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二叔這樣子,我大大地吃了一驚,才多久不見,怎么二叔就成這副鬼樣了?像是陡然之間大病了一場一般。我忙關(guān)切地問:“二叔,你沒事吧?剛才你還好好地啊,怎么一下就……”二叔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病來如山倒,你小子沒有生過病,你怎么知道?”
我沒生過?。块L這么大,誰沒生過病呢?不過我也不想跟二叔爭。
周伯輕嘆了一聲,對叔說:“既然你病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中午來吳半仙家門吃飯?!倍鍝]了揮手說:“不吃了,病成這樣哪還吃得下啊?!闭f完就把門關(guān)上了。
我突然想到,半個小時前,二叔還生龍活虎地,轉(zhuǎn)眼間就病成這樣了,會不會是那琥珀棺材很邪門,吸走了他的陽氣?在山洞里木易說過,如果讓琥珀棺材留著,我們于家可能會絕后,她的意思,難道就是說琥珀棺材很詭異,能要了我和二叔的命?我越想越膽寒,想去敲門提醒二叔,周伯卻說:“我們走吧,吳半仙是死在你們家……”聽到這兒,我心里郁悶極了,不過我沒有做聲。周伯繼續(xù)說:“本來這出殯費得由你們出,不過我和大家商量了一下,就不由你們出了,我們在吳半仙家里搜到了一些錢,剛好夠把他埋了?!?
想起吳半仙的慘死,跟我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我既難過又內(nèi)疚,便對周伯說:“這錢我出一些吧?!敝懿f:“不用了,到時你給他抬抬棺材就好了?!?
我想起了昨晚木易所說的“鬼搶命”,便小心翼翼地問:“周伯,小花昨晚睡得好吧?”周伯嗯道:“睡得好,自昨晚哭了那一場后,你哄著她睡了,她就再也沒有哭?!笨磥硇』ú]事,如此說來,凌紫瑤應(yīng)該還沒有生寶寶,我總算放心了,但是,還是隱隱感覺到不安,如果說凌紫瑤肚子里的寶寶還沒有生,那么,她為什么說昨晚馬上就要生了呢?而且,她會是在什么時候生?到時生寶寶后,小花會不會又有危險?
當(dāng)我們到達吳半仙家時,見他家門前或坐或站了好多人,村子里有人基本上全來了,并且也請來了幾個和尚,在那兒念經(jīng)吹嗩吶。周伯說埋葬吳半仙的墳已經(jīng)挖好,就等著將吳半仙抬出去了。
村子的男人除了我和二叔,一般都是四十來歲以上,最后周伯選了十六個人抬棺材,因為勞力不夠,他自個兒也上了,還有一個大伯六十多歲
了,也上了。
在我們即將抬起棺材時,木易和魯法醫(yī)來了,他們說有關(guān)吳半仙之死的案件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尸體不能埋葬。
一位大叔說:“還不埋,尸體都要發(fā)臭了!”
“是啊,你們不是調(diào)查出吳半仙是凌先生殺的么?干脆把凌先生抓去槍斃得了?!?
“也別調(diào)查半仙是誰殺的了,反正人都死了,查出來又有什么卵用?”
……
大伙議論紛紛,總之一句話,得把吳半仙埋了。其實這也怪不得大家,一是現(xiàn)在大熱天地,吳半仙的尸體放久了,的確會臭;二是吳半仙是個孤家寡人,根本沒有任何親戚,誰殺的他,也沒多少人會關(guān)心。
木易與魯法醫(yī)并沒有說服大家,最后,吳半仙還是按照先前所計劃的,被埋葬了。在給他墳填土的時候,我的心里非常難過,心里默念道:半仙叔,是我害的您,真心對不起,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當(dāng)初一定聽您的話,不建房子。如果真的是凌志殺的您,您就托夢給我,或者讓木易和魯法醫(yī)找到他殺你的證據(jù),讓他受到應(yīng)得的懲罰。
我至始至終沒有提到給吳半仙報仇,是因為,我擔(dān)心我做不到。聽說如果給死去的人某個承諾而做不到,會有意想不到的后果。我雖然對吳半仙的死心存內(nèi)疚,但不希望在他死了后還要來找我,上一次在洞下面他化成鬼來見我,雖然不過幾秒鐘,但已令我差點魂飛魄散了。
對了,那次在洞下面,吳半仙化成鬼出現(xiàn)了,還對我說了化,叫我打斷斗轉(zhuǎn)七星陣……這個斗轉(zhuǎn)七星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難道凌志殺了吳半仙,就是跟這個陣有關(guān)?可是,那棺材是在我們家地皮下面的,又跟凌志這外來人有什么關(guān)系?
下午,我擔(dān)心二叔會出意外——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呢?我越來越覺得那具琥珀棺材是一種不祥之物了,至于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我也說不清楚。
我在門外喊了兩聲,半晌才傳出二叔的回應(yīng),他沒有開門,問我有什么事,我問他吃飯沒,他說吃了。我說想進去看看,二叔說如果沒有重要的事就別看了,我真想說,我是想進來看看你有沒有被琥珀棺材給害死啊,但這種話只能想不能說,見二叔執(zhí)意不讓我進去,我無可奈何,只得回到了我的家里,洗了一個澡準(zhǔn)備休息一下。
不過才一會兒
,對面便傳來了說話聲,我打開門,見是木易與魯法醫(yī),在敲二叔家的門??汕昧税胩?,二叔就是沒有理會,木易生氣地說:“如果你執(zhí)意要將那具棺材留著,就要看好它,不能讓它落到凌志的手中,不然,你們于家將會絕后,還有,那大樹下面的棺材,你也得都弄上來,里面的尸體,最好給火葬。”
二叔依然沒有開門,好像不在家里。
我心一震,為什么木易又提到我們于家會絕后?難道真的跟那具棺材有關(guān)?還有,倒生大樹下面的尸體木易也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要火葬?我忙穿好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木易與魯法醫(yī)聞聲朝我望來,未等我發(fā)問,木易搶先問:“你二叔在家嗎?”我說應(yīng)該在吧,二十分鐘前還跟我說過話呢。
木易與魯法醫(yī)相互看了一眼,皆眉頭緊鎖。
我將我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木易卻回答得模棱兩可:“這個你不必知道得太多,總之要照我所說的去做,如果你們非要一意孤行,只能怪你們于家命該于此?!蔽抑挥X得心頭一沉,難道事情真的這么可怕?忙對她說:“請你一定要幫我!”木易冷冷地說:“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們不配合我。”我正想去勸二叔,突然聽得二叔在房間里大罵:“別拿這事來嚇唬老子,老子不是嚇大的!什么于家絕后,放你媽的狗屁!”我叫不迭,二叔這么一說,只怕木易更加不會幫我們了。
果然,木易聽了二叔這般謾罵,臉色大變,她冷冷地說:“既然這樣,那么,你就——好自為之吧!”她轉(zhuǎn)身便朝村外走去。我忙擋在她面前說:“木易,你別生氣,我二叔他……”
“少廢話!”二叔罵道:“你這兔崽子要是敢說我的壞話,我出來打爛你的嘴!”
中邪了,我想,二叔一定中邪了,并且走火入魔了!
木易哼了一聲,繞開我便走,我趕緊追了上去說:“木易,這樣吧,你給我一個你的電話號碼,萬一發(fā)生了事情,我……我打電話給你?!蹦疽淄O履_步,生硬地向我報了一組號碼,我忙拿出手機記下了,嘗試著撥打了過去,片刻,從木易的身上傳來手機的鈴聲,我放心了,這是她的號碼沒錯。
一直送木易和魯法醫(yī)上了車,待他們離開村子后,我這才往回走,不知為什么,心里悵然若失,而且,隱隱感覺到一股不安,像是將有事發(fā)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