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別想著在我們斬除疫體后,占我們的便宜,不要以為圍觀了,就算出力了。”
阮九保一臉的嫌棄。
有的滅疫士就是如此,遇到了疫體突發,自己也不出手,就在旁邊圍觀,要是別的滅疫士斬除失敗,他們就遁走,要是成功,就跳出來分一杯羹,刷上一份履歷。
要知道,通過最高聯合議會的考核,拿到職業證書,僅僅是一位滅疫士的第一步。
每一年,滅疫士都要斬除一定數量的疫體,如果做不到,是會被剝奪資格的。
想混吃等死,絕對行不通,而且滅疫士斬除的疫體危險度越高,上交的疫體殘骸越多,等級還會提升,會得到更多的權利和獎勵,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斬醫刀。
畢竟在禁刀令頒布后,只有最高議會和它發布了許可書的那幾家鍛造坊,才有資格鍛造和販賣斬醫刀,否則全都是違法。
“你以為你是誰呀!”
看著阮九保自大的模樣,夏本純直接比了一個中指。
“千亞的優等生!”
阮九保說完,就看向了列車員:“還不他們轟走,會影響滅疫士斬除疫體的,不然出了差錯,你負責嗎?”
這種威脅很低級,但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列車員還是聽了:“兩位,請……”
“喏!”
夏本初從口袋里掏出了京大校徽,放在了列車員面前。
“京……京大?”
作為本國兩所頂級學府之一,經常登上電視,接受采訪,所以上京國士大學的校徽,可比千亞的出名多了,列車員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什么兵達?”
因為列車員發音不準,阮九保沒聽出來,可是緊跟著就看到他把衛梵那幾個討厭鬼放了過來。
“誒,你干什么?疫體斬除現場,是禁止無關人士靠近的!”
阮九保呵斥。
“他們是京大生!”
列車員頂了一句,說實話,看這個外國小子裝逼,他也不爽的緊。
“什么兵大,你能不能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阮九保皺眉。
“別丟人現眼了,他說的是京大!”
金泰熙罵了一句,視線落在了衛梵身上,難怪能擋住阮九保的拳頭呢,原來是名校生。
“京大?上京國士?”
阮九保眨了眨眼睛,確定無誤后,重新打量衛梵和夏本純,一臉的郁卒:“不會吧?”
“喂,你確定他們的校徽不是假的嗎?萬一是騙子用來坑蒙拐騙的呢?”
一個男生提醒列車員。
“你們還有完沒完,我是不是京大生,用得著你們操心?沒看到里面有疫病突發嗎?趕緊滾開,別耽誤了我治療!”
屢次三番被找茬,衛梵也惱了,直接開口罵了回去。
“京大生?哪呢!”
“嘖嘖,好霸氣呀,不愧是咱們國家的名校出來的,你看長得多帥氣!”
“就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想必滅疫術也非常高超!”
旅客們議論紛紛,比起這群驕傲囂張的外國人,他們自然是支持同胞。
“你們是腦殘呀,長得好看和滅疫術有個屁的關系?”
阮九保怒了,身為一個矮冬瓜,他最討厭別人以貌取人,所以他站在了車廂的過道中,完全沒有讓路的意思。
衛梵握住了刀柄。
“你給我閉嘴,滾開!”
金泰熙也生氣了,身為滅疫士,最緊要的任務就是斬除疫體,結果在這兒吵架,還不嫌丟人嗎?
十六號車廂中,氣氛緊張。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下半身攤在地上,上半身則是爬在一個靠窗的椅子上,從他的右耳朵部位,增生出一團巨大的肉瘤狀肉塊,表面平滑,但是濕漉漉的。
滴答!滴答!
有黃色的粘液滲了出來,已經在老人的身下沁出了一灘,散發著一股惡心的味道。
“這是誰做的手術?”
阮九保看了一眼,就叫了起來,一嘴的抱怨:“明明只是成長期的疫體,結果被刺激的爆發了,你們夏國的滅疫士,水準好差呀!”
旁邊是身穿白色滅疫服的隨車滅疫士,聽到這話,臉色羞的一片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老人感染的疫病,是耳水疫體,也就是俗稱的暈車癥。
暈車最主要的原因,是耳朵中的前庭器官存在先天缺陷或者后天病變,導致耳水不平衡,平時影響不大,但是一旦坐上交通工具,由于變向、加速之類的運動,便會帶來刺激,進而產生暈車癥。
耳水疫病,屬于乙類感染,危險不大,這一例癥狀爆發,還是因為老人年紀太大,身體不夠健康,再加上連日來的長途旅行,疲勞所致,如果得到及時下車休息,根本不會發生這類疫病。
正因為危險不大,所以隨車滅疫士大意了,結果導致疫體噴射粘液自衛,讓他也被感染了,不得不求助火車上的滅疫士。
“求求你們,救救我爺爺!”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怯生生的哭喊著,她是跟著爺爺去城里看外出打工的父母,沒想到遇到了這種情況。
“小妹妹,別哭了!”
金泰熙蹲在地上,掏出了一根棒棒糖:“你爺爺沒事!”
“真的嗎?”
小女孩抽泣。
“小手術!”
阮正豪相當自信,看向了列車長:“我現在開始斬除,你去準備一些消毒藥劑,在沒有徹底清除這節車廂的疫體腺體之前,任何人不準通行,避免感染,另外讓司機開穩一些,盡量避免急轉彎。”
阮正豪說這句話,不是因為火車開穩了,方便做手術,而是因為耳水疫體會對大幅度的波動產生應激反應。
“你們行不行?”
看到十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列成長很擔心。
“喂,我們可是千亞大學的代表團,要去洛都參加天梯賽的!”
阮九保不滿的抱怨,他覺得自己被看低了。
“得了吧?耳水疫體會對聲音和劇烈波動會產生應激反應,你再這么叫下去,那個老頭就死了!”
夏本純鄙視,倒是阮正豪的冷靜和應對,讓她刮目相看,果然名校生就沒有普通貨色。
“哼,正豪哥出手,他想死都死不了!”
阮九保反唇相譏。
“如果他的聲音大到足以刺激到耳水疫體,我早就把他趕出去了,明玉,,你來做我的助手!”
阮正豪一邊戴上白手套,一邊走向老頭,這淡定的姿態和話語,簡直冷酷的無以復加。
“好的!”
被點名的是一個女生,立刻挎著滅疫箱過去。
“聽到沒?”
阮九保得意的挑了挑眉頭。
“正豪哥好帥!”
“今年天梯賽后,他一定可以躋身十大英杰之列!”
“這不是廢話么!”
千亞的女生們,開始發花癡了。
有人出手了,衛梵也樂得清閑,正好趁機觀察一下千亞代表團的實力,不過那個金冼怎么沒來?
手術在進行,不得不說,阮正豪的檢查、處理,以及手法,挑不出任何問題,一看就是科班出身,而且絕對經驗十足。
噓!
那位隨車滅疫士看到阮正豪穩定住了狀況,結結實實地松了一口氣,如果出現了人命,他可是要背處分的。
衛梵皺眉,幾分鐘后,因為調整姿態,阮正豪的身影正好擋住了眾人的視線,讓他無法觀察手術進程了。
“你干什么?”
衛梵剛想往前走幾步,阮九保就一副擔心被人搶了人頭的表情,伸手攔住了他。
“看手術!”
衛梵言簡意賅。
“嘁,你以為靠的近,就可以分一份功績?”
阮九保譏諷。
“喂,嘴巴放干凈點,衛梵需要你們那點功績?他可是紅十……”
夏本純本想說衛梵可是拿到了英雄勛章和三級紅十字勛章,榮耀滿身,救一個老頭,算個毛呀,不過被衛梵攔住了。
“啊嗚!”
茶茶很生氣。
“不要吵了,不看就不看吧!”
衛梵無所謂。
“嘖嘖,表現的很無畏嘛!”
阮九保眼珠子一轉,湊向了身旁的同學:“你們都注意點,小心這家伙干擾正豪哥做手術!”
“喂,你什么意思?我們有那么陰險嗎?”
夏本純是真氣了,抬手就準備走這個家伙,茶茶也在一旁呲牙,準備戰斗。
“別中計,這家伙在故意激怒你!”
衛梵拉住了夏本純,如果她現在出手,對方就可以說她干擾手術,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圍攻她。
在阮九保看來,這么多人揍兩個人,穩贏,再加上出師有名,所以揍了也是白揍。
“對了,這兩個人不會是想偷學咱們千亞的滅疫術吧?”
千亞中,也有人不喜歡衛梵,出言擠兌。
“真是氣死我了,咱們走!”
夏本純很不爽,轉身離開。
“再等會兒,說不定有好戲看哦!”
衛梵小聲提醒。
“真的?”
夏本純眼睛一亮。
“咦,你們不是要走嗎?難道說是受虐狂,喜歡被人罵?”
阮九保說到最后,哈哈大笑出聲。
“你們的那個英杰金冼呢,怎么沒看到?”
衛梵有些失望,因為擁有神鬼莫測綽號的金冼根本沒來。
“你也知道我們金冼大哥?”
“廢話,人家是英杰,大名鼎鼎!”
“金冼哥也是你們想見就見的?真是牛不知角彎,馬不知臉長!!”
提到金冼的大名,千亞眾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有著與有榮焉的驕傲。
好脾氣的金泰熙去做醫助了,沒了人壓制,這些大學生們直接肆無忌憚了,說話完全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