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本純撇嘴,聽短發漢子這話的意思,他們村沒一個幸免的,難怪這些人和短發漢子同行,不怕被感染呢,原來都得了這種皮癬。
“抱歉,我無能為力!”
衛梵嘆了一口氣,話題一轉:“話說你們那里有沒有什么山野秘聞或者怪談之類的?我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
衛梵露出了一副感興趣的模樣,不止遞了一包瓜子給短發漢子,還拿了幾包零食拋給了他附近的那幾個同伴。
“這怎么好意思呢!”
短發漢子嘴上客氣著,手上可不慢,直接開吃:“怪談沒有,怪事倒是有!”
“哦,說來聽聽!”
衛梵不動聲色。
“我們那的山上,曾經有好多知了,聽老人說,是因為樹種的關系,那些知了喜歡吃那些樹皮上流淌出的汁水!”
短發漢子回憶。
“那些知了可好吃了,我們小時候經常抓來吃,沒有油,炸不了,就在火上一烤,那個香呀!”
那個被短發漢子擠兌過的青壯轉過頭,吸溜著口水,補充了一句。
“曾經?那意思是現在沒有了?”
夏本純聽懂了短發漢子的潛臺詞。
“是呀,從七、八年前開始吧,山上知了明顯變少了,到最近一、兩年,完全絕種了,幾乎看不到什么!”
短發漢子點頭。
“還不是被那些孩子挖的?”
一個年紀最大的漢子說到這事,就郁悶,忍不住開口抱怨:“蟬蛻好像是一種藥材吧?我們那的知了聽說效果好,于是商人花大價錢收了好幾年,那個時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都上山抓知了,不絕種才怪呢!”
“哈哈!”
短發漢子干笑了兩聲。
“過去的時候,年景不好,鬧饑荒,我們這些蟲鳴山附近的人,就靠著吃山上的夏蟬,挖產卵,還有野菜才活下來的。”
年長漢子感慨萬千:“以前每年夏天,進山的話,能聽到知了聲,老人說,聽聽就不生病了,所以誰家有了孩子,就帶著進山聽知了聲。”
“管用嗎?”
衛梵追問。
“有的有用,有的沒用,其實大家就是追求個心理安慰,反正治好的不多!”
年長漢子撇嘴,要是有用,滅疫士早失業了。
“那些治好的,都得的是什么病?”
衛梵才沒有那么膚淺呢,這個世界,就沒有萬能藥,所以他估摸著,知了聲可能對某一類疫病有療效,又或者說,根本就不是知了聲治好了病人,而是某些村民沒注意到的東西,只是因為知了聲太特別了,所以才誤會了。
“什么病?”
年長漢子搖了搖頭,他哪懂這個呀!
衛梵繼續搭訕,腦力卻是全開了,礦洞、深山、樹種、分泌的果汁,蟬蛻……
根據這些關鍵詞,衛梵開始檢索自己的學識,先從昆蟲綱開始,一直往下捋,其中半翅目蟬科,也就是知了的譜系,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
“這煩人的皮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我們村都沒有這樣的病!”
短發漢子說著說著,就想到了這惱人的病,去城里打工,偶爾憋不住了,找個小姐解決下生理需求,結果一脫衣服,人家就要走,加錢都不干。
“可不,想當年,我們村的女人,那可是水靈白嫩,在遠近村鎮都聞名,沒個兩萬塊聘禮,根本別想娶走。”
年長漢子也是嘆息:“這幾年,村里人的生活越發的貧窮了。”
“你剛才說什么?”
衛梵突然抬頭,腦海中閃過了一抹靈光。
“窮呀!”
年長漢子重復。
“不是,上一句,女人怎么了?”
衛梵詢問。
“聘禮高!”
青壯漢子接茬:“我們村的女人都漂亮,皮膚比你們城里人還好!”
“你們喝的不是井水,是山泉水吧?”
衛梵詢問。
“你咋知道的?”
短發漢子咦了一聲:“我們那的山泉,很養人的。”
夏本純瞄了衛梵一眼,他的這些問題很有針對性,難道是找到線索了?
“一般不都是喝泉水嗎?”
衛梵反問,又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后,才再次切入正題:“你們那有沒有在山里工作的人呀?比如采藥的?如果有罕見的,我愿意出高價買!”
“有,不過都是一些不值錢的!”
短發漢子也沒懷疑什么,完全被衛梵的話題引導了問題的中心。
“哦,那他們的身體如何呀?”
衛梵看著車窗外。
“什么如何?”
因為是村里人,他們理解不了衛梵這句話的意思:“挺好呀!”
“我是說,他們是不是都很健康,活的時間很長呀?”
衛梵笑了:“而且進山的人,聽力應該不錯吧?對了,他們受傷后,是不是好的比別人快呀?”
“你還別說,那幾個常年進山的人,的確活的歲數好大,對了,有一次老孟家的摔斷了腿,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那老小子一個月就活蹦亂跳了。”
年長漢子回憶起來了。
衛梵還想問一問那些人的聽力和皮膚,不過掃了一眼千亞眾,看到金泰熙偶爾往這邊瞟一眼,他閉上了嘴巴。
“哎呀,有些餓了,我去餐車看看,茶茶,你吃什么?”
衛梵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肉!”
茶茶言簡意賅:“大肉!”
“好,小純,和我一起去吧!”
有競爭對手在,衛梵也沒叫夏本純的本名。
“嗯!”
夏本純心有靈犀,猜到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
果然,衛梵走過兩個車廂后,就爆料了。
“那座山里,可能有一只龍蟬!”
衛梵警惕地盯著四周,將聲音壓得很低,擔心被人聽到。
“什么?”
夏本純沒反應過來。
“我說,那個男人家鄉的山上,搞不好有一只龍蟬!”
衛梵重復。
“龍蟬?神奇物種榜單上那個,你確定沒搞錯?”
夏本純不信。
“嗯!”
衛梵很認真的點頭:“排名第七十八位,神種龍蟬,其褪下的蟬蛻可以治療一切皮膚病,是最棒的明目藥物之一,它的聲音還可以治療失聰,它的唾液,可以讓動物的皮膚變得細膩,對于女人來說,就是最好的化妝品。”
“那如果抓到它,咱們豈不是發財了?”
夏本純的眼睛頓時一亮,這個排位,雖然也很稀有,但是和稻草人那種排在第十位的神奇物種比起來,龍蟬就不夠看了,但是,它有一個神奇的功效,那就是可以治療一切皮膚病。
要知道,在諸多麻煩的疫體中,除了眾所周知的致命性疫體外,皮膚病也極其難纏,這類疫體可能不要命,但是太折磨人了,而且還毀容,比如最著名的白癜風疫體,會讓一個人皮膚呈現病態的蒼白色,而且毛發脫離。
這種外觀,讓人看一眼就想吐。
“呵呵,貴在現有,反正以后不用擔心被感染皮膚病了!”
衛梵聳了聳肩膀。
“你確定?”
夏本純沒有被這個巨大的發現沖昏頭腦,而是仔細的詢問。
“龍蟬除了以某些樹種的皮下汁液為食,也喜歡吞噬其他的蟬種,喜歡同類相食的昆蟲并不多,所以可以作為判斷之一。”
衛梵解釋。
“哦,所以山上那些原本棲息著的蟬越來越少,可能是感覺到生命危險,遷移了吧?”
夏本純推測。
“不錯,那些村里的女人皮膚變好,可能是因為日常洗衣做菜,頻繁接觸泉水的緣故,而泉水中,可能混有龍蟬的唾液。”
衛梵繼續。
“那些時常進山的獵人或者采藥人,身體更健康,活得更久,顯然也是因為接觸過龍蟬分泌物的緣故,我敢打賭,他們的皮膚也不錯。”
“嗯嗯!”
夏本純忙不迭的點頭:“還有一個問題,如果龍蟬可以治療一切皮膚病,那喝了泉水后,為什么這些人還感染了這種魚鱗皮癬?”
“不清楚了!”
衛梵攤了一下手,他又不是無所不知神。
“沒關系,你已經很厲害了!”
夏本純狠狠地拍了衛梵的肩膀一下:“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推斷出龍蟬的痕跡,不愧是咱們全校的第一學霸!”
“我只是運氣好!”
衛梵輕笑。
夏本純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浩瀚的學識儲備,如何能夠在需要的時候,將它們學以致用?
衛梵這還不是死記硬背,而是完全變成了自己的東西,在他的腦海中,肯定像圖書館一樣,將那些學識分門別類了,按圖索驥下去,就能找到。
事實上就是如此,衛梵除了從女影導師那里學到了很多,本身也喜歡看書,導致他的知識量太龐大了,但這并不是說看到問題,立刻就能回答上來,畢竟現成的答案,可是沒有的,需要自身對比,去分析。
“聽一個流言就能抓到龍蟬,如果是真的,誰也不敢再說你是死讀書的學霸!”
夏本純稱贊。
“只是發現,想要抓到,估計很難!”
衛梵倒是平常心。
“那還等什么呀?趕緊出發呀!”
夏本純扯著衛梵就往回走:“到下一站還遠呢,趕緊跳車!”
“嗯,另外得找個好幾口,不能被千亞眾發現了!”
衛梵提醒。
“就他們那些廢物,告訴他們龍蟬在哪,估計都抓不住!”
夏本純鄙視。
兩個人帶著淡定的表情,返回車廂,開始收拾東西。
“走了,去餐車吃飯!”
衛梵招呼茶茶。
“要不我幫你們看著東西?”
短發漢子吃了人家的零食,覺得應該幫忙,不過說完,就后悔了,萬一人家不信任自己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