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兇手就是端木齊
端木陽本來就是個背天逆命的人,所以,對于他來說,這件事情的最差的結局,就是幫端木灼填命,又或者說,大不了,再一次被趕出京城,永遠不能夠回來——他已經經歷過最可怕的,所以,無論如今結局如何,他都不再在乎。
只不過,端木陽不在乎,不代表那措兄弟不在乎。要知道,現在端木陽的命,不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天下皆知,端木陽已經和葉赫那拉家族結盟,所以,端木陽的事,就是葉赫那拉一族的事情。所以,幫不幫端木灼填命,或者說,端木陽的下場如何。事到如今,就再也不是端木陽一個人就可以說了算的事情了……
“我明白的——”
沉默了半晌,端木陽終于說出話來。他微微地嘆了口氣,望著那措,語氣淡淡地說道:
“我只能說,對于四弟的死,我也非常的難過,可是,我更加的明白,四皇弟的死,對誰,會更加地有利一些——”
第一次地,向來自恃身份的端木陽,在自己的臣子的面前,用了“我”的謙稱,或者這就說明了,在端木陽的心里,真正地將那措當成了自己的人?當然了,端木陽的心里怎么想,其實,是沒有人知道的。光和影交織的空間里,所有的人的臉,都有些模糊,就仿佛是被十丈軟紅包圍著的,看不清代真正面目的凡塵俗世一般。
端木陽望著窗外的點點光影,聽著繁華人世間的種種喧囂,他嘆了口氣,說道:
“當年,我被流放在外,就絕了回到京城的心——帝王之位,固然之令人垂涎三尺,可是,在爭嫡奪位之間的兄弟相爭,互相魚肉,又是多么的觸目驚心,這個,相信那措將軍,都是明白的——再者,對于我來說,上無象將軍這樣的棟梁,下無好象太師一般的支柱,若是單單憑個人能力,我或者并不輸于自己的兄弟,可是,若是歸類種種的話,那么,我知道,自己是絕無求勝之理的……”
“有自知之明,一向是我的最大的好處,所以,在死了這奪嫡的這條心之后,我就想著,若是能偏安一隅,求得一世的安寧,也就夠了。可惜的是,身為大皇兄的太子殿下,偏偏不給我這個機會,所以,這才導致了種種事情的發生——”
第一次地,在那措的面前。端木陽的眼神,是微微地疲憊。是的,爭了那么久,奪了那么久,可是,到頭來,兄弟相殘,手足相殘,踏著自己的兄弟的血走上皇位的那一位,是否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呢?
端木陽微微的搖了搖頭:
“當日,我被大皇兄囚禁于牢獄之內,與世隔絕。那時,太子就派人來對我百般盤問,及至到了最后,我獲釋而出,這才知道,四皇弟他……”
端木陽望著那措,沉著的眸子里,有沉痛的光。他說道:
“我知道,全天下的人,或許都不會相信我的解釋,可是,有一樣東西,卻是可以證明我的清白的,而抿我推測,四皇弟就是因為這樣東西,才遭受了大皇兄的毒手——”
端木陽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探往衣襟,再伸出手來時,他的手里,拿著一枚小小的印章,就是那枚小小的印章,就是當日放在端木齊的案幾上的那天一枚,當日,陶心然趁著端木齊外出,將他的大帳內的東西席卷而空,最后,全部都交到了端木陽的手上,而端木陽,就是從中找到這枚印章的——
當日的端木陽,在準備和葉赫那拉結盟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籌碼,他知道,如果說,別的東西,還不足以證明端木灼死于端木齊之手的話,那么,這一枚印章,就足以證明端木齊是有罪的——
因為,這一枚印章,是一只小小的貔貅,那樣的純鑫的雕飾,它的價值,并非在這一塊金子上,而是在于那是端木術賜予太子的,所以,那措只要一看,就會明白——
那措順手接過了那只小小的貔貅,放在手里,細細地端祥著,眸子里的光,漸漸地變得令人難以捉摸,他將那枚小小的印章放在手心里,轉來轉過,到了最后,又放回到了端木陽的手上,然后,忽然凝眉問了一句
“臣敢問一句,這物什,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
要知道,太子端木齊持有這個東西,交不是太多的人都知道的。雖然,那措在這里看到這枚小小的貔貅,心里覺得詫異,可是,他還是有責任,將這件事情,問個清楚明白的。
端木陽微微地嘆了口氣:
“這是在四皇弟的帳蓬里找到的……”
“當日,四皇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太子殿下持有此物,于是,就要求借來觀看……可是,卻萬萬沒有想到……”
那措忽然沒有辦法出聲。
話說到這里,有些東西,大家應該都明白了,應該是太子端木灼因為被拒而惱怒在心,偷了端木齊的貔貅出來。想要給端木齊一個難堪,可是,端木齊竟然狠下殺手,將端木灼置于死地——
要知道,端木灼的性格如何,那措都是知道的,此時,再聽了端木陽的話,再想起當日端木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去護端木齊,那措沒有辦法不相信端木陽的話——
可是,相信歸相信,一旦端木齊被帝王回護,那么,端木陽的性命堪憂,那么,到了那時,端木陽即便是渾身長滿了口,想來再也沒有辦法辯駁吧……
沉默了半晌,那措終于問道:
“那么,不知道三皇子殿下是怎么打算的呢?”
是啊,現在,印章在手,若是端木陽將這枚印章交出,然后,說出事情的真相的話,怕是太子端木齊在劫難逃了。
可是,那措知道,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可是,他還是想再一次地試探端木陽,最起碼,他想要知道,端木陽的極限,究竟是在哪里……
那措以目示意阿倫將軍。阿倫向來是個直性子,對于政治上的這些繞彎彎的事情,有時,遠不如其兄考慮得如此有遠見。看到兄長以目示意,阿倫將軍就明白了那措的意思。于是,他對端木陽說道:
“三皇子殿下,大可以將這枚印章交于陛下,那時,不單單可以洗脫了您的嫌疑。而且太子雙罪齊罰,到了那時,太師一黨,自然樹倒猢猻散啊,這樣做,豈不是一舉數得……”
阿倫才一說完,那措就點頭:
“微臣覺得,臣弟的這個辦法行得通……”
是啊,如此的一舉數得的事情,不但可以名正言順地扳倒太子端木齊,更加地可以令自己得到帝王的信任,而且,也不再被禧貴妃所懷疑,這對于端木陽來說,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是啊,三皇子殿下,這個辦法,真的可以試下……”
那措和阿倫緊緊地盯著端木陽,然后,想從端木陽的眸子里,看出哪怕是一絲的端倪出來——要知道,對于端木陽來說,這真的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這個機會,可以說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шшш.Tтkā n.co
是啊,若真如此決定,那么,他們的此后,可要少受多少的波折?
然而,端木陽卻微微地搖了搖頭。他望磁卡那措,還有阿倫,語氣沉重地說道:
“本殿當然知道,兩位將軍,都是為了本殿好,可是,這個辦法,卻是行不通的——而且,本殿不會用這個辦法……”
阿倫和那措面面相覷,不太明亮的光線之下,映著那個向來心直口快的阿倫滿臉的驚愕,與之不同的,則是那措那眸光莫測的飄忽神情——
只在一念之間,兄弟二人,就對端木陽的表情,作出了一個十分驚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