類似訓斥的職責根本沒有在他心中形成任何有傷害性的影響,他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王妃您先不要動怒,我都什么還沒說呢。”被罵了一頓的流聳聳肩,仿佛有些委屈。
“那證據(jù)到底有沒有銷毀?!”依莎莉王妃也是被流云里霧里的態(tài)度搞得氣血上涌了。
“沒有哦,”流根本不在意眼前的女人幾乎想要一把火燒了他
,用輕松的語氣回答,但是他也懂得適可而止,在女兒完全暴走之前,他加了一句,“但是我把證據(jù)帶出來了,就在這里。”
說著,從外套的口袋里面掏出兩樣東西,一個類似于影像帶之類的東西,一個類似于文件之類的白紙。
聽到關(guān)鍵的內(nèi)容之后,楚令軒從黑暗里面抬頭,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流手里的,正是新葉士國王說的那兩樣東西。
“拿過來,丟到里面。”依莎莉王妃的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但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她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手下,語氣冰冷的指著面前的火堆。
“咦?”流沒有立刻聽從王妃的指令,而是用一種莫名所以的語氣發(fā)出感嘆,“我以為王妃會想要看下從前的一幕,難道不是嗎?”
嘴上說著類似于關(guān)懷別人的話,但是了解他的人只會感到慢慢的惡作劇似的惡意。
“不需要!”依莎莉王妃斬釘截鐵的回答。是啊,那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她還沒有勇氣再去重溫一遍。“把東西丟到火里,我不想在看到它們!”
不知道依莎莉王妃口中的它們指的是證據(jù),還是錄像帶中的人,流還是站在原地,無動于衷。
“我說,把東西給我!”對流一而再再而三的抗命再也無法容忍,依莎莉王妃突然撲向他的那邊,試圖搶奪他手里的東西。
誰知流一個轉(zhuǎn)身,輕松的躲開了女人的動作。
“你!”被晃了一下的女人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里面滿是陰鷙。
“王妃您先不要這樣看我,”流搖了搖手中的東西,仿佛有別的什么計劃,“如果當即銷毀這些重要的東西,怎么會讓我們的敵人上鉤······”
流的話還沒有說完,末尾的感嘆詞便淹沒在了一陣風中。
對準了流手中的東西,楚令軒一個悅步,瞬間來到兩人的跟前,想要憑借夜色和速度搶奪那兩個對宋瀟雅來說很關(guān)鍵的東西。
但是流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一切,他一個揮手改變了東西的方向,堪堪躲過了楚令軒的偷襲。
“看吧,有人來搶了。”流看著停在不遠處的黑衣人,不無得意的對依莎莉王妃炫耀道。
“你是誰!?”依莎莉王妃看著已經(jīng)站好的黑衣人,不明所以的質(zhì)問道。
既然行動已經(jīng)暴露了,再掩蓋身份也無濟于事,他慢慢的抬起頭,讓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了自己的臉。
“是你!”看清來人的臉之后,依莎莉王妃驚呼道。
自己好不容易造成了M市的軍事系統(tǒng)發(fā)生癱瘓,從而將這個男人調(diào)離宋瀟雅的身邊,他是何時再次回來的。
他的歸來,是不是說明了他已經(jīng)解了M市的圍,從而回來向自己報復呢?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對著一言不發(fā)的男人連發(fā)的質(zhì)問,依莎莉王妃想要知道他的目的。
“當然是我邀請軒來的。”流看著沉默的前任搭檔,語氣充滿了莫名的自豪感。“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