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昆明。
這是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那個時候我們國家的房地產行業剛剛興起,到處都是蓋了一半的小區,猛的看上去,才僅僅半年沒有來到這里,居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但是我憑借著自己的記憶,還是很輕松的找到了自己居住了十八年的家。
我離開家半年的時間,這個家看起來似乎已經半年沒有人居住了。
這是一個老房子,但是也是在零零年左右新換的門,和現在的倒也大同小異,有門把手,上面布滿了灰塵。
四個人擠在狹小的門口相對無言,劉東紫突然就抬腳把門踹開了,里面的所有格局和我離開的那天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我的嗓子蠕動了幾下,顫顫巍巍的擠出兩個字,“娘,爹。”雖然我知道不會有任何回答。
我不知道他們去了什么地方,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們卻一定知道我這半年在哪兒,過的什么樣的生活。
走進房間中,我在客廳的茶幾上發現了一張紙條,“天注定。”僅僅三個字而已。
這三個字是留個我的嗎?留這張紙條的目的又是什么?告訴我他們也不容易,讓我體諒一下他們嗎?
其實沒有必要,從劉東紫踹開門的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其實我對于他們并沒有什么恨,很平靜,就好像剛剛只是吵了一架,現在什么都已經過去了,從小長到大都吵了多少架了?這只是普通的一次而已。
“現在怎么辦?沒有絲毫的線索。”猴子在里面翻騰的最勤快,劉東紫踹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竄了進來,并且他的眼光狠毒,一眼就找到了當時我住的房間,進去以后還反鎖上了門。
我們在客廳對著那張紙條發愣的時候,他打開我房間的門大大咧咧的說。
“是你進地那個房間沒有絲毫的線索。”劉東紫冷冷的說,把那張紙條給他遞了過去,我越過猴子看向自己的房間,發現床上面密密麻麻的扔滿了我以前的內衣,真不知道猴子在里面做了什么。
“天注定?”猴子皺了皺眉頭,“媽蛋的,這踏馬算是哪門子線索?這些老家伙就是喜歡說一些懵而吧唧誰也聽不懂的話,不是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嗎。”猴子沒頭沒腦的胡亂說了一陣,也不管根本就沒有人理他。
我們沒有理會猴子,是因為在大門口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穿著道袍的年輕人。
“你們不應該破門而入的。”年輕人面無表情,但是語氣中的不愉快卻是顯而易見。
“這是我家。”我冷冷的說,第一時間,我就意識到了這個年輕人是來做什么的了,我父母派來的線索。
可是還用的著派線索?我可是他們的親女兒!我可以不計較他們任憑我被拐賣的事,但是現在我回來了,難道他們就不能表現的迫不及待一些嗎?難道他們就沒有一丁點的內疚嗎?難道這也是天注定的嗎?
所以我爆發了,毫不客氣的沖著那個年輕人說,“你算什么東西,在這里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把這個家給燒了也是燒的我家,你懂嗎?”
“你的父母留了鑰匙的,就在上面的門框上,你忘了么,以前你經常忘鑰匙,所以你家門框上面經常會放一把鑰匙。”我那么直白的羞辱那個年輕人,他卻一點都不生氣。
“我知道,但是我把門踹開我高興,你管的著嗎?”但是聽了他的話以后,我反而更加的生氣了!
“我是你的未婚夫。”他平淡的說到。
聽到他的這句話后,不僅我的身子僵住了,劉東紫的身子也頓了一下,王大壯更是站到我的身旁,瞪大眼睛怒視著他。
“我叫百里一計,是你的未婚夫。”百里一計突然笑了,露出干凈的牙齒,笑的很燦爛,很溫暖,但是我突然寧愿面對鬼王那張腥臭漆黑的臉。
“我是他的女人。”我做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態依偎在王大壯的懷里,王大壯也緊緊的抱住我。
“他只是一個偽陰陽人,根本沒有那方面的能力,怎么能做你的男人,李家不需要傳宗接代了?”百里一計非常自信的說到。
其實這個百里一計看起來是真的強出王大壯太多,但是我面對鬼王的時候他在什么地方?雖然王大壯的實力很弱,從來都是被鬼王壓著打,但是他至少一直都陪在在了我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
“這都是命運,我知道你為鬼王的事情耿耿于懷,但是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我就不介意呢。”百里一計走到我的面前,直視著我的眼睛,“因為那個鬼王,是我的食物。”
鬼王,是食物?我被百里一計的話震住了,好久反應不過來。
“那不可能。”劉東紫說到,“鬼王,遲早會被我殺死。”
“可是你現在依舊沒有殺死鬼王不是嗎?茅山一脈能傳到你的手中,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哀啊,雖然你能夠畫出金色的符箓非常讓人吃驚,但是也就到此為止了吧,你還能再突破嗎?”百里一計不無嘲諷的對著劉東紫說到。
“為什么不可能?道家的多少記錄是被我打破的?”劉東紫冷冷的說到。
“若是一直按照你二十年前的天賦,現在的你應該已經站到最巔峰的位置了吧。”百里一計毫不在意的說到。
最巔峰的位置。我知道百里一計沒有說謊。
雖然劉東紫現在的的實力配上他現在的年齡依舊是道家的頂級天才,除了猴子這種級別的以外。根本無人能比,但是我知道,這種實力,劉東紫二十年前就有了。
二十年前的劉東紫,天賦可以說是能夠甩出猴子好幾條街,但是自從發生了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以后,劉東紫二十年來寸步未進,江湖上盛傳,劉東紫已經完了,茅山一脈注定沒落了。
雖然劉東紫的實力已經算是強大,但是在真正的巔峰強者來看,這點實力根本不能配的上茅山的名號,所以說是茅山一脈葬送在了劉東紫的手中一點都不過分。
原本最有可能把茅山發揮到極致的一個人,卻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廢物,真不知道劉東紫的心里有沒有失落過。
好在最近他的狀況有些改變,最起碼能夠畫出金色的符箓了。
“你滾出去!這是我家!”我真是越看百里一計越覺得不順眼,便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我是奉我們父母的命令,前來接你們的。”百里一計笑著說,“難不成你就不見他們一眼嗎?”
我到底還是松動了,我給自己說,在無論如何,他們也是我的父母,更何況,我們這次是有著任務在身,是要送口信的。
百里一計得意的一笑,轉身走了出去,門口,停著一輛小轎車。
百里一計堅持要讓我做副駕駛,但是猴子卻不由分說的坐了上去,探出腦袋,“大家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男的女的沒什么區別,你不會嫌棄我吧。”
可能是忌憚猴子的身份,百里一計無奈的搖了搖頭,上了車子,我終究是坐在了王大壯的身旁。
“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的。”百里一計從后視鏡中看了我一眼,發動了車子。
自從我知道了自己父母的身份以后,我曾很多次的想象過見到他們的場景,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在醫院。
住院的是我的父親,我不知道這半年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我的父親看起來確實是奄奄一息了,嘴巴上甚至需要戴著氧氣瓶才能呼吸。
我的母親看起來也憔悴了很多,有些無精打采的守護在父親的身邊,看到我的到來,眼神中才閃過了一抹亮光。
房間內沉悶的氣氛,和外面重重的把守和周圍華麗的裝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切都在像是嘲笑著這個遲暮的老人。
在這一瞬間,我所有的抱怨都煙消云散了,滿滿的焦急充斥了我的整個胸腔,或許,這半年他們過得并不比我好。
“我爹他怎么了。”還沒有等著我母親給我說什么,我搶先問道。
“孩子,你現在先不要關心這么多,好好休息休息,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你爹是愛你的,這半年來你生活的點點滴滴我們都知道,雖然疼在心里,但是卻也沒有辦法。”母親沒有回答我,反而是急著向我解釋到。
但是這些我現在都已經不關心了,我只想知道我的父親還能不能恢復過來,我進來這幾分鐘,只有一開始的時候他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覺察的樣子,但是接下來以后,便沒有了任何的舉動。
“你父親的事說來話長,要牽扯到四十年前,孩子,你首先要答應你娘一件事,百里一計,是你的未婚夫,你不要拒絕我們的這個決定。”母親說到。
“什么?他?”我轉頭看著那個一臉微笑的百里一計,斷然拒絕到,“不,我拒絕。”
“你娘的時間也不長了,這是我和你爹最后的請求。”母親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