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莫景琛的傷勢也在一天天的好轉。
云染這段時間的日子也過得很平靜,除了照顧莫景琛,陪兒子,就再也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可做。
然而平靜的日子過久了,讓她越發的沒有了危機意識,并不知一場暴風雨,正在向她靠近。
莫景琛出院了,酒店始終不是個長久居住的良地。在他住院期間,就已經吩咐了kevin在h城購置了一套房子,方便他們一家三口居住。他出院了,便直接去了那里。
云染本不想同他一起居住的,她有她自己的房子可以住,但是莫景琛挽留她的理由甚多。
比如,莫景恒現在住在她家,有諸多的不便。再比如,他現在的身子雖然出院了,也還需要人照顧,需要人幫他換藥。
kevin辦事再利落,也終究是個男人,沒有女人的細心。
最終。云染還是被他說動了,反正也已經在醫院和他同住了那么久,更是該做的也都做了,她也沒什么好避諱的。
因此,便帶著一臉歡天喜地的云凡住進了他們的新家。
這里比云染自己購置的房子新了很多,地段也好,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個小洋樓。
精裝修。只有預留給云凡的房間,有過些許改動,可以看得出,布置的人,很是用心。
云凡一來就很喜歡,在自己的房間里,像極了一只撒歡的小球,滾來滾去。云染的目光也不自覺的變的柔軟。
莫景琛出院后,云染繼續她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生活。之前因為云染的請假,這個新項目的所有進程都停了下來。
但因為云染是因為莫景琛這個雇主受傷才請的假,所以哪怕是耽擱了工作,也沒有人有半句怨言。
云染回來后,一切就又回到了正軌。
白天云凡在幼兒園,云染又在公司工作,負傷的莫景琛,竟變成了最閑的人。
但是哪怕是閑下來,仍是有打不完的電話,以及處理不完的事情。
只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最讓他犯難的事,竟來的比預期早了許多,他沒有任何的準備。
這天。他照舊在家養傷。一通電話,卻打破了這段日子世外桃源般的寧靜生活。
打這通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聯系的莫之遠。
一看來電人,莫景琛眉心就微微蹙起,但卻是硬著頭皮接起。
電話一接通,莫之遠沒有說什么,只是普普通通的關心問候。然而莫景琛知道,老爺子絕對不可能只是關心下他那么簡單。
果不其然,簡單寒暄后,莫之遠就進入了主題“景琛…”他的聲音透著些許的蒼老,又似有些疲憊“你也老大不小了,爺爺你年紀大了,這日子也沒什么別的可以盼了,只希望,能給我這老頭子抱一抱小曾孫,也就滿足了。”
莫景琛心頭驟然一緊,他連婚都沒有結,就算急著抱曾孫,老爺子也一定是和莫景瑜去說,又或是快要結婚的莫景恒,怎么的,也輪不到他。
可老爺子卻特地打了這么一通電話來給他,顯然,他一定已經知道了云凡的存在了。
莫景琛抿著唇,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老爺子的話,一定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只是稍稍默了默,便傳來老爺子微微的哀嘆“景琛,把孩子帶回來吧,好歹也是我們莫家的種。至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也盡快處理了,我年紀大了,別再拿那些煩心事來鬧我心了。”
老爺子話語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但莫景琛以前就不會畏懼他,如今更是不會。
他對莫之遠從來都只有敬,沒有懼,他淡漠的開口道“爺爺,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妥當。不勞您費心。”
莫之遠的聲音頓時就冷了幾分“這件事我已經跟子韻說了,她也很想見見這個孩子。不管怎么樣,先帶回來認祖歸宗。這是必須的。”
莫景琛面部緊繃著,葉子韻是他得軟肋,而莫之遠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便用這個逼他妥協。這讓他怎么能不惱火,他從來就不喜歡被威脅,哪怕這個人,是他的爺爺。
“爺爺。如果您想看孩子,我肯定會帶回來,但不是現在。”莫景琛的話語同樣不容置疑。
然而莫之遠畢竟活了那么大的歲數,又經商多年,說是老奸巨猾,也不為過。
他知道什么時候該收,什么時候該放。他也知道莫景琛此刻在意的是什么。
語氣頓時軟了下來。繼續說道“你是為了那個女人吧?”莫之遠頓了頓,語氣透著無奈“罷了罷了,好歹也算是為我們莫家做了些貢獻。也一并帶回來看看吧,如果身世清白,倒也不是不可以。”
莫景琛畢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初生牛犢,好歹也在商場混跡了多年,對莫之遠的突然改口,自然不會全信。
但既然老爺子都這么說了,他也就做做表面功夫,不咸不淡的應了聲“我會考慮。”
老爺子清楚的知道莫景琛的性格,也就沒有再多說,便掛了電話。
其實莫景琛會說考慮,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的考量。他早就有意帶云染回家見一見葉子韻了,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但卻不能不在乎葉子韻的看法。
但是他一直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跟云染談這件事,即便是現在,他依舊覺得太快。
雖然云染表面看似接受了他,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云染并沒有完全信任他。
但既然云凡已經被老爺子發現了,他也就干脆提前跟云染坦白。早些帶她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個小刺猬。不知道會不會再次豎起她渾身的刺,不讓人靠近。
只是有一點他想不明白,他們現在遠在h城,就是那鄭星宇也是因為心有不甘,尾隨他到了h城才會發現云凡的事的。
再怎么樣,也不應該傳到遠在y城的老爺子耳朵里,看來又是一個算計。莫景琛不禁瞇了瞇眼。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他握著的手微微緊了緊,kevin就站在他身后,他沒有回頭,冷冷吐出一個字“查。”
kevin會意,微微一頷首,便著手去辦。
傍晚時分,云染帶著云凡回了家。莫景琛看到這一大一小牽著手走了進來,冷峻的表情,也不自覺的放柔了不少。
云凡脫了鞋,連拖鞋都來不穿,就飛撲向了莫景琛“爸爸!”
明明今天早上才分別,可云凡每次看到莫景琛,就好像幾輩子沒見了似得,甚是熱情。
也是這股子熱情。將莫景琛冰冷的心捂的火熱火熱。
云凡雖然是飛撲過去,但是知道爸爸的傷還沒有好,很是乖巧的避開他的傷口,只是坐在他身邊,腦袋蹭著他的胸口。
莫景琛將他抱到腿上,逗著他玩。小家伙現在和莫景琛幾乎是無話不談,天天把幼兒園發生的趣事告訴他。
莫景琛似乎一點也不會嫌小孩子的話題無趣,很有興致的挺著云凡嘰嘰喳喳。
云染嘴角帶著淺笑,看著這對父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卻不期然與莫景琛對視上,她微怔,臉頰有些不自然的泛紅,轉身落荒而逃,逃進了廚房。
莫景琛的笑意更深。卻是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和兒子繼續玩耍。
莫景琛因為受傷,醫生再三囑咐,有些東西是忌口的,因此云染就一直親手為他做飯。
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伺候好這兩父子的胃。
云染做的菜式依舊是簡單的家常菜,而且偏素。云凡從來都不挑食。云染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且每次都很捧場的說好吃。
哪怕是他最不喜歡吃的菜,只要是云染做的,他也會吃兩口。這點,倒是和某人像極了。
此刻看著這兩個男人,吃著自己親手做的菜,吃的正香,云染的眼里也不禁充滿了柔情。
這幾天他們的日子,一直都是這么平平淡淡,卻又充實的過著。今天,卻似乎隱隱有些不同。
云染倒是沒有在意,吃完飯,陪著云凡又鬧了一會。就哄他去睡覺了。云凡睡前有聽故事的習慣。
可今天云染的第一個故事只講到了一半,他就已經熟睡了。云染看著他可愛的睡顏,即便睡著了,可嘴角都是微微上揚著。
看著這樣的云凡,云染的心底,也柔軟成了一片。她在云凡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親了一下,為他掖好被角。這才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
出了云凡的房門,云染就來到了莫景琛的房間。他們現在并沒有睡在一起,云染堅持要自己一間,不然說什么也不肯搬進來,莫景琛也就同意了。
只是因為每晚都要給莫景琛換藥,云染還是避免不了與他親密接觸。
云染來到了莫景琛的房間,莫景琛正半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手里拿著一本書看著。
聽到聲響,這才抬起頭,嘴角微微勾起,放下了書“凡凡睡了?”
云染輕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云染的話還是不多,也只有在被莫景琛調侃的時候,才會羞紅著臉,氣急敗壞的反駁。
她進屋后,就徑直走進了浴室,端了一盆溫水,來到了莫景琛身邊。
莫景琛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云凡睡后的時光,云染每天必須來給她換藥擦身。因為他還不能下水。
每次看著她明明已經羞紅了臉,卻迫不得已硬著頭皮為他擦身,他就覺得有趣。
兩人就連那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了那么多次,她卻仍舊放不開。即便只是看見他赤裸的上身,都會臉紅。
云染別扭的伸出小手為莫景琛脫去上衣,結實的胸膛緩緩暴露在空氣里。她的小臉又染上了緋紅。
可是一向冷靜的她,即便覺得再窘迫。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只是紅紅的臉頰,顯得格外的滑稽。
她一言不發,輕輕為他揭開舊紗布。鮮紅的傷口便露了出來。
其實莫景琛的傷并沒有完全好,因為上次他的不節制傷口崩裂,根本沒有那么快痊愈。只是他說什么也不想再住在醫院里,稍稍好了些,就迫不及待的出了院。
云染沒有辦法,只能依從,只是一碼歸一碼,從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沒讓他碰過,態度堅決的讓莫景琛咋舌。
云染扔掉舊紗布,傷口已經有些結痂的意思,不再流血。但云染仍舊動作很是輕柔的為他上藥,生怕弄疼了他。
比起她為自己的上藥時的簡單粗暴,似乎對莫景琛真的算是仁慈的了。
云染認真的上藥,毛茸茸的腦袋低垂著,時不時就會蹭到莫景琛的胸口,也仿佛在莫景琛心口上不斷的撓著癢癢。然而這罪魁禍首,卻仍舊不自知。
云染上完藥。重新為他裹好了新的紗布。這便從一旁準備好的溫水里,攪干毛巾,為他擦身。
云染心無旁騖,一言不發,指尖又是會不經意的擦過他的肌膚,莫景琛微微一顫。
這種時候,對他來說,是享受,但更是煎熬。他希望她的觸碰,卻又懊惱不能碰。
好不容易等到云染擦拭完,她剛準備起身,莫景琛冷不丁的握住的她的手腕,將她帶入自己懷里。眸子炙熱如火,緊緊盯著她。
云染一驚,手里的毛巾也不慎落地,她太熟悉他的這種目光了,不臉頰不禁又紅了幾分。
她不自在的撇開臉,卻是沒有發現此刻莫景琛的眼里不光有著她所熟悉的情愫,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
云染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眉心蹙了蹙“你…又想干嘛…”
莫景琛盯了她許久,卻突然輕笑了出聲,一手攔住她的腰,低下頭,齊尖請蹭著她的臉頰“我在想…什么時候能吃了你。”
云染咬了咬唇,不敢看他,嗔怪道“不正經。”
莫景琛依舊笑著,又將她往懷里帶了帶,箍著她腰的手也不見放松。將臉埋在她的頸窩,癡迷的嗅著她的女人香。
他沒有讓她看到他眼里的神情,云染有些不安的掙了掙,莫景琛卻突然悶聲說道“云兒…跟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