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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雅初真誠的說：“真是苦了你了。”

他能夠看出來，林笑不是一個那麼擁有多麼大野心的人，他全部是因爲機緣巧合，再加上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做到這一步。

在看林笑坐在家人中央的神態，他能夠細細的品味出林笑眉宇間的那份平靜，還有會心一笑是嘴角的欣慰。

然而事情總不是那麼遂人意的，各種千奇百怪的變故，讓上一分鐘覺得還萬分正確的決定在下一秒看來確實粗魯無比，簡直是在作死。

林笑坦然一笑，“還好。”望著沮雅初，他的目光愈發的不敢相信，深深的覺得此刻，沮雅初是有大陰謀的。

沮雅初笑道：“你不用這樣看我，我有事找你不假，不過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胡亂猜測可只會加重各方的猜忌心。”說著，他聲音一頓，似有所指的望向了遠方，房間普普通通，門外陽光映出大片的光亮，其他的地方都陰沉沉的，這種老房子，不說其他，總是在陰涼。

“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情勢對我們來說並不好，我想，我們該做些什麼，不管你願不願意加入那個陣法，我們都必須去了。”

他的聲音很輕，好像是在對空氣說話，如果讓其他人來說，應該別有一番慷慨激昂，然而沮雅初不是，他好像再說，今天吃什麼飯，米飯、麪條都行。目光望著那片光亮，神色中帶有從未有過的從容，不知道爲何，在這一刻的沮雅初，看上去讓人那麼信服。

林笑也被這種情緒感染，他本來還想笑著戲謔幾句，此刻心情全無，同時他也明白了沮雅初的意思，要動手了。

沮雅初準備出動了。

“好吧。”這是林笑的答案。

沮雅初回頭望去，帶著一點驚訝，盯著林笑許久，終於淡淡笑道：“後天，我們去試試看。”

林笑一愣，後天這個時間太快了點吧，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經過一番嚴密的調查，把情況搞清楚，綜合起來看看，那邊的情況更容易入手才行。他們雖然沒有主動在外攻擊，但保持監視的力度一直不弱。沮雅初怎麼現在這麼狂妄或者說急躁。

可沮雅初沒有給林笑解釋，而是笑了笑，轉身離開。

林笑站在原地，目送著沮雅初離開。對沮雅初的表現，他驚訝卻不好奇，人的決定有時候看上去總是古井不波，忽然之間他的決定出現，所有人都會大吃一驚。沮雅初應該沒有和雲當等人商量過吧，或許從仙界回來，沮雅初就有了這個想法。

再聯想到，剛進入仙界，沮雅初就設想著從靈界帶人進入仙界，試著佔下仙界，不過這個幾乎瘋掉的想法，在短暫的狂熱後就被他自己打消了。而現在，沮雅初再次迴歸現實，沒有靈界的安寧，想要從這裡進入仙界，試著有點作爲，無疑是說笑。

一個穩定大後方，是他們目前所需要的。

而且失魂人的動靜並不小，這個世界太小了，很多地方已經被搜刮的乾淨。外面的情況一點點滴滴的傳來，現在受到牽連的不止是武門，甚至還有海外的其他流派，許多國家的組織都受到了損害，這不是一個國家一個組織的問題，而是整個全球性的問題。任由那些失魂人這麼囂張下去，或許他們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對此，林笑深信不疑。

深吸一口氣，林笑前往蠻荒之地，他能做的，就是在這一點時間內，讓自己的刀更加鋒利、光亮。

雲當聽到沮雅初的設想，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他頗爲婉轉的勸道：“這麼做也實屬應該，但至少也應該等你哪位師兄回來，看看情況再說。你不是說一直在等他嗎？”

黃歇雖然只是一個名字，但他身爲仙人，沮雅初的同門，足以給許多人內心上的鼓舞。

沮雅初笑道：“他有他要忙的，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望向雲當，目光中充滿了堅定。

從始至終，他的任務就是保存這個世界，把失魂人驅趕或者消滅，只是因爲自己的力量一度弱小，他必須尋找人來幫助自己，但他知道，這始終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找到林笑、靈界衆人，這都是他必須做的。不能假手於他人。

雲當感受到了沮雅初的那份執著，沉默著，不說話。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沮雅初提出這個建議，剛剛纔看到仙界，他也去了一趟，那魂牽夢繞，那種意氣風發，好像到了仙界，他就真成了仙人一般。忽然想想，他們這段時間似乎放縱了不少。不是說修行方面，相反的，修行他們進步非常明顯，就連他這個多年不見增長的老頭子，都在頃刻間變得修爲劇增，那份熟悉的力量突破感，讓他幾乎沉醉。

可是沮雅初爲什麼不再等等？

“先生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想我應該知道。”

沮雅初說：“有，著是我們應該做的。”很簡單這本來就是屬於他們的責任，也是他們的選擇。

忽然間，雲當明白了，他望著沮雅初，心中一陣波瀾，仙界的力量爲什麼會認可他們，是因爲在更宏偉一層的世界中，他們還是這個道統的一份子，雖然爲地球大道說不容，但他們在哪裡並沒有受到任何打壓。他們的所作所爲在更高範疇中是受到認可的。

後人無法言說前人的對錯，畢竟他們是受益者，而在當時看來，那是一個選擇，無關於大道，而是人心。

一個修士的心，他們爲自己修行方便，做出的選擇，就像是武門霸佔名山大川，大道的決與不決就在這裡。

“這一次就讓我去吧。”雲當說。

這恐怕是那次在刻意搞掉那些仙人進入這個世界之後，雲當再次主動踏上征程了。

沮雅初點點頭，兩個老人相視一笑，自從知道了仙界和外域的變化，雲當對沮雅初也不那麼恭敬了，如果按照外域時間，其實兩個人差距不多，雖然修爲上有巨大的差別，但這種差別更多是因爲環境造成的，夜碑星是修行文明，而地球不是。

他們有時候聊天的時候，都吵吵著要去看看另外的世界，比如夜碑星。其他星系的文明世界。

沮雅初總是告訴他們，會有那麼一天的。

天色漸漸迷濛，灰暗籠罩了世界，靈界還是如同往昔那般平靜。走在路上，輕易看不到人，修行是這裡的主要事情，幾乎很少人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如果以外界人的目光來看，這裡就是如同苦行僧的生活，一日復一日的修行，聽上去很神奇也充斥著各種神秘。

然而在簡德的事情之後，這種千年以

來的日復一日忽然成了笑話，每個人都在從嘲笑，嘲笑自己，自己的祖輩，往日所追求的一切。

甚至一些外界來的武者也受到了影響，他們認爲自己在這裡修行，會不會以後也會被大道所欺壓。這些想法，讓林笑心中著實著急了一把。

這就好像一個沒有考上高中的人，忽然進入了全省市最爛的高中，卻在擔心因爲這個高中名聲太差，自己會不會考上大學。

做好眼前的自己的事情纔是最重要的，恐怕很多人都不明白這一點，也做不到這一點。

林笑下午再次出行，當然他們明白那個道理，也是那麼做的，不過沒有做好，望著月色飛昇，清涼如水，空無一人的寂靜山林中，林笑站在高山上，心中止不住地顫抖，往日的爭鬥從眼前飄過，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需要面對的是這種事情，是存亡絕續的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修行不得其法，心中總有一股陰霾揮之不去，往事時不時襲上心頭。

“道！”林笑口中輕輕吐露一個字眼，微微的閉上眼睛。

何爲邪道？孰爲正道？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無法抹除，探尋於自身，追索於往昔，這是那個老者告訴他的。

可恨這些人爲什麼不把事情說的明明白白，總是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硬是讓人去猜測，末了還一副你很不錯的樣子。

林笑就是這個想法，他沉默許久，終究是一無所得，悻悻然地朝著山下走去。

可是在剎那間，林笑又跟著奔走山上，猛地一躍進入那片蠻荒之地，此時的他已經無懼那些蠱惑，可以堅持自己的意志修行，雖然這也是一個不錯的進步，但是相對於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來說，遠遠不夠。

苦思冥想，不知疲倦，難見日月。

“林笑，你可在裡面？”一聲呼喚傳來，有人飛奔而至。

林笑睜眼這眼前的人，愣了下，赫然是姚立業，姚立業笑道：“怎麼了，不是害怕了吧。沮先生讓我們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出發了。”

這時候林笑才意識到，竟然已經來到了後天。他拍了拍腦袋，腦袋中似乎有一團漿糊，呼嚕呼嚕的響動。

“呵呵……走吧。”林笑自嘲地笑一笑，縱身離開，倒是把姚立業弄的莫名其妙，不過也跟了上去。只是望著林笑的背影，姚立業的臉色也很古怪，他在想林笑遇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會怎樣。

突然間，他又想到了雲逸，他們已經都開始有了自己的方向，而他呢？

正在想著，忽然前面的林笑猛地駐足停下，問道：“都有什麼人？”

姚立業把若干人名字說了一遍，林笑一皺眉，沒想到雲當竟然想要親自出手，倒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回到雲家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了不少人，大部分都眉飛色舞，全無將要大戰的緊張，只有雲當等人臉色平靜，但也說不上多麼凝重。

林笑朝著裡面走去，忽然看到有人在盯著他笑，這個人竟然是孟瑤。他還想著過去和孟瑤打招呼，就有人過來拉過他的衣袖，讓他進去一趟。

裡面的房間中，剛入內，他就聽到了孫奔的聲音，帶著一陣淒涼和慌張說：“這裡，我們必須得去。無論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