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緊緊氧氣面罩帶領二十八大隊一中隊向著美軍機羣衝去。經過激烈的戰鬥空四師十團現在只剩下了二十二架飛機,起飛前有兩架飛機出了故障,實際起飛了二十架。何飛率領的一中隊到是陣容整齊,四架飛機全部參加了戰鬥。
眼前的美軍編隊分爲兩羣,一羣在高空掩護,剩下的飛機將一架機身粗長的四引擎大飛機圍在了中間。
“油挑子!”何飛認出了眼前的敵軍噴氣機型號。志願軍給兩個翼尖各掛著一個副油箱,就像挑著兩個油瓶的F-80流星起了這個形象的綽號。這個綽號在戰後,反覆出現在各種文學作品中,何飛也是早有耳聞。
“全團聽命令,投下副油箱,二十八大隊攻擊下方機羣,二十九大隊攻擊上方機羣。”耳機中傳出雷濤清晰堅定的聲音。米格機編隊紛紛拋棄了副油箱,何飛看見前方的美軍飛機也扔下了翼尖的副油箱。橢圓形的油箱分離開來,扭向一邊一圈圈翻滾著,拖著一條白色煙霧構成的羽毛。經過每天不間斷的連續出擊,何飛已經不再是剛開始不知所措的菜鳥了,他老練的跟隨著團長向下俯衝。
從上空俯衝下來的米格機速度很快,低空的美軍飛機隨即分爲四個四機小編隊,將大飛機夾在中間。前面的兩個編隊開始向左右兩個方向分別轉彎與米格機對頭飛行,另外兩個編隊還是護衛在大飛機兩邊。
何飛調整機頭,嘗試射擊迎面飛來的美軍飛機。雙方對頭飛行相對速度極快,米格與流星沒來得及射擊就快速擦肩而過。何飛一下衝到了螺旋槳大飛機機尾,米格機被螺旋槳的氣流掃的打了個滾。兩旁的美軍護航機壓低機頭打著點射,黃色的曳光彈掠過何飛頭頂,左前方的一架米格機被擊中拉出了黑黑的濃煙,翻滾著向下墜去。
“快跳傘!”何飛真想大喊提醒戰友,可惜激烈的戰鬥完全無法讓人顧及這些。第一個回合之後,第二十八大隊的米格機大編隊已經分成了許多雙機小編隊,開始與美軍的護航戰鬥機纏鬥到了一起。雖然現在和二戰中一樣,仍然主要採用機槍與機炮作爲空戰的主要武器;可是噴氣機的速度已經大大超過了螺旋槳機,只有採用最小的戰術單位??─??雙機小隊??─??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噴氣戰鬥機的威力。
何飛在低空轉彎,回過頭來想繼續攻擊正在飛向海面的大飛機。他打開瞄準器用白色的活動環套著目標,射程刻度盤顯示著不斷靠近的距離三千米、兩千五百米、兩千米。不行還是太遠了,何飛只好慢慢向前靠近。
“咬住別人之前一定要先看看自己的6點鐘方向有沒有敵機。”何飛突然想起了雷濤的警告,馬上在座位上快速掃視了一下兩旁,又向後看了一下。糟糕!一架藍鼻子的流星機搖擺著在他身後靠近,馬上就要進入攻擊位置了!
“呼叫小貓二號!你在哪裡?”何飛焦急的呼叫自己的僚機,肯定是剛纔的戰術動作太猛將小陳撇到了身後。
“收到小貓一號,我咬住後面的小狼了!”耳機中傳來小陳緊張的聲音。何飛再次回頭看,只見小陳從後面跟上來,咬住了追擊自己的流星機。
“好樣的!”何飛喜悅的回答。流星機傾斜機翼退到了一邊,但是沒有離開。
何飛繼續靠近距離,心裡打著鼓,身後的流星機還要玩多長時間的遊戲。現在每架飛機都想攻擊,流星機攻擊自己,小陳攻擊流星機。大飛機右翼的四機編隊解散開來加入戰鬥,左翼的四機編隊分爲兩個雙機小隊分別佔據兩邊的掩護位置。
“呼叫小貓一號,我被小狼咬住了!”耳機中傳來僚機緊張的喊聲。
不好了!情況不妙,何飛意識到咬住自己的流星機是美軍雙機小編隊的長機,美軍僚機現在跟上來咬住了小陳。白色活動環中的敵軍大飛機就在前方,馬上就要進入可以射擊的攻擊距離了。怎麼辦?何飛在心中飛快的考慮。“算了,饒了你一命!”他打定注意,將節流閥關小與僚機平行飛行,美軍流星機也跟了上來。
“呼叫小貓二號,交叉機動!”何飛發出了指令,現在就用自己和僚機演練的新戰術來對付流星機。
兩架米格機突然同時向內側快速轉彎,兩架飛機相向飛行。美軍長機被突然的機動甩開,丟掉了目標;美軍僚機繼續倔強的緊緊咬著前面的小陳。米格機很快匯合在一起,何飛打開減速板減慢了點速度,剛好將在小陳身後緊追不捨的流星機套入了瞄準鏡的活動環中。何飛按住炮扭猛烈開火,天空中出現了幾條明亮的閃光快速向前撲向敵機,炮彈從機頭打到了機尾。流星機凌空爆炸,成爲一團火球。
“成功了!”僚機小陳在無線電中大叫。兩架米格-15重新編隊,繼續與流星機交戰。非常可惜的是,美軍大飛機在混戰中跑到了海面上,逃脫了致命的打擊。志願軍空軍缺乏海上救生設備,一般不會到海上作戰,只好眼睜睜的讓它跑掉了。
“我的上帝!”瑞恩驚魂未定的走下飛機。不久前的鴨綠江飛行,真是險象環生。雖然流星機飛行員拼死抵抗,“巴丹”號的左翼還是被一架紅頭的米格機擊中,幸虧道格拉斯公司的飛機比較堅固,要不然的話自己一定會成爲將軍的陪葬。
“這是衝著我來的!就是衝著我來的!”臉色發白的麥克阿瑟將軍在金浦機場休息室中大叫著。現在沒有外人,再也不用象在飛機上那樣礙於記者的鏡頭保持鎮定了。“這幫共軍真乾的出來!”將軍繼續咆哮,周圍沒有人敢吱聲。
“克蘭涅,我要報復!你看咱們再來一次地毯式轟炸怎麼樣?”將軍逼視著第五航空隊指揮官克蘭涅少將。瑞恩參與了那次聲名狼藉的行動。仁川登陸前的八月十六日爲了應對北朝鮮對大邱的威脅,美國遠東空軍派遣了九十八架B-29對大邱西北山區一塊二十七平方公里的正方形區域進行了地毯式轟炸。超級空中堡壘總共投擲了三千零八十四枚五百磅炸彈和一百五十枚一千磅炸彈。這是諾曼底登陸以來最大的一次空中支援行動,其殺傷效果相當於發射了三萬發重型炮彈。可是除了殺死了一些可憐的小動物,這次狂轟濫炸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效果,沒有絲毫跡象顯示有一名北朝鮮士兵在這次行動中受傷。可將軍還想來一次?
“我想這不會有。。。”克蘭涅也知道這樣做毫無實質性的幫助,可是沒有說完就被將軍打斷了。
“爲什麼不會有效果?!這次不是打擊山區,我們要狠狠教訓他們!”麥克阿瑟來回跺著腳。
“對了,新義州!就是這裡,我在飛機上看到了米格機就是從新義州北面起飛的!摧毀這裡可以給共軍一個大教訓!”麥克阿瑟興奮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對不起將軍,哪裡可有好些居民呀!離中國也太近了。”克蘭涅還在無謂的努力。
“他們想要謀殺我!謀殺聯合國軍司令官!難道爲此反擊理由不充分嗎?!”麥克阿瑟大聲結束了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