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緹是小江的女朋友,所以宋緹在醫院照顧小江,崔微微和操玠就沒再待著,回家路上,操玠有和她說宋緹的事情,宋緹是操玠認識的朋友,在某次聚會上偶然遇到小江,所以兩人就在一起了,宋緹脾性比較暴,所以打起人來絕不手軟。
回家之后,操玠就洗漱后歇息了,翻來覆去,崔微微仍是睡不著。
“馮洛琛還未滿十八歲時,曾犯下一件極為兇殘的案子,這案子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我覺得你學心理學,從池老師那里該是看了不少犯罪資料,應該知曉過。”
少年A是馮洛琛,這于崔微微來說是個不小的意外,畢竟當初她在學習犯罪心理學時,池老師講到青少年病態心理,以及無差別殺人案時,拿的就是少年A殺人案件的例子,那例子她記得,三名受害者都是被少年A一刀斃命,其余受傷的八人也是經過搶救才保住性命,都說冤有頭債有主,可無差別殺人案確實隨機殺人事件,完全是隨時隨地無論哪里。
2010年4月26日,離馮洛琛十八歲還有半個月,難道真如案底上說的,少年A只是為了嘗到殺人的滋味而去殺人的嗎?還是說……七年前,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多想無益,崔微微悄然起身,在確定操玠熟睡后,悄然離開主臥,跑到書房里就開了電腦,打開搜索引擎網頁輸入“少年A殺人事件”的關鍵詞,但搜索網頁卻沒任何關于少年A殺人事件的信息,崔微微不信,又輸入年份,可仍是沒有。
無論是少年A還是興隆商場無差別殺人,崔微微組合排列了許多,可就是搜不出來,關于2010年04月26日,關于少年A,關于興隆商場,這些信息像是被人從中屏蔽似的,一點信息都沒能搜到。
崔微微重重唉氣,就要放棄關掉電腦時,興隆商場殺人事件的關聯關鍵詞卻出現一個陌生的詞條。
“大悲教自殺事件”
出于好奇,崔微微點開搜索詞條,立馬跳到了另一個網頁,詞條百科有記錄在2010年元旦當天,瀨名市多處發生群體自殺事件,總計死亡三十七人,另有其他失蹤者,自殺者以初高中學生居多,后來公安局介入調查,發現這些集體自殺的人都曾參加過一個叫大悲教的組織,這個組織告訴人世道皆苦,唯有死亡方可解脫,很多處于叛逆期的學生就是這樣被洗腦的,但就是七年過去,還是沒能捉到大悲教組織者,是瀨名市懸案之一。
零零散散的,崔微微看了些其他詞條,大概明白大悲教的性質和來由,但關于少年A殺人事件還是沒著落,又查到凌晨一點,崔微微才有些困意的趴在電腦前歇會兒。
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在門外站著好久的操玠才開門,緩緩走到她背后,然不可避免的,有看到她查閱的內容,操玠微傾身,在沒吵醒她的前提下,把她的瀏覽記錄看了看。
“這樣,可不行啊。”操玠皺著眉。
翌日,崔微微醒來時,就發覺自己在主臥里睡著,想到昨晚查到的資料,一個激靈的從床上站起來,直接跑到書房里,所幸,電腦里的word文檔還在。
“昨晚,我醒來見你在書房,就把你抱回去了。”吃早餐時,操玠如此解釋。
她不知道昨晚操玠有沒有看到她查閱的內容,只得裝不明白的乖順著吃飯,吃完飯后,已然是早晨七點半,崔微微就想離開,操玠沒說什么,只是在她臨走時,說了句話。
“我知道小江受傷,你很在意,但瀨名大學的案件已經被公安局接手,我不希望你再趟渾水,也不希望出現上次徐幸郎案子的情況。”
說完,操玠就當做什么都沒說的,繼續刷碗整理廚具,崔微微猶豫半刻,但仍未把話說出來,只是寬慰。
“我知道分寸。”
聽罷,操玠的動作略頓,但他什么也沒說,崔微微收回視線,就推門離開,出了小區,打了計程車,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崔微微又來到了瀨名男子監獄。
探視房。
“昨天,瀨名大學出事了,你知道嗎?”
“食堂的電視有放。”
“李警官說,兇手是瀨名醫科大學臨床醫學的高珊,但因為她有精神病史,且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忘記所有,所以可能判定她是精神病。”
“哦。”馮洛琛平淡的哦了聲,然后又道。“她還和你說了什么。”
“她說,高珊刺傷的人都是素不相識,沒人認識高珊,所以可能是隨機作案,而且是無目標無目的的作案,會歸結到無差別殺人案例中。”稍頓,崔微微又道:“說到無差別殺人案件,李警官有和我提過七年前的興隆商場殺人案件,又或者叫少年A殺人案件,比較類似。”
提到七年前的興隆商場殺人案,馮洛琛眼底明顯復雜起來。“那關于七年前的少年A殺人案件,李警官還和你說了什么。”
崔微微抿唇。“她說,犯罪嫌疑人少年A是……”她抬眸看著馮洛琛。“是你。”
馮洛琛臉色微僵,整個人也都有細微的僵化,崔微微知道,那是厭煩的表現。
“既然知道我是少年A,也知道七年前的無差別殺人案。”接而,馮洛琛抬眼,直看著她。“為何還過來,畢竟我可是十惡不赦雙手沾滿鮮血的罪犯。”
“我來,不是追究七年前的案件。”崔微微道。“我來,是想問你關于高珊的事情。我不覺得她是精神病人,也不覺得這只是精神病人的監護人出錯,造成精神病到瀨名大學制造慘案的故事。馮洛琛,你知道我想問你什么。”
“我是知道。”馮洛琛雙手交握。“之前徐幸郎的事情,你要當偵探,我沒話說,但瀨名大學這件事,會有相關部門解決,你不要插手這件事。”
“為什么?”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涂?”馮洛琛看起來比她都緊張。“犯下無差別殺人案的我,為何還能在這里優哉游哉和你說話,偶爾還能騎著機車出去溜達一圈。”
“你想出去。”
“……”
“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吧。”他有些氣,仍板正聲調。“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在七年前我就會判死刑,而不是只判了十五年并還能快活的在監獄來去自如。”馮洛琛真是服氣她的腦回路。“至于你說的那位女生,她家里必定非富即貴,你懂嗎?”
“高珊父母都是醫生。一個是精神病醫生,一個是胸外科主任。”
“……”馮洛琛道。“那一定還有別的身份。”
“嗯,你說的有道理。”
瞧著崔微微半呆的表情,馮洛琛一巴掌就想扇過去,如果手沒有被拷住的話。
“總而言之,管她父母是什么身份,這事你都不能插手,當初我都沒開精神病證明,高珊能開精神病證明,說明她背后必是有人,現在你如果插手這件事,她身后的人覺察你在妨礙高珊的精神判定,會對你使出手段。”
馮洛琛的言外之意,她又何嘗不明白?
“可馮洛琛。”崔微微道。“有人死了。”
一條鮮活的生命,沒了,而該受到法律制裁的人卻逍遙法外。
“那個女孩,不過二十三,她打算畢業后就與男朋友結婚的,她有無限光明的未來,也有將來的家庭。”這些話對馮洛琛來說,或許并不好,可崔微微仍要說的。“可她死了。”
“她男朋友現在也正在搶救。”
馮洛琛沉默。
他或許在想七年前的興隆商場,也或許在想如何熬過這探視的三十分鐘,又或許……她覺得自己雙手沾滿鮮血,已然無法再得到救贖,因為這些話,從沒人和他說過。
過了良久,馮洛琛忽然道:“高珊殺的第一個人是誰?”
“王婧婧。”
“那個女生?”
“對。”
“高珊刺了她幾刀?”
“兩刀。”
“其他人呢?”
“一刀。”
“那你從王婧婧身上查。”馮洛琛沉聲。“或許是她們之間關系,并不明顯,你順著王婧婧這條線去查,會有收獲的,一般在無差別殺人案件之中,兇手殺的第一個人都是有特殊含義的,可能是愛意,或能是恨意,總之很復雜。而如果你能找到王婧婧與高珊之間的關系,或是高珊對王婧婧的態度,就可以證明高珊在殺人時,其實是理性情況下的。”
“我國刑法有記載,如果是精神病在理性情況下殺人的,則可視為故意殺人,那么高珊就會負起刑事責任,她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如你所期望的。”馮洛琛看了她一眼。“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若插手高珊的案件,勢必會受到傷害。或許是你自己,或許是你家人,又或許是你身邊的人。”
“而我不會像上次,再出獄幫你。”
“我知道。”
“所以你最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