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開口,就有人冷笑著說道:“餘采薇,早先我就看到你帶他來公司,沒想到你還讓他闖股東大會,什麼意思?”
另一個地中海中年人也看向我,小聲譏諷道:“怕是撐不住了,帶個小情郎給她撐腰。”
餘采薇頓時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那人閉嘴。
但這人絲毫不以爲(wèi)意,甚至在股東大會上肆無忌憚地抽著雪茄。
這個地中海在左邊桌子第一位,祝雲(yún)霄在他對面。只看座次就能判斷是青雲(yún)實業(yè)的核心高層,甚至地位基本和祝雲(yún)霄持平。
哪怕是餘采薇,也只能座在祝雲(yún)霄下邊的位置。
我冷笑一聲,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冷嘲熱諷,徑直走過去。
我國有規(guī)定,當(dāng)官的不能從事盈利性活動,也就是說不能做生意。但這是明面上的制度,私底下隨便你怎麼折騰都沒事。而一般手段,就是讓家裡人出面經(jīng)商。
那個最上方空著的位置,原本是屬於王爺他爹的。可惜現(xiàn)在空空如也的樣子,也能說明很多問題。
而此刻的我,就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這個座位。
這一刻,整個會議室一片譁然。
“下來!”
“你有什麼資格坐那個位置?”
“餘采薇,管好你的人!”
餘采薇都懵了,竟然忘了反懟回去,有些呆呆地看著我。
反倒是祝雲(yún)霄在一剎的錯愕後,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我。
“安靜。”我若無其事地翹起二郎腿,將一包煙扔在桌上。
沒有人理我,甚至有人站起身來,要去喊保安。
“老子讓你們踏馬的安靜!”我猛地怒吼出聲,脖子上的青筋都顯露出來。
而伴隨著話音,我更是一腳踏在會議桌上,將開山辺猛地刺進桌面。
這一刻,全場雅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我看向那個站起身的商場精英大佬,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隨後拉起身後的兜帽將頭罩住。
陳龍象同款。
這貨愣是一聲不吭,又坐回了原位,只是臉色難看得要死。
“王爺有兩個義子,我哥陳龍象你們應(yīng)該聽過。”我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就胡謅。
就像炸金花一樣,明明沒有好牌,先來一手連唬帶詐的“偷雞”再說。
反正王爺都去世了,陳龍象也溜了溜了。當(dāng)事人都不在,隨便我怎麼胡編亂造。再說祝雲(yún)霄和餘采薇,也沒有戳穿我自砸石頭的必要。
我將四周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明顯發(fā)現(xiàn)有人臉色一變。
這些生意人,有幾個見過這種一言不合就直接對他們掏刀子的陣仗?
更何況王爺上一個義子是何等殺神他們心裡應(yīng)該有逼數(shù),這會又跳出來一個玩刀的義子,理所當(dāng)然都會想到招惹陳龍象有多可怕。
也沒什麼,就是弄死你我再跑路。我是生是死無所謂,反正你得比我先死。
我趁熱打鐵,趁著這一刀的威勢繼續(xù)說道:“本來不想把局面搞得這麼僵,但如果這個時候不站出來,我對不起我哥陳龍象的託付、也對不起義父王爺?shù)挠毟丁!?
“知道我怎麼搭上彭家這條線的嗎?”
“羅書賢讓我?guī)椭砑遥阏f我能讓羅叔失望嗎?”
我的話音落下,先前那個囂張的地中海再也穩(wěn)不住,直接把煙給掐滅了。
我這番話語,其實就是在暗示他們:羅書賢要幫著彭家,你確定要跟彭家的女人死磕到底?
一個陳龍象就夠他們睡覺不清醒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沒命。這會再來一個羅家的大佬,誰特麼也怕啊。
他們當(dāng)然不知道,羅書賢和我的關(guān)係並沒有那麼好。他也並不是什麼藥幫著彭家,只是單純的一次小投資。成功自然好,不成功也沒損失。
眼看將所有人鎮(zhèn)住,我十指交叉在一起,靠在椅子上笑呵呵地說道:“彭家會玩刀的人,不只陳龍象一個。”
“背後有人的,也不止祝姨一個。”
我這話純粹就是在扯犢子了。
我背後有個屁的人,就一個亡命天涯的陳龍象,還有一個持觀望態(tài)度的羅書賢。
只是單純想給他們一個消息:老子跟陳龍象一樣是條瘋狗,而且和他當(dāng)年一樣,是背後有人的瘋狗。餘采薇讓我咬誰老子就往死裡咬,咬了背後還有人保我,你碰她一個試試?
上一個想碰她的叫孔方圓,怎麼也算一號黒道小教父,結(jié)果現(xiàn)在靈魂還在天上飛著——你也想起舞嗎?
這些商場老油條最不怕的就是磨嘴皮子談道理,但誰願意沒事招惹上這種玩刀又有靠山的亡命之徒?
我在商場鬥爭上給他們提鞋都不配,那就乾脆揚長避短。
去尼瑪?shù)纳虉稣勁校?
老子今天跟你玩黒道這一套,這個我熟,你們熟嗎?
這些白眼狼面面相覷,似乎想推出一個不怕死代表,可到最後都沒誰敢站出來說點什麼。
看到這裡,我知道局面基本已經(jīng)定下來了。
“我也不跟你們多廢話,等下祝姨和餘姨誰拍一下桌子,我就廢一個人。”
“我就在門口等著,誰想報警或者出門叫保安都無所謂——只要你們想看看陳龍象是怎麼砍人的。”
“別以爲(wèi)老子唬你們,不信就試試看。”我獰笑著,抽起桌上的開山辺起身,走出會議室。
祝雲(yún)霄和餘采薇的雙目,都是如出一轍的亮晶晶,深深看著我。
我收起開山辺,將會議室的大門關(guān)上。
靠在牆邊,我不住地做著深呼吸,手心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
媽的,緊張!
有實力的裝逼自然牛逼,可沒實力的裝逼心裡就虛啊!
我這次虛張聲勢,其實也是受到了陳龍象的啓發(fā)。曾經(jīng)他哪怕都在昏迷邊緣掙扎徘徊了,依舊靠駭人的氣勢將一衆(zhòng)黒社會嚇到不輕,甚至生生讓出一條道路。
要是那羣黒社會知道他一上車就昏倒過去,估計會氣到抓狂。
可不清楚虛實底細之下,誰又敢不要命招惹這種狠人呢?
現(xiàn)如今我就是兵行險著,用了陳龍象這一手段。
只不過陳龍象只是表現(xiàn)出武力值爆表,而我還扯了莫須有的靠山。
我舔了舔乾涸的嘴脣,給餘采薇發(fā)了條消息:“董事長讓給祝雲(yún)霄。”
我原以爲(wèi)?zhàn)N采薇會不甘心地問爲(wèi)什麼,未曾想她竟然乾脆回覆道:“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她又發(fā)來消息:“謝謝。”
“我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