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只聽到餐具的聲音。
我正準備坐下一個距離司少比較遠的位置,但是管家卻是笑盈盈的將我領(lǐng)到了司少的旁邊位置。
我心情忐忑的坐在司少的旁邊了,我不知道昨晚上到底發(fā)生什麼,但是就在我的思緒混雜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這些不合你的胃口。”
我連忙搖頭,我哪裡能說我剛纔只是走神了。
我吃著精緻的早餐,但是我自始至終身體都是緊繃著的。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詭異場景。
我自己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有天我會和司少……這樣的坐在一起平靜的享受早餐。
我很清楚,也必須讓我自己清楚,我和司少的關(guān)係只是小姐和客人的關(guān)係。
然而自從司少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時候,就好像是讓我的生活徹底失控了。
我很快就用完餐了,我小心翼翼的對身邊一直都平靜用餐的司少開口說道:“謝謝司少,我……我應(yīng)該回家了。”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司少的迴應(yīng)竟然是將他面前還散著熱氣的牛奶就放在我的面前。
“喝了。”
我一愣,但我還是乖乖的喝了。
而這時,司少對身旁的管家說道:“讓李叔開車送她回去。”
我連忙的開口,“不……不用了……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但是司少的眼睛冰冷更多看著我,就像是根本就不會給我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我只能是乖乖的同意了。
李叔應(yīng)該是司少的司機。
他笑瞇瞇的一邊開車,一邊對我說,“小姐,是很特殊的人。”
我的眼睛瞪大,疑惑的看著他,不由得問道:“什麼?”
然而李叔卻是不再說話了。
當車停留在我的公寓的時候,李叔這纔開車離開。
但我的精神卻依舊恍惚。
我覺得我的生活就像是籠罩著一層煙霧一般,有什麼東西開始在蠢蠢欲動,它那樣的明顯,卻又那樣的擅於隱藏,即使它只需要輕輕的一撕扯,就能夠現(xiàn)出原型,但是前提是……我不敢。
夜色降臨了,我這就趕著去夜班。
但是從我的手提包裡面鑰匙掉了出來,我想要去撿,但這時“嗤!”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我嚇得跌坐在地上,看著地面。身邊有一雙皮鞋。我順著它往上看。
我認出他來了,他就是上次的安少,也就是我工作餐廳的老闆。
很顯然他也認出了我。
他蹲下身子,與我平視,我聞見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是個知名牌子的香水,看來是個有錢人。我瞇了瞇眼睛。
這就是在夜總會上班的好處,有著一個能快速識別有錢人還是暴發(fā)戶還是沒錢裝大款的人。思索間,他好聽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
“你沒事吧?”他擔心的話語讓我不習慣的低下頭,我輕晃道,“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也沒被撞到,只是有點收到驚嚇而已,並且也不是故意碰瓷。他完全沒必要下車,只需要開車揚長而去就是了,可偏偏他停下來了,看見這麼狼狽的我。
我輕聲的說道:“
謝謝。”
其實我很明顯的感覺得到他看著我的目光是帶著打量的。
也難怪,白天的我只會是畫著淡妝,或者乾脆就素顏,但是一旦晚上,我就必須化妝。
我更認爲化妝是一種僞裝的技巧,這樣也好。
“你需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搖了搖頭,我知道他這只是託詞。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要去的地方就應(yīng)該是距離這裡幾十米遠的夜會所。
我看了看手錶,更加恭敬的說道:“謝謝,是我……剛纔去撿鑰匙,打擾你了。”
說完,我撿起鑰匙,我這就連忙趕到了夜店。
我到了夜店的時候,阿秀就找到我,拉著我說道:“昨晚你……你喝醉了,我看著你被司少抱出去。”
“我……昨天不小心喝多了。”
阿秀嘆息著,說道:“你啊,知不知道,昨晚上我看著你喝醉了,在司少懷裡發(fā)酒瘋,我還真的司少會將你這個酒鬼給扔出去呢!”
我噗嗤一聲,就被阿秀給逗樂了。
我們笑開以後,我的心也就痛快了許多。
“瑜白啊,其實……有時候我挺不明白你的倔強。”阿秀突然的說道。
我收斂了笑容,有些驚訝的看著阿秀。
“我們這些人,一旦是沾了這行,就好像是這輩子都會被打上印記。說實在話,這行有多少女人心裡是苦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來入了這門,但是說來說去,猛管心裡有多苦,我們終究還是婊子。所以醉生夢死,能夠少一點疼痛也好,但是你卻不同!我看得很清楚,你一直都是痛苦的,一點讓自己迷醉在這裡的念頭都沒有。”
“就好像是……你一直都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但是每清醒一分,就會越痛苦,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你最傻,你就像是恨不得讓自己痛下去,彷彿是在懲罰自己。”
“瑜白,你活得太累了。”
我說不出話來。
我和阿秀從來都不會互相去訴苦。
入行這麼多年以來,我們更多的是相互扶持。
但是我沒有想到,阿秀會了解到這種地步。
“司少……好像是……唯一的特殊。”阿秀繼續(xù)說道。
我能夠感覺得到她在看我,而我的手指很緊的抓住我的衣服。
“你很理智,但是司少是不是讓你動搖了!”
我很想說沒有,但我發(fā)現(xiàn)我的喉嚨就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我說不出話來。
“瑜白,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清醒,但是我想說的是……可不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也許……司少會是能夠?qū)⒛銖倪@泥潭裡面救出來的人。”
我苦笑著,我看著阿秀,我只說道:“阿秀,他……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從頭到尾都明白,有些界限,最好不要輕易跨過去。”
阿秀愣住了。
我和阿秀沒有再繼續(xù)談下去了,因爲我被媽媽桑依舊是帶領(lǐng)到了包廂裡。
只是讓我驚訝的是,這一次,我沒有見到司少。
我一直等著,等到我的眼皮子越來越睏倦,我這才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睡眠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奢侈。我所有的時間就
像是一張紙一樣,圓圈上面已經(jīng)被我大大小小的給化成了一份又一份。
我只想要在一天二十四小時裡面,擠出我最多的時間,去拼命的賺錢。
但是自從我遇到司少以後,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放鬆,我睡眠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我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而司少一晚上都沒有來包廂。
清晨,我依舊是快步的趕到餐廳的時候。
經(jīng)過了上次的動亂以後,那些同事們都已經(jīng)不會我背後說我什麼了,但是我和她們依舊是隔著很深的距離。
我知道,她們視我爲洪水猛獸。
但是我卻已經(jīng)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今天有大客戶,我們店裡所有的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領(lǐng)班說著,“我們要做的就是打掃好衛(wèi)生,迎接貴客。”
“瑜白!”聽見經(jīng)理叫我的名字。
我應(yīng)聲道,“我在。”
領(lǐng)班站在我的面前,對我說道:“你去211包廂,去照顧客人吧。”
我敏銳的察覺到了領(lǐng)班衝著我的語氣是有些詭異,甚至是帶著幸災(zāi)樂禍的。
“是。”
經(jīng)理眼眸瞇著,“人家花錢是來消費的,是來接受我們服務(wù)的!我們不能有任何不滿。如果今天這個貴賓照顧不好,就捲鋪蓋回家!”
我能感覺到,他說完這句話以後,停留在我身上的視線,冰冷不已。
他這是在警告我,我聽出來了。
我還是走進了211包廂,我看見整個奢華空間大的包廂裡面就只有一個女人。
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身爲女人,我都不得不爲之驚豔了一回。
她簡直就像是一個混血娃娃一般,美麗而動人。
餐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飯菜。
而我發(fā)現(xiàn),這包廂裡面就只有我一個服務(wù)員。
我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也在看著我。她的眼神犀利,像是草原上伺機而動的毒舌的眼睛,這讓我的心跳漏了個節(jié)拍。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是對我又敵意的,但我只能是收斂我所有的心神,恭敬走到她的面前。
“叫什麼名字?”她問道。
一般客人是不會去問一個小小服務(wù)員的名字,尤其是對方還是一位女性的賓客。
我依舊是公式化而恭敬的說道:“瑜白。”
“瑜白?”
她的語氣並不是疑惑的,而是一種嘲弄。
“開始吧。”
我低著頭,恭敬的給她夾菜,我輕聲的說道:“這道菜叫做合心語,用品質(zhì)上好的魚肉加工處理而成,它最大的特點是入口即有香濃的感覺,沒有魚肉的腥味滿滿的都是未說出口的話。”
我們店裡的廚子是當時老闆花重金從北京的五星級酒店挖過來的,所以他們的廚藝好壞自然沒話說。
“你說話聲音很難聽。”她邊用紙巾擦拭著嘴,邊說道,“客人進食的時候,是不想聽見任何噪音的,還是說……你一直都這樣沒有規(guī)矩。”
她說完後,就那麼看著我,眼神裡的諷刺讓我手腳無措。
我緊了緊手掌,指甲刺激掌心銳利的疼痛,讓我時刻保持著清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