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天的右手基本抬不起來,上面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于明可以想到黑桃A當年那一切的威力。.不過現今張曉天紅光滿面,聲音洪亮,倒頗有英雄之風。
“于明?”張曉天示意于明坐道:“上次我和李復聊天時候,他說起過你。有對象了嗎?”
“爸!”張諾楠雙眼燃燒熊熊怒火,上次李復來就算了,于明這個小男孩你也不放過?張諾楠手伸到張曉天口袋里,拿出一包煙放在桌子上:“早上剛買的,現在就半包了,爸,不是不讓你抽煙,但是要少抽。”
“呵呵。”張曉天一笑自嘲道:“都說這男人啊真沒意思,小時候媽管著,結婚后老婆管著,老了女兒管著。”
“是福氣。”于明不知道怎么回答。
張曉天問:“今天有正事?”他看出于明絲毫沒有準備聊天措辭。
張諾楠坐下,把案子說了一遍。張曉天竟然和于明同一思路問:“為什么A市的是亞裔,而B市犯罪的是東歐人?”
“布谷鳥。”張諾楠道:“布谷鳥在B市少有活動,對當地陌生。”
“對,這說得通。”張曉天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三個癟三不是布谷鳥。”
“不是?”張諾楠問。
張曉天問:“你對布谷鳥是怎么認知的?”
“恩……一個團體,不怕死,有信仰,精通特工技能,擅長使用槍械,”
張曉天問:“那你們抓的三個人哪點對的上?人家是布谷鳥,恨不得隱藏自己身份,他們反倒好,恨不得讓你們知道他們是布谷鳥。恩……恩?恩……恩恩……啊?……恩……”張曉天開始自言自語。
于明看張諾楠,張諾楠表示不要驚動張曉天,一分鐘后,張曉天問:“這個李默一,他平時表現怎么樣?”
“兢兢業業,無怨無悔?”張諾楠想想道:“他立過一個大功,所以掛到了副隊長的位置,但是這幾年來一直沒有出色的表現,不過也算是合格的副隊長。”
“這種人啊……這種人不壞,只安守本職工作。”張曉天道:“你要去文職了,你的位置空出來,這李默一是不是候選人?”
“是,不過競爭力很低。”張諾楠道:“局里討論過,李默一可能會到派出所擔任副所長。”
張曉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于明:“小伙子,你說呢?”
“我沒有什么看法。”于明笑,我打醬油的。
“這笑太假了,這笑容……有練過啊,很職業啊。要么說你見我會恭敬幾分,要么說你見我會好奇幾分,要么說你見我會失望幾分,但是你這笑起來太職業……你是老千?”
于明廬山瀑布汗:“不是。”我靠你女兒,這你也能看出來。
笑是一種武器,這是燕三教導的,微笑能解除他人的心理防范,微笑讓人覺得可親,于明真練過。不過按照燕三這么說,好像比較專業的老千都要學會這樣的笑容。
張曉天笑:“別客氣啊,我也沒那么能耐。上次什么把柳卡爆炸案,水蛭給我女兒打電話。我隨便找人一查,就知道你是水蛭的養子。水蛭當時算是人物了,他的卷宗我看過,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叫于紅梅,我當時一看戶口本上你的母親叫于紅梅,就知道你和水蛭有撫養關系。”
于明佩服:“幾十年了,你老還能記得?”
張曉天道:“比較出名的人都記得,不過我沒管老千這塊,就是知道有這人。水蛭也算心狠手辣,人家說雁過留聲,他是雁過拔毛,而且是拔干凈。算他聰明,歸隱的快,沒抓到他。”
于明笑:“跑題了。”他不想再和張曉天糾纏這問題。
張曉天豁達道:“幾十年了,再說也不是我主管業務。小伙子,你走正道就好,說說,你對這案子怎么看的?”
于明道:“我認為有一個信息是真。”
“哪個信息?”
“布谷鳥。”于明解釋:“很可能是真的布谷鳥下手,布谷鳥最近經費很成問題,偷盜冒險島換錢,而且他們的武器多是東歐制品,這說明他們和武器來源地的犯罪團伙有可能有聯系。但是他們局限于A市和其他地區,對B市不熟悉,所以只賺A市的錢。我相信布谷鳥他們應該都有一份能掩蓋身份的工作。”
“恩……”張諾楠點頭:“東歐黑老大收到線索,聯系布谷鳥幫助追查,布谷鳥綁架調查社老總問出目標地點。黑老大可能也不太相信布谷鳥,因為他的情婦很可能有一些不利于他的證據,所以在得知情婦所在地點后,就派遣親信去處理。”
張曉天問:“那三個出首的癟三是什么人?”
“……”張諾楠搖頭。
“這個李默一有問題。”張曉天一口斷定,道:“你應該暗中監視李默一。”
張諾楠搖頭:“不可能,我不可能不經過上級允許或者是沒有證據所指就監視哪怕一名普通人,而且還是副隊長,剛立了大功的副隊長。”
于明道:“我認為如果是布谷鳥,那布谷鳥一定有人去林海調查社踩點,最少要了解基本情況。比如老總什么樣?生活工作有規律嗎?林海集團是個大集團,每天上下班人數很多,如果調查社老總是和大家一樣時間上下班,停車場都是人,他們肯定不敢動手。”
“踩點?”張曉天笑了下,還是有些道上味道。張曉天想了好一會,道:“諾楠,你將三名嫌疑犯分開問他們一個問題。””
“什么?”
“問他們綁架人質時候,汽車的坐墊是什么顏色。”
“明白。”張諾楠點點頭,如果三人說的顏色不一致或者不回答,那說明他們不是綁架犯。這樣張諾楠就可以向局長辦公室提出疑義,認為三人是真綁架團伙扔出來糊弄警察的。目的是不讓本案結案,拖延住時間。然后從錄像帶入手,尋找于明所說的那位踩點者。如果結案的話,額外的調查就需要上級批準,如果沒有過硬的理由,上級是不會允許的。
“我覺得可以加問個問題。”于明道:“你來中國多久?”
“多久?”張諾楠一愣:“他們是中國居民,是一個山旮旯來A市打工的青年,用的是二代身份證。”
張曉天道:“多年前有一次人口普查,把一些黑戶落戶。這個李默一當時工作有主管過這項工作嗎?”
“李默一當時在派出所工作……雖然不是主管,但是確實可以幫一些黑戶掛戶。”
……
張諾楠、黃忠提審歹徒A,魏延保證觀看室無他人。張楠諾問:“綁架時候你所乘坐的汽車坐墊,是什么顏色?”
“啊?”歹徒A愣了數秒,然后道:“忘了。”
張諾楠問:“你來中國幾年了?”
“我就是中國人。”
歹徒B回答:“米黃色,不對,藍色,不對。我忘了。”對第二個問題回答時候,明顯流露出驚恐的眼神,很緊張問:“你說什么?”張諾楠再次重復問題,歹徒B回答:“我是中國人,我有身份證的。”
歹徒C回答:“黑色吧?不肯定。”第二個問題回答:“我……一直在中國。”
張諾楠看出來了,不僅三人不是綁架犯,而且三人很可能不是中國人。張諾楠向上匯報,立刻開始查戶籍。他們所在地的派出所前往他們的家進行調查,發現三個人身份是半真半假,說真,是村里知道,說假,是村里人知道有人收錢,承認他們是某人的兒子。那時候計劃生育很嚴格,這種掛戶的行為是普遍現象。
張諾楠開始對李默一起疑,但是李默一表示他是接到匿名電話,上級領導更相信這三人是布谷鳥推出來頂罪的人,以平息AB兩市警方的大規模調查。而李默一是地道的中國人,他的父母去世,叔叔還健在,還有各路親戚都可以證明。
……
于明、李復和張諾楠前往林海大廈,林霞衣最終還是同意讓三人觀看調查社的錄像,但是要簽署商業保密協議,并且不能復制,只能在林海大廈總部觀看。
錄像開始,張諾楠似乎如聊天一般道:“李隊明天要去郊區派出所了,李隊對搞基層工作還是有一套的。”
“哦。”于明不表態。
三人分開看錄像,一人看一天,張諾楠問:“可疑人有什么特征?”
“可疑的人就是很可疑。”于明苦笑,自己哪知道對方會以什么身份出現。
“哇。”李復道:“林海集團中國能源老總被審問啊。”畫面中,兩名調查社成員在小辦公室內,能源老總坐在他們面前一條椅子上。
于明想想道:“我記得有報紙說,中國能源要拆分在主版上市。”
李復笑:“如果老總有問題,那是不能上市的,原來林總不讓我們看的原因在這里。”
林霞衣一直站在他們身后道:“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有問題,如果你們有不當言論,不僅違反保密法,很可能涉嫌誹謗。”
這就是內部調查社的好處,沒有法律證據,仍舊可以正常上市。按照法律定義來說,嫌疑人是無罪的,只有被法官定罪的才叫罪犯。既然是內部調查,那老總仍舊可以行使行政權利,比起處罰老總,企業上市融資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