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時疏章,這一章和上一章章節名發錯了,已經沒法修改,這一章是467章,不影響)
淮安王一拍腦袋哎呀一聲懊悔不迭,原來他是真的給忘了,原來金氏已經三十九歲了。
正不知所措間,紀王妃又說了她已經做主擺宴給金側妃慶了生,還替王爺準備了一份厚厚的生辰禮,價值都比得上去年給襄邑王妃送的禮了。
淮安王方才松了一口氣,襄邑王妃可是郡王正妃、李氏宗婦,金側妃的禮能和她相比,確實是厚重無比,當即朝紀王妃彎腰長揖道謝。
紀王妃閃身避過,又說了今日慶生情景,除了長生身子不便只送了賀禮,其余兒女們都到齊了,管事們也來了,由呂側妃領著慶生,都送了什么禮,中午都備了什么宴等等,半點也沒有虧待金側妃。
又說王爺下令半年不許安陽回王府,她想著郡馬不在京城,她一個孤單冷清,就借金側妃生辰之際請她回了府,她年紀還小,慢慢教導會懂事的,淮安王心中舒坦,連連道謝。
紀王妃掩口一笑:“雖說金妹妹的生辰過得也算熱鬧,可王爺不但人沒有到,也沒有親自備禮,想是金妹妹心里很不痛快呢,不如辛苦王爺先過去看看,回來再歇息,妾身現在就讓去準備香湯。”
淮安王越發感激,趕緊派人去庫房將前幾天有人剛送的一大座琉璃寶樹拿過來,端的是晶瑩璀璨光華耀眼,也舍不得肉疼,讓人抬著去了后面雜院。
進了門只見婆子和丫頭站了滿院聽侯,院子里擺滿了耐寒的花木,上面好象還結了紅綢絹花,應該是紀王妃昨日派人布置的,只是好象被人撕扯損毀了一般亂七八糟,心想定想是金側妃發脾氣了。
就喝斥奴才為什么不收拾,一個婆子上來小聲說:“王妃發怒,不許打掃收拾。”
淮安王明白是故意擺給他看的,王妃兩個字讓他心里不太舒服,一個側妃怎么能稱王妃,就瞪了婆子一眼硬著頭皮踏進屋門,看見室內也是亂七八糟,兩個丫頭低頭侍立著,床帳放下來。
就揮手讓人下去,嘻皮笑臉地撩開帳子,本就睡不踏實的金側妃睜開眼,淮安王嚇了一跳,怎么幾日不見,愛妃象是老了十歲不止,浮腫發黃的臉,還有黑眼圈,頭發亂蓬蓬的看起來憔悴不堪,甚至脖子上都有一圈一圈的細紋了。
眼前頓時閃過一張如嬌花美玉般的容顏,螓首蛾眉無一處不嬌嫩,無一處不美麗,即使病了也楚楚動人如同西子捧心讓人分外憐愛,要不然他也不會借口辦差兩天兩夜不回家守著她,才錯過了金側妃的生辰。
也是,她才十六歲的妙齡,金側妃已經四十了,年齡差了一倍都不止,能相比嗎。
他忍住內心的不適,正欲賠罪,金側妃順手抄起枕頭扔過去,然后背過身嚶嚶地哭起來,不肯再理他。
淮安王知道這次錯的嚴重,自己哪能做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人呢,何況愛妃雖老,卻也與他恩愛多年,還生了兩個心愛的兒女。
就耐著性子哄了半天,金側妃卻仍然不肯理他,無奈令人把琉璃寶樹抬進帳子,說有寶物相贈,求愛妃賞眼看一下,還承諾說明年是她四十歲整壽,一定給她風光大辦,又說愛妃年紀大了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對身子不好。
金側妃聽到她明年就要四十已是滿心悲涼,再聽到她年紀大了四個字更是心頭大怒,頭也不抬,抄起床頭一個銅熏籠就砸了過去,只聽劈里嘩啦,琉璃寶樹碎了一地。
淮安王又氣又心疼,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言語中的失誤,他是真的這么認為的,金側妃生的安陽都出嫁了,如果明澈一直在京說不定都要抱外孫了,她和年方十六的新美人相比,可不就是年紀大了?
又因心中有愧強忍了沒有發作,心想金氏年紀越大脾氣越壞,自己若真納了可心的美人回來,王妃肯定賢良能容,這金氏還不知怎么搓磨人,那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受得住?
她上不如王妃賢良大度,下不如年輕的美人美貌溫柔,要留在這里就先留下吧,反正她做了那么大的錯事,把本王的一雙兒女教成那樣,又是自己提出的,也應該悔過自新。
心里的愧疚頓時煙消云散,忍著怒氣說:“你的生辰本王沒來,那是有重要差事,何況王妃又半點沒有虧待你,她一個正妃屈尊給你賀生辰,你也應該知足了。
這寶物是早就給你備下的,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卻被你砸爛,你不要也罷,反正王妃已經替我送了禮,你好好歇著,本王忙了好幾天,先去歇息了。”
然后拔腳就走,連頭也不回,金側妃方才覺得事情不對勁,無奈人已走遠,她又拉不下臉去追,看著滿地的碎片,把枕頭狠狠地扔在地上,蒙住臉低泣起來。
淮安王回了內院,紀王妃已經派人備好了他最愛的蘭湯,還有換洗的中衣等物,寢帳也熏的溫熱馨香十分舒適。
紀王妃看著他沮喪又生氣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親手替他解了外衣,服侍他沐浴了,這一折騰天色漸晚,又令人擺上精心準備的茶飯,笑盈盈地說:“天色快晚了,我讓人點了安眠的熏香,王爺不如提前用些東西再好好睡一覺,省得你睡的正好又要起來用宵夜。”
淮安王心中有事也沒有多說,就用了些粥飯疲備不堪地睡去,越發覺得正室賢良,新美人可心,而金氏卻越來越不堪了。
他一覺睡到天大亮,紀王妃已經派人備好熱水巾櫛和早膳,一邊陪他用餐一邊說:“金側妃如今不肯回內院,我又要忙著管家和教養咱們的兒女,呂側妃又不懂得王爺的心思,倒沒有可心的人服侍王爺了。
別人身份不如你,家中也有五六七八個年輕貌美的寵妾,可憐王爺這么辛苦,身邊卻連一個可心的人也沒有,實在是妾身失職了,要不是現在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妾身都想給王爺再納幾房美貌溫柔的小妾。”
淮安王老臉一紅,這不是賢妻失職,而是金側妃的手筆,她太專橫善妒了,弄得他一個堂堂的郡王,號稱大唐宗親第一人,卻連一個普通官員也不如。
妻子如此賢良,一時心中大石落地,先是贊了妻子一番,然后才紅著老臉說:“賢妻若有此心,當下就有一個合適的,是馮侯爺送的。
他去江南辦差遇到的紅顏知己,就帶了回來,十分的美貌溫柔,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可惜他妻子不賢,不但不許進家門,還不許作外室,非要趕盡殺絕不可。
馮侯爺不舍美人所托非人,無奈說王妃您賢良大度,就轉贈給我了,我把她暫時安置在別院里,只等有機會再稟明王妃,沒想到賢妻主動提出來了,倒讓為夫慚愧。”
紀王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是那么吃醋捻酸的人嗎?難怪你天天往外跑,原來是會美人去了!還不趕緊把人接回府安置了,以后也有人服侍你了,我也就放心了。”
淮安王老臉一紅,心中卻歡喜無比,派人去查了明天就是吉日,就商議明天一大早帶她回府給王妃磕頭。
紀王妃說她馬上讓人收拾住處,并安排可靠的人去服侍,保證讓王爺心愛之人住的舒舒服服的,又說派別人去請擔心嚇壞了嬌滴滴的美人,請淮安王辛苦一趟親自去接,今晚幫著收拾行禮不必回來了,淮安王謝過賢妻美意當即出了門。
到晚上金側妃想明白了,有些后悔,卻不好回府,就派人悄悄去請淮安王,心想只要留他一夜,什么事也沒了,誰知他卻一夜未歸,心里氣悶至極,干脆真的賭起氣來。
第二天一大早,淮安王就帶了一個極美貌風流的女子進府,面若桃花容光照人,身材十分婀娜多姿,言談舉止優雅動人,風情嫵媚無人能及,她名叫羅煙柳,今年還不到十七歲。
紀王妃笑吟吟地受了她的大禮參拜,賞了首飾衣料,安排她住在雖小卻十分精美舒適的晚睛院,就在王爺的正院后面,順著小門幾步路就到了,十分地方便,又撥了溫順聽話的人去服侍,從此淮安王府就多了一位羅姨娘。
紀王妃賢淑,擺了酒宴賀新姨娘入府,還賞了盍府的奴才每人多發一個月月銀,聽說德孝公主都派人送了禮道賀,一時新姨娘地位不凡。
好在這位羅姨娘十分懂事,說王妃與王爺同甘共苦結發情深,呂側妃溫柔本份且生有安玉縣主,總是勸淮安王要顧念舊情雨露均占,才能家宅和睦安享一世富貴風流。
淮安王一向對喜愛的女子沒有什么招架之力,也覺得她說的有理,幾乎是言聽計從,每月就去紀王妃和呂側妃那里留宿個兩三夜,不再象以前幾乎都是金側妃專房專寵。
卻對她愛中生敬越發上心,羅姨娘也對紀王妃和呂側妃十分敬重,幾個人一團和氣,王府諸人紛紛猜測,這一次金側妃怕是真要失寵了。
紀王妃只是淡淡一笑,不但給金側妃送去的衣食用度越發優厚精致,還更加用心的教養兒女,淮安王都覺得幾個兒女越來越懂事,王府后繼有人。
她除了隔天去看望長生的同時,還時常帶著安玉在外走動,又不時派人送去精美的東西給安陽,讓她安心在家不要惹事,郡馬的事王爺自會操心,絕不會虧著她這個女兒。
自此家里一派和諧安寧,淮安王也身心俱安,下了朝就在家守著羅姨娘,抽空教導幾個兒子,確實要忘了以前一天也離不開的金側妃。
這是紀王妃和長生商量好的釜底抽薪之計,反正淮安王身邊離不開可心的人服侍,反正她年長色衰,對男女情事已沒有什么興趣,只要丈夫在正事上有章程,不影響到女兒的利益,不影響王府的安寧,寵不寵誰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現在又有愛女佳婿和即將出世的外孫,她的心就更不在他身上了。
與其讓金側妃一直霸著他興風作浪,不如讓別的沒有根基的女人取而代之,所以托心腹花重金挑選了一名揚州瘦馬,給她弄了新的身份,起名羅煙柳。
又使計由淮安王的好友出面送給他,羅煙柳十分美貌且正值妙齡,從懂事開始學的就是如何取悅男人,豈是艷俗半老的金側妃能比的,果然淮安王一見傾心,一天也離不了。
紀王妃為了讓羅煙柳忠心辦事,又答應替她尋親,還贈了田宅銀票給她將來養老,承諾等王爺百年之后,是去是留全由她的心意。
羅煙柳早就被青樓下藥弄的不能再生養,除了青春和姿色幾乎一無所有,也除了一輩子倚門賣笑,最好的下場就是被人買去作姬妾或者外室,誰知道將來會落到什么地步。
紀王妃之舉救她脫離了火海,現在雖然有淮安王的寵愛,但她自小長在歡場,從不相信男人的真心,她已不能生養,誰知道年老色衰時這份寵愛還有多少,反而覺得紀王妃是可信之人。
如今王妃許她自由身,贈下的財物宅子足夠她后半輩子生活無憂,弟弟的下落已經有了一些消息,如果能夠姐弟團聚,她這一生再無所求。在她心里,她的主子是紀王妃,淮安王只是固定的恩客而已。
于是處處按照紀王妃的心意行事,又使出渾身解數取悅淮安王,直讓淮安王覺得,他這一生才算找到了真愛。
也覺得他這一生實在是太幸運,得兩個最重要最優秀的女人陪伴照顧。一個是賢良大度同甘共苦過的嫡妻,替他教養子女管理家業,讓他無后顧之憂。
一個是如今的紅顏知己羅煙柳,美貌風流柔情似水,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一喜一嗔十分動人,有無數個手段讓他開心,還從不爭風吃醋讓他為難,實在是太可心了。
至于其他女人,比如金側妃和呂側妃,還有以前得寵的韓姬,都不如她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