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夏季的氣息瀰漫,隨著氣溫不斷升高,朝堂上的局勢也越來越緊張。
一方面,段景昊在朝堂上本來一直處於優勢,可是最近皇后一派突然成崛起態勢,勢力大大增強。對於太子一派,更是直接下手打壓。
而另一方面,本來一直幫著皇后和段景軒一派的朱丞相,卻突然保持中立態度,讓人琢磨不透。
六月底的時候,皇帝突然生病,現在雖然依然堅持朝政,可是身體狀況明顯大不如前。朝堂上下都有些傳言,說是皇上退位在即。一時之間,局勢更加危急。
在這種情況下,按理說冷炎應該早些回臨雪城,可是他卻依舊留在上京,美其名曰身體不適,不適合回程,只能留在這兒休養。
皇帝雖然不悅,可也沒有理由反駁,而且又覺得他留在上京甚至反而更好控制,就也準許了,只讓他好好休息。
而這上京的局勢,也因爲冷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大家紛紛猜測,冷炎是不是有意偏幫哪一派。而如果真的如此的話,就憑冷炎的實力,那接下來的勝負就真的難料了。
“皇后那邊,你怎麼看?”江青菡手執白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段景昊拿著黑子,看了一眼江青菡剛纔落子的位置,卻將黑子落在了較遠處的一角。“僅憑皇后的力量,很難在朝堂上突然得到這麼多的擁護。”
“你是認爲,是冷炎在幫她?”若是冷炎用臨雪城爲底牌,藉此勸說誘惑那些大臣幫助皇后和段景軒,那到的確不無可能。
“冷炎沒有理由這麼做。”段景昊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情緒。若是爲了還上官家的人情,冷炎幫助皇后對付自己無可厚非。可是若是就因爲這個原因而把整個臨雪城牽扯進來,他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江青菡點了點頭,又落下一子。“你說的對,臨雪城向來不參與朝堂爭鬥,這麼是它這麼多年來能夠立於北方,不受朝廷干涉的原因之一。冷炎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將臨雪城牽扯進來。”更何況,他應該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皇后和段景軒絕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一點讓他們嚐到臨雪城的甜頭,以後恐怕絕對不會放手,而冷家這時候就必然成了他們的最大阻礙。
“皇后那邊不用過多擔心,雖然在朝堂上他們一派的勢力大增,可那些官員大多是一些腦滿腸肥之輩。恐怕更多的是貪圖好處,才投歸皇后那邊。”段景昊看著棋局,黑白棋子看似勢均力敵,可是隻是表相,白子那邊已經隱隱的顯出敗勢。
江青菡的心思不在棋局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馬上要輸了,“你的意思是皇后爲了營造一時的假象,故意拉攏了一些無用之輩。這樣的話她的目的又何在?爲了造勢,好讓一些中立的官員不那麼快的依附於你?”
“聰明。”段景昊毫不猶豫的誇獎到,一點就透,雖然從未涉及朝堂,可是對於朝堂之事,看的卻
比許多日日處於朝堂之上的官員要清楚的多。“可是青菡,你可知道你再不認真下棋,就要輸了。”說著段景昊放下手中的黑子。
一子落,頓時江青菡敗局盡顯。
看著大勢已去,江青菡無奈的將手中的白子扔回棋盒。“不下了不下了。”自己棋藝本就不如段景昊。
“對了,清骨散有消息了嗎?”江青菡想到這件事有些煩躁,按理說清骨散縱然難得,可也不該像現在這般,這麼久沒有找到一點消息。
段景昊也微微皺了皺眉,這件事的確有些蹊蹺,雪剎盟鬥查不到什麼消息,似乎很久之前就有人已經做好了防止別人查探清骨散的準備。搖了搖頭,段景昊笑著開口,“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不用擔心,我體內的毒已經完全被壓抑了。”縱使找不到清骨散,他也自然還會找到其他辦法。
“總是壓制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要找到辦法徹底解毒。”雖然現在段景昊沒事,可是毒素留在體內,終究有風險,而且他的武功也不能恢復。
段景昊慢慢將棋盤上的棋子撿回棋盒,看著江青菡微皺的眉頭,打趣的說到:“不用擔心,我可捨不得娘子守寡。”
“誰是你娘子!”江青菡翻著白眼開口,自從答應他的求婚,段景昊就越發的沒皮沒臉起來,整天娘子長,娘子短的。
“自然是你了,可是親口答應的呢。”段景昊收好了棋子,坐到了江青菡身邊,伸手自然的摟著她的腰,“菡兒放心,還沒娶你呢,我是不會有事的。”
江青菡無奈的抽了抽嘴角,對於段景昊這樣子,她已經習以爲常了,早知道這男人這麼得寸進尺,她當時就不答應了。想歸這麼想,可是想起這段時間,她的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
而另一邊,皇后宮中,段景軒正因爲一時的分的了段景昊的風頭而得意不已。
“母后,最近朝堂上我們的勢力越來越大了,這可真是個好現象。”段景軒笑得一臉得意,雖然生的也算相貌不俗,可那一身錦衣華服被他穿起來毫無半點貴氣,更像是個草包貴家公子。
相比段景軒的得意,皇后卻沒有那麼樂觀,“別高興的太早,那些人不過是一羣無用的草包,不過是貪圖利益纔會投靠我們這邊。比起段景昊那邊的”
“他們怎麼說也是朝廷大臣,怎麼會是無用的草包呢!”段景軒有些不同意皇后的看法,皺著眉頭,母后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皇后看了一眼還沒弄清楚狀況的自家兒子,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你也不看看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且不說他們雖然在朝爲官,可都是些無關大局的官職。而且那些人都是一些牆頭草,現在是從我們這兒看到了利益,如果之後局勢不利,或者有了更大的利益誘惑,他們根本靠不住。”
“那爲何我們不去拉攏更有用的官員,還……”段景軒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抱怨,聽的皇后眉頭緊皺,打斷了
他的話。
“你能拉攏的過來?”自己這個兒子到現在還覺得這些事都這麼容易?若不是自己爲他處處謀劃,他哪裡是段景昊的對手。想到這兒,皇后眉頭皺的更緊。可是想到畢竟是自己兒子,心裡有氣也都發不出來了。只有這一個兒子,哪怕不成器,這皇位,也一定要幫他奪到手。
段景軒被噎了一下,看著自家母后的臉色,賠笑著說到:“軒兒錯了,我也是一時心急,一切都聽母后的。”
“什麼叫都聽我的,軒兒,你……”皇后話說到一半又停住了,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想到這兒皇后話題一轉,“現在我們的局面並不樂觀,不過如果能夠得到臨雪城的相助的話,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段景軒聽到臨雪城幾個字,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又換上了一臉憤恨的神色。“那個冷炎口口聲聲說什麼欠上官家的人情一定會還,可是上次我去見他,本來是準備讓他用臨雪城的勢力幫助我們,可是沒想到他實在是不識擡舉。”段景軒語氣中帶著怒意,上次那個冷炎不僅不幫忙,而且還對自己冷嘲熱諷了一通,實在是該死。
“你去找過冷炎?”皇后神色中帶著一些不認同,“沒有發生衝突吧?”一方面她希望段景軒能有點作用,可是一方面她又明白,如果做的不好只會是弄巧成拙。一些事情,只是她在謀劃,遲遲不敢放手讓段景軒去處理。
“母后,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於公我是三皇子,於私冷家欠上官家的人情,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應該怕那個冷炎。”段景軒對皇后對待冷炎的態度十分不滿。
“糊塗。”看著段景軒那樣子,皇后忍不住出聲斥責。“你以爲冷炎是什麼好惹的人物?你是三皇子沒錯,可是你也不看看就算是你父皇也要讓他幾分。冷炎背後可是整個冷家和臨雪城。”
段景軒臉色有些難看。
皇后停了會,嘆了口氣,繼續說到:“再說於私,冷家是欠上官家人情沒錯。可若是惹惱了他,冷炎存心不認,賭上冷家的名聲來毀承諾,你又能如何?”
看了看段景軒的臉色,皇后剛纔心裡的氣也微微消了幾分。現在這種情況,唯一值得樂觀的是,縱使冷炎不幫他們,也不會去幫段景昊。畢竟經過上次的事,冷炎和段景昊絕對不會再站在同一邊。
而且冷炎一直滯留上京,似乎是還想繼續對付段景昊,暫時看來也的確沒有不守承諾的打算。如果他真的能對付得了段景昊,那他們這邊的就是柳暗花明了。
“母后,那冷炎那邊?”段景軒被皇后剛纔那些話說的完全沒了脾氣,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冷炎那邊我們現在還需要依靠他對付段景昊。等到事成之後,再對付他也來的及。”若是以後大事得成,那冷炎必然也不能留,畢竟那個臨雪城留著也是個隱患。
“是,母后。”段景軒心中的悶氣稍微疏解了一些,以後有他好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