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議已定,天星劍閣便就此兵分兩路。
李青昌和蘇白秋,依然還是如當(dāng)初一般,搜尋“賊道”的下落,并將其追捕回山門。這也是他們下山的初衷。
而方芷珊則帶著韋力勤和秦子安,調(diào)查白榮軒身亡一事。
李青昌這一路暫且不提,卻說第二天,韋力勤和秦子安早早便來到了方芷珊和蘇白秋的房門之外。
兩人對視一眼,秦子安開口道:“兩位師叔,弟子請安了。”
只聽見蘇白秋懶洋洋地開口道:“你們是來找方師妹的吧?進(jìn)來吧。”
韋力勤和秦子安不敢怠慢,當(dāng)下推開房門,恭聲道:“見過兩位師叔。”
方芷珊笑道:“你們兩個倒是積極,這就要開始調(diào)查了嗎?”
韋力勤和秦子安齊聲道:“但憑師叔吩咐。”
方芷珊依然笑著道:“你們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
秦子安當(dāng)下將昨天李青昌說的,一五一十地復(fù)述出來。韋力勤持重一些,倒沒有跟這位師弟搶。
蘇白秋笑道:“你們幾個慢慢商量吧,我要去找李師兄了。我們兩個可也有任務(wù)呢,看你們這么有干勁,我們也不好意思太懶散呢。”
蘇白秋走后,方芷珊便帶著兩個師侄韋力勤和秦子安,一起前去拜會白小荷。
聽得幾人問起父親的事,白小荷也并沒有過多的傷感。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年,又是一個印象中幾乎不存在的人,傷感更多的也只是對自己沒有父親,母女相依為命這件事。至于這父親是白榮軒還是黑榮軒,反而不是非常的計較。
而且,天星劍閣的人來了之后,白小荷母女也已經(jīng)隱隱意識到他們也許會調(diào)查這件事。是以這些天白小荷還是認(rèn)真思考過這些問題的。
所以現(xiàn)在聽得天星劍閣三人提起,白小荷絲毫沒有感到意外,認(rèn)真道:“我父親是在某次出行回家之后,突然暴病而亡的,母親說連醫(yī)都沒來得及醫(yī)治……至于父親出行干什么,得的是什么暴病,我卻是一概不知了。具體的情況,幾位不妨去問我母親。”
“嗯,我娘交代過了,幾位仙長若是有興趣,但問無妨,她一定知無不言。”白小荷想了想,補(bǔ)充道。
方芷珊、韋力勤和秦子安三人等的便是這句話,本來也沒指望能從白小荷這兒得到什么有價值的訊息,這件事終歸還是要著落到趙寡婦這個當(dāng)年的當(dāng)事人身上。
方芷珊、韋力勤和秦子安三人先來問白小荷,除了其年紀(jì)與三人相仿,容易溝通之外,也存了萬一的僥幸心理,以期有所收獲。但更重要的,還是通過她,與趙寡婦建立一道溝通的橋梁。
沒想到白小荷這么痛快便把橋修好了,讓方芷珊三人準(zhǔn)備的一些說辭卻是沒了用武之地。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樣的結(jié)果再好不過。
而且看起來,趙寡婦也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zhǔn)備。
方芷珊、韋力勤和秦子安三人當(dāng)下更不遲疑,聯(lián)袂來到了趙寡婦的房中。
說明來意之后,趙寡婦微微嘆息一聲,道:“當(dāng)年的一切,我還是歷歷在目。你們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問好了……希望能夠?qū)δ銈冇兴鶐椭魳s軒乃是遭奸人所害,還望諸位仙長看在同門的份上,為他報仇雪恨……榮軒也可含笑九泉。”
說到這里,趙寡婦向方芷珊三人深施一禮。
方芷珊、韋力勤和秦子安三人連忙回禮。這時他們才知道,為什么趙寡婦愿意重新回憶那些慘事。大抵白榮軒“白師兄”當(dāng)時死時,確實有什么蹊蹺之處。
趙寡婦心中想必也是早有疑惑,眼下有了一個使事情真相大白的機(jī)會,趙寡婦自然不肯放過,哪怕是翻開那些不敢觸動的記憶。
想通了這一點,方芷珊、韋力勤和秦子安三人才真正放下心來。既然這趙寡婦存了這樣的心思,那么便沒有了什么忌諱。這樣對調(diào)查出當(dāng)年的真相,無疑是一大突破。
方芷珊和她兩個師侄韋力勤、秦子安交換了一下眼色,示意由自己來問。
韋力勤和秦子安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見,畢竟方芷珊的身份輩分在那兒。韋力勤和秦子安自是惟方芷珊師叔馬首是瞻。
天星劍閣作為玄宗道門七大派之一,門規(guī)頗為森嚴(yán)。韋力勤和秦子安在門中也有多年,早已習(xí)慣了對長輩的話深信不疑。
而且這方芷珊師叔在門中地位極高,是早已經(jīng)內(nèi)定了的真?zhèn)鞯茏又弧?梢哉f,方芷珊比韋力勤和秦子安的身份高出了百倍。
所以就算李青昌沒有提點過他們,韋力勤和秦子安也不敢對這位年輕的小師叔有絲毫不敬。
方芷珊向趙寡婦還禮之后,開口道:“嫂子請放心。若是白師兄果真是為奸人所害,本門一定會為白師兄討回公道,絕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有了方芷珊的這句話,趙寡婦也放下心來。她雖然只是一個凡夫俗子,但也能看得出方芷珊在這一行人中,也是說得上話的人。
得了方芷珊的保證,趙寡婦才道:“妹妹想知道什么,但問無妨。”方芷珊既然肯叫自己嫂子,趙寡婦也就沒有一口一個“仙長”的叫,而是偷偷換了稱呼,把雙方的交情拉近一步。
哪怕不是為了白榮軒之事,趙寡婦也有如此做的理由。自己的女兒白小荷日后可能也要拜入李青昌的門下,早早交好這位地位不低的少女,對白小荷的前路只有好處。
方芷珊略一沉吟,便道:“既然嫂子如此說了,小妹就不客氣了,問的如有什么不妥之處,也是為了白師兄之事,還請嫂子見諒。”
趙寡婦忙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妹妹隨便問,不必有什么顧慮。”
方芷珊也不再矯情,開口便說道:“還請嫂子仔細(xì)回憶一下,白師兄臨走之前,可說了什么話,留下了什么東西?”
趙寡婦顯然對這個問題早有準(zhǔn)備,立刻便答道:“榮軒當(dāng)時好像知道,自己將不久于人世。除了說了幾句對不起我娘倆之類的話,只來得及留下了一本醫(yī)書,便撒手而去了……”
方芷珊聽到這里,眼中一亮,連忙問道:“什么醫(yī)書?”
趙寡婦似在仔細(xì)回憶當(dāng)年白榮軒所說的一字一句,思索了片刻道:“榮軒只是說,那是一本他無意中得來的奇書,并沒有詳細(xì)說明……”
方芷珊聽出一絲蹊蹺,道:“這本醫(yī)書……嫂子可否取出讓小妹一觀?”
趙寡婦聽到這句話,臉色不禁有些不自然。
那本《丹藥本草》,趙寡婦已經(jīng)讓白小荷送給了秦軒,以此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趙寡婦當(dāng)時只是想,這本醫(yī)經(jīng)對自己母女無用,而“秦小神醫(yī)”得到之后,說不定還能多救幾條人命,也算自己積的一份功德。所謂“紅粉贈與佳人,寶劍贈與壯士”,這本《丹藥本草》送給“秦小神醫(yī)”,自然是物盡其用,恰當(dāng)之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