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讓女人的嘶叫更顯得凄厲。
衛梵打開門,一個燙著紅色波浪長發,穿著睡裙趿拉著拖鞋的女人就急不可待的擠了進來。
“安醫生,快救人呀!”
紅發女看樣子和安圖很熟,直接進了臥室拽人,在她后面,跟著一個男人,背著一個昏過去的女人。
“快把人放下!”
衛梵一驚,這個女人臉色蒼白,渾身沾滿了汗水,有著虛弱的無力感,更可怕的是,有殷紅的鮮血順著大腿流下。
“玉姐,人送到了,錢呢?”
男人把背著的女病人放在椅子上,朝著紅發女要錢。
“怎么了?我爸爸不在!”
安夕沖了出來。
“???他去哪了?趕快去找他呀!”玉姐滿臉急色的催促:“小姿意外懷孕了,就買了藥墮胎,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大出血了?!?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出診了呀!”
安夕也急了:“怎么辦?”
“玉姐,錢!”
男人催促:“我明天還要早起上工,得快點回去。”
“嚷什么嚷,少不了你的?!?
玉姐吼了回去。
“那你倒是給我呀!”
男人縮了一下脖子,不過跟著又嚷了起來,眼睛在玉姐豐滿的大腿上留戀往返:“沒錢也行,你讓我睡十次?!?
“五百塊就想睡老娘十次?做你的美夢呢?”
玉姐咒罵。
“那就拿錢?!蹦腥死湫Γ骸皠e忘了,要不是我把她背來,這女人就死在出租屋里了?!?
“那是我出了錢的。”
玉姐要氣死了,這家伙根本就是獅子大開口,可這種時候,她還沒辦法還價。
“嘁,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價格?你以為你是京鳳樓的頭牌呀?”
男人譏諷。
“別吵了!”
衛梵咆哮。
男人瞄了衛梵一眼,不過是一個少年,根本不在乎。
“你等著,我去拿錢!”
安夕是個好女孩,只可惜翻箱倒柜,連存私房錢的罐子都打開了,也只有三百多塊,可這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不行,怎么能讓你出錢呢,安醫生平時已經幫了我們不少了。”
玉姐拒絕。
“止血棉,酒精,生理鹽水,快去拿來!”
衛梵大喝。
“啊?你干什么?”
玉姐看到衛梵把小姿搬到了木板搭建的簡陋手術臺上,正按壓她的心臟,頓時驚怒交加。
“想讓她活,就閉嘴。”
衛梵咆哮。
“對了,安夕,你經常給安醫生當助手,一定可以治病?!?
現在去找安圖,也來不及了,所以安夕就是玉姐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行不行!”
安夕連忙拒絕,這可是關乎一條生命呀,她沒把握。
“噤……聲!”
茶茶皺著眉頭,大聲提醒。
“喂,小子,你能治???不會是趁機占人家的便宜吧?”
男人調侃了一句。
“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來了嗎?”
衛梵詢問。
“不,我不知道?”
玉姐哪知道這個,她下了晚班回家,就看到小姿已經躺在出租屋的血泊中了。
“她的癥狀很麻煩,大失血導致疫體產生應激反應,正在瘋狂的吞噬她的細胞進行補充。”
衛梵的眉頭緊蹙,足以夾死一只海蟹;“必須立刻進行手術?!?
“啊?”
玉姐看向了安夕:“他是誰?”
“來參加京大考核的學生!”
安夕介紹。
“哦!”
玉姐立刻肅然起敬了,對于她來說,這種優等生就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你想說什么?”
“手術的死亡率很高,我需要她的家屬簽字!”
衛梵不敢保證能把人救活。
“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哪有什么家屬?”
玉姐無奈。
“我可以借給你錢,送她去醫院看病?!?
衛梵說完這句話,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氛圍,玉姐的表情,掙扎,遲疑,最后又化為了決然。
“我簽可以嗎?”
玉姐詢問。
衛梵沉默。
“拜托了,如果你能救她,就請幫幫忙?”
玉姐哀求,送人去醫院?她就算不懂什么滅疫學知識,也知道小姿要堅持不下去了,更何況還有高昂手術費,就算小姿死在了手術臺上,人家依舊要收,到時候玉姐想還,都沒那個能力!
“成功率真的很??!”
衛梵又不是神,死了人,監察會肯定要介入的,明知道是污點,為什么還要往上撞?要是再因為這事耽誤了考核……
“我們這種卑微的小人物,死了就死了,誰會在乎?字,我來簽!”
玉姐慘然一笑。
“喏!”
茶茶拽了拽衛梵的衣角,眨著眼睛,也充滿了哀求。
“我來做!”
安夕出口,衛梵以前都沒見過小姿,憑什么為一個陌生人搭上未來?要是人死了,監察會介入,麻煩很大。
“你行嗎?”
衛梵瞪了安夕一眼,語速極快地吩咐:“去拿血袋、麻醉劑,手術器具”
“還是我……”
安夕的話被打斷了。
“快去!”衛梵一邊給雙手消毒,帶上手套,一邊吩咐:“我需要你做助手,所以報上你擅長的方面?!?
“我都跟著爸爸學過?!?
安夕不是吹噓,她可以勝任一位助手的全部職責。
啪!啪!
茶茶拍了拍她的胸脯,也站在了手術臺前,表示她可以幫忙。
“我需要具體,而不是籠統的描述!”
衛梵呵斥,為小姿吊上血袋后,伸出了右手:“抽血200cc,輸給她?!?
安夕愣住了。
“發什么呆呢?快點呀!”
衛梵催促。
“你到底行不行?”
男人質疑。
“請相信他!!”
一直軟弱的安夕,突然大喊了一聲。
“哦!”
男人閉上嘴巴,躲到了一邊。
安夕介紹著自己的能力,聲音中,帶上了哭腔,玉姐不知道,衛梵在考試前夕,損失這些血液,對他是一種多么大的傷害,他很可能因此落榜。
“很好,你是完美的助手!”
衛梵鼓勵,事實上完不完美不重要,他只是想讓安夕自信一些。
“嗯!”
安夕點了點頭,臉上惶急的神色果然消退了不少。
“我做過至少一千例動物手術,對人手術也有一百例,所以這一次,只是很普通的一場?!?
衛梵的右手按在小姿的肚子上,靈氣注入,探測胎兒的脈動,這么說,不是吹牛,而是為了給安夕信心。
“嗯!”
安夕點頭。
“她懷孕幾個月了?”
衛梵詢問。
“不知道!”
玉姐搖頭。
衛梵蹙眉,胎兒太小,幾乎沒有心律,再加上病人全身多處疫體滋生,迅速潰爛,,導致波動太大,實在難以分辨流產是否完成。
要知道兩種狀況,關乎到不同的手術過程,影響生死。
“可以剖腹嗎?”
安夕提議。
“不行,她的狀態,經不起這種手術了。”
衛梵搖頭,就這么一個耽擱,皮肉潰爛后流出的粘液,匯聚在一起,開始蠕動,滋生。
這是疫體增長,在邁向成熟期。
不能再猶豫下去了,衛梵并指成掌,拍向病人的左胸口。
百式蓮華?雪解!
砰!
風壓激蕩,房間中,仿佛有一股寒流橫掃,溫度瞬間下降,讓玉姐和男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之后才恢復。
一層白色的冰霜,眨眼間覆蓋在了女病人的身上,隨即融化,
“???”
安夕驚呼,不明白為什么衛梵突然攻擊,不過跟著便發現,疫體的活動減弱,腐爛的速度變緩,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心,就注意到小姿呼吸停止。
“心臟復蘇,快!”
衛梵急吼,將手掌壓在病人的小腹上,注入靈氣,哪怕他已經極力控制力道,可是對于普通人,傷害還是太大。
安夕快速按壓心臟。
“好,流產完成?!?
五秒鐘后,衛梵松了一口氣,病人喝下的墮胎藥,成功打掉了胎兒,否則的話,胎兒會成為疫體的載體,以她的狀態,那就是必死的結果。
“不要停!”
接連注入腎上激素、抑制劑,衛梵開始手術,斬除寄生的疫體。
安夕汗流浹背,想提醒衛梵,腎上激素的注射,雖然會提高病人的生機,但是也會讓疫體活性增大,不過她很快發現自己多慮了。
衛梵的雙手穩、準、快,宛若在彈奏一曲最動人的鋼琴曲,看上去,讓人賞心悅目。
“咳咳!”
女病人咳嗽,吐出了一口穢物,呼吸暢通,重新恢復意識。
“有救了?”
玉姐臉上浮現出喜色,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小姿的手。
看到情況穩定,男人走了過來,在玉姐面前低語了幾句。
“你……”
玉姐怒氣沖沖。
“錢可以欠著,不過要先讓我爽一發!”
男人摸向玉姐的臀部,使勁的捏了一把,軟軟的,手感果然不錯。
“好!”
玉姐實在沒辦法,只能被男人摟著腰,和他出去。
“等等,茶茶,給他錢!”
衛梵吩咐。
“哦!”
茶茶打開她的獅子布偶,里面塞了好幾疊人民幣,看的玉姐和男人眼都花了。
咕咚!
男人吞了一口口水,這個小子是什么來歷?
茶茶沒數,抓了一把遞給男人。
“太多了,五百塊就行!”
玉姐阻攔,隨后一腳踹在男人的腿上:“還不滾?”
男人看著玉姐的大胸,不甘心,可是也沒借口留下來了,于是嚎叫著離開:“你等著,等老子賺了大錢,讓你們姐妹一起侍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