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浪瞇著眼睛看著張天方道,張天方,你用不著把嘴巴張成了血口大盆,跟要吃人一樣。
脈象之學,豈是博大精深幾個字就能打發的,似你這等飯桶,怎麼可能掌握得了?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穿著白大褂,整天價的想著勾心鬥角,奪利爭名。哪有心思和精力究竟古中醫文化。那些冰冷的機器和西洋藥水還有手術刀已經把你們這些傢伙徹底退化了。
看你一臉逆來順受妻管嚴的樣兒,說你精通古中醫文化的精髓,恐怕你們醫院廁所裡的老鼠都不會相信吧。所以甭說診出死胎,就是給你活胎的孕婦,你恐怕也診不出來。你叫喚個什麼啊你?
下面我說的話,你好好記著張大師,浮脈輕取即得,重按稍減而不空,舉之有餘,按之不足。其特徵是脈管的搏動在皮下較淺表的部位,即位於皮下淺層。一般見於表證,也見於虛證。此外瘦人肌薄而見浮脈,夏秋脈象偏浮,皆屬常脈。浮脈作爲六綱脈之一,是脈位表淺的象徵。
表證見浮脈是機體驅邪外出的表現。外邪侵襲肌表,衛陽抗邪於外,人體氣血趨向於肌表,脈氣鼓動於外,故見浮脈。邪盛而正氣不虛時,脈浮而有力;久病體虛也有見浮脈者,脈多浮大而無力。
而散脈則是浮散無根,至數不齊。其特點是浮取散漫,中候似無,沉候不應,並常伴有脈動不規則,時快時慢而不勻,但無明顯歇止,或表現爲脈力前後不一致。所以散脈爲浮而無根之脈,多見於元氣離散,臟腑精氣衰敗的危重病證。多由於氣血虛衰,精氣欲竭,陰不斂陽,陽氣離散,以致脈氣不能內斂,渙散不收。
散脈的確跟浮脈非常相似,但是,相似就是相似,卻不能相同。醫生一誤一人命啊!你當你是幹什麼的?你是病人生與死之間最後一道保障。病人找你看病,拿的可不光光是錢,那是把命交到你的手裡擺弄啊。
所以,田老說,你可以被開除了,我覺得,這一點都不過分。
另外,我還跟你說一聲,跟浮脈相似的脈象,還不止散脈,還有洪脈、濡脈、芤脈、革脈,這幾種。至於這些脈都是什麼脈,我不想收徒,收徒也不收你,所以就懶得跟你講了。
張天方:“你……”
霍浪:“你什麼?你說啊?你是要咬死我啊,還是要吃了我啊?”
張天方:“我……”
霍浪:“你什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像個飯桶?嘖嘖,那我不得不說,你這感覺實在是太準確了。我爲你的英明而感到敬佩。”
張天方臉色鐵青:“……”
這時候,田紹宗伸出手,在女人的手腕上蜻蜓點水一般,沾了一下女人的脈搏,淡淡的丟出來一句:“霍浪贏了!診斷十分準確!所說不差一分一毫。”
穆詩白、張天方還有附屬醫院的所有人都如同一根根木頭桿子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最終,穆詩白打破了沉默:“還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患者檢查一下,開始治療。”
這時候,霍浪上前:“等等,穆教授,穆詩白副院長,診病一賽,相信你應該輸的心服口服。三局兩勝,嘿嘿,還有治療呢?乾脆,一併在這小兩口的身上完成。也免得你們別診病我幫你診對了,回頭,你們看病用藥在害了人,那可就不是比賽的問題,沒準都興許出人命。”
穆詩白再也忍受不了霍浪:“你囂張個什麼?就算你第一局贏了怎麼樣?難道你以爲,我們堂堂附屬醫院,還處理不了一個死胎。”
霍浪聞言皺眉,看著紫口黃白牙的穆詩白:“噢,那我還真的聽聽,你們附屬醫院是怎麼處理死胎的。還是老規矩,讓你的人先說。如果全說對了,就算你們贏,怎麼樣?”
穆詩白:“狂妄!”
霍浪:“謝謝誇獎,不過,這次,誰要是輸了,直接先爬著出去。”
穆詩白聞言一楞,瞪著霍浪:“爬就爬!”
霍浪:“很好!說說吧,你們偉大的附屬醫院,要怎麼處理死胎?”
穆詩白剛要張嘴,這時候,一張老臉紫黑的張天方上前:“穆副院長,我來說吧。”
穆詩白看看張天方,她知道,張天方這是以防萬一。萬一真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處理,敗了的話,不能讓她穆詩白爬著出去。
雖然,醫院對各種病癥都有著一套完整的病患對應方法,這些對應的處理方法,雖然未必百分百正確,但是隻要是不讓患者受到傷害,即便霍浪提出不同的治療方法,那也不能算他們輸。因爲一病多方的情況,實在是太常見了。
所以穆詩白覺得這局未必贏,但是絕對佔據不會輸的程度上。而張天方則是完全爲了防止這套對應治療方法萬一真的有重大紕漏,累及穆詩白,那這個場面就算徹底崩潰了。
所以,穆詩白感激的點點頭:“老張,你行的。按照我們院裡正常的程序來就好。”
張天方點頭:“放心穆教授,我知道怎麼回事兒。”
說完,張天方看向霍浪:“患者已經去檢查了,不過幾乎可以斷定,你贏了。我承認你有幾分本事,但是,你太狂妄了。”
霍浪微笑:“我從未覺得這是狂妄,因爲我覺得身爲一個醫生不會誤判,是最基本的底限和資格。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這個醫生不做也罷。嗯,怎麼,你做好爬出去的準備了?”
張天方:“狂妄!”
霍浪:“少廢話,說治療方法。”
張天方瞪了一眼霍浪:“少在這裝腔作勢。孕婦還在檢查,治療方法要根據死胎的日期來確定。”
霍浪:“我可以告訴你日期,57-60天之間!”
張天方一楞,看向霍浪。如果說,霍浪這個日期說的是正確的,那等於,明晃晃的又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人家不用摸脈,不用機器,光憑著一雙眼珠子,瞄上一眼,等於你忙活小半天,還得藉助機器。診脈,就更不用說了,丟人。
這時候,醫院裡的護士送上了檢查結果,57-60之間
。張天方的臉色一陣鐵青,哼了一聲,丟下那張檢查結果。
冷著一張臉道:“6-8周的死胎,可以先進行引產。如果引產不行,那麼,就進行毀胎手術。”
霍浪聞言,咔吧著眼睛:“完了?”
張天方:“不然怎樣?這都是十分正常的程序。當然你也可以說用別的笨方法,但是我們這裡是中西醫結合醫院,我們將會採用最迅速,最快捷,立竿見影的治療方法。而我剛纔說的,就是這些。”
霍浪聞言皺眉,一臉驚異的樣子看著張天方:“引產?毀胎?”
張天方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著霍浪:“怎麼?有什麼不妥嘛?”
霍浪微笑:“我個人雖然不是很擅長婦科這東西,但是我也知道,死胎這個東西,絕對不是個好東西。在女人宮內是一定會引起局部病變或者感染的。而且,這幾乎是百分之百的。
好的,假設,你的引產也好,毀胎也好,成功了。你是不是覺得就完事兒了?”
張天方依然梗著脖子:“難道不是嘛?”
霍浪瞪眼:“當然不是,除惡務盡,除病也要務盡。你這個醫生到是當了嘁哩喀嚓脆啊,刀子錘子剪子嘩啦啦一上,把死胎拿掉就完事兒了。你真當自己是獸醫啦?
死胎你是去掉了,死胎留下的病根呢?你是不準備一併管了?”
張天方聞言臉色變了變:“病患看的是死胎,後遺癥這種東西,那是避免不了的。”
霍浪:“你放屁,病患看的不是死胎,是病。你要搞清楚概念。還有什麼,什麼後遺癥避免不了?那不是避免不了,那是你不想避免,或者說,你沒有能力避免。”
霍浪喘了一口氣:“算了,實在是懶得跟你這種廢物磨牙,正確的去死胎方法是,死嬰男用龍骨湯,龍骨、當歸、地黃各二兩,艾葉一兩、?地榆、?阿膠?、芍藥?、乾薑各一兩半。蒲黃一兩二錢半、牛角?炙焦,二兩半。共爲細末米湯送服。一服搞定。
死嬰女用千凰散,家雞翎燒灰細研,以溫酒調下二錢,以丹蔘二兩細切,酒五升,煮取三升,分三服立止。
此等湯散,無痛無病無後遺癥,立等見效。不用承擔大出血,感染,受風寒陰溼侵蝕的風險。更重要的是,不會再孕婦體內留用任何死胎帶來的病害遺毒還有那啥後遺癥。”
霍浪一席高談闊論,把在場的人都聽傻了。
旁邊的柳青青看著霍浪,目瞪口呆。
王小雪看著霍浪,張大的嘴巴。
穆詩白看著霍浪,眼睛發直。
張天方看著霍浪,臉色如同死灰。
那一百多個醫生,啞口無言。
那許多記者們,卻沒有一個是如此鎮定,他們則是緊張的開始拍攝,拍照,抓取在場各位所有人的精彩面部表情。
只有一個人是鎮定的,那就是坐在椅子上,半閉著眼睛,臉上戴著微微的笑意。輕輕的顛著自己的腳,一下,一下,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