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長生發愁晚上在接風宴上不知該如何面對謝明清的丑惡嘴臉時,老夫人派人傳話,說自己身子不適,晚上的接風宴取消了,改日再舉行。
長生有些不解,午飯前她去見老夫人,她談笑風生氣色極佳,哪里有半點不適的樣子?怎么午睡起來就身子不適了?
不過這樣最好,再拖下去,說不定接風宴就取消了,回家都好多天,接風還有意義嗎?她只需老老實實待在錦姝院里,就不會碰到謝明清這個禽獸了。
到了傍晚,長生終于弄清,老夫人身子不適的原因是被氣的,氣她的人是遠在晉陽的明澈,倒不是因為他拒絕婚事,因為信還得好幾天才能到,她生氣的是明澈太不把她這個嫡母當回事。
原因是剛才謝家一族人發現祖墳一旁有人在蓋房子,雖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卻以為是謝府請人蓋的,這個族人平時閑散無事只依附謝家過活,為了討好老夫人就主動請纓說自己閑來無事,愿不要工錢去做監工,府里只需管飯就行。
老夫人哪里知道給祖墳蓋房之事,當即大驚,以為有外人太歲頭上動土,居然敢在謝家祖墳旁蓋房子,立即派明清和明凈前去查看,誰知去了之后,才知道居然是明澈派人做的,說是每年掃墓時方便大家歇腳用,他還把祖墳周圍的田地全買了。
這本是一件好事,因為好多富貴人家都在祖墳旁置地,稱作香火田,所得收益用來購買祭祖的香火,還有人在周圍蓋莊子或別宅,供守墳人居住以及掃墓時臨時歇腳用,說起來還是明澈用自己的私房錢為謝家諸人提供方便。
但老夫人還是氣極了,因為在祖墳旁蓋房子是一件大事,而明澈遠遠地從晉陽派人來在武功郡找工匠來做活不說,居然不給她這個嫡母打招呼,焉然謝家家主的派頭,所以老夫人才氣得心口疼。
聽說明清當時發作就要帶人拆房子,雙方對恃起來,在明凈的調停下,老夫人喝住了明清,不許他再插手此事,不許謝家所有人再過問此事,他既然不經家里允許私自做,那么所做的一切就與家里無關,他想咋折騰就讓他折騰去。
雖然聽起來是負氣,卻帶了妥協的味道,老夫人卻因此氣得不清,當然沒有心思再弄什么接風宴。
長生松了一口氣,只是她好不容易才勸說紫葫同意把明清做下的惡行告訴明凈,卻又該如何才能見到他?本來派紫葫去最好,她是老夫人的人,就是出了錦姝院大家也以為找老夫人有事,沒人敢多嚼舌頭,反倒方便傳話,但是紫葫擔心碰到明清,說什么也不肯踏出錦姝院一步。
長生無奈,正待讓小維去找墨兒傳話,太姨娘來找她,說明凈捎話,讓她今夜晚些過去陪錦姝,在西跨院里等他,長生這才放下心來,看來明凈也一直在找機會見她。
晚飯后,長生對錦姝說晚上要看會書再過來,讓她一個先睡,錦姝開始不情不愿,在長生保證一定會過來之后方才應了。
因為長生和紫葫白天基本都停留在西跨院里,只有晚上才去錦姝那邊睡,所以西跨院里依然整潔舒適,要不是因為明清的禽獸行徑,長生真的很喜歡這個小院。
還不到亥時(晚上九點),明凈就踏著一地月光來了,紫葫因為知道長生要告訴明凈那天夜里發生的事,所以說什么也不肯見明凈,只提前備好瓜子果脯等物,并燒好沏茶的熱水溫在紅泥小火爐上,就退回廂房等候。
長生請明凈坐定,又主動掩上屋門,燭光跳躍著,長生自去沏茶,明凈看著那纖長柔軟的手指捧給他一盞清香的茶湯,心里一熱,萬般思緒涌上,正待開口,又想起在裴府時她和琴師岑浩兩兩相對情形曖昧的情景,心情復又黯然,掩飾地嘗了一口茶說:“這茶真不錯,竟是上好的銀針,難怪聞著香。”
長生輕笑出聲:“三爺忘了,銀針茶還是你送給我的,府里雖然厚待,但也不會給一個教養姑娘喝上好的銀針茶,那還不虧死了!”
明凈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昏黃的燭光下,她的肌膚雖然不似白天鮮亮,卻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看著很親切,只是眼里總似有幾分冷意,讓他的心忽冷忽熱地禁不住胡思亂想。他貪婪地看著長生,極輕地嘆了一口氣說:“若得你留在府里,別說一罐好茶,付出什么我都覺得不虧!”
長生一怔,又低下頭裝作不懂他的話飲了一口熱茶,暗思他這是算什么?是想告訴她自己很重要嗎?而且這個重要對于錦姝來說,還是對于他來說?
旋及想起今日請他來的真正目的,沉重地呼吸了一口說:“三爺在路上曾說過回府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我一直等不到三爺,若是你再不來,我就準備派人去請,因為我有一件更嚴重的事要先告訴三爺!”
明凈見她忽然滿面憤慨和厭惡,嚇了一跳,緊張地問:“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長生冷笑一聲放下茶盞,直盯著明凈,恨恨地說:“我來謝府時,三爺曾說過只需盡好自己的本職就行,你定會看顧好錦姝院,絕不讓別人對我們不利,我想知道,三爺也是堂堂的主子,說話可曾算話?你若看顧得好,我們主仆又何至于被逼得每夜借宿錦姝那邊?就算錦姝離不開我,我一個人陪伴就行了,何至于連我的丫頭也要跟過去?弄得太姨娘無法,只得另安排粗使婆子夜守西跨院。三爺若稍稍上心,不至連半點問題也發現不了吧?”
明凈倒吸一口涼氣,緊緊盯著長生滿面憤慨的樣子,急切地問:“先別怪我,你先說發生什么事了?”
長生面色一冷,張張嘴卻說不出口,那夜之事,別說能不能說出口,光是想起,她就禁不住情緒激憤全身汗毛豎起。可是該說的一定要說。
雖然明知此事怪不得明凈,可是激憤之下她還是恨恨地說:“你口口聲聲會看顧好錦姝院,卻任由一個禽獸不如之人夜里闖進來犯下惡行!我想問三爺是怎么看顧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