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我爸爸,他失蹤了!”她的淚水混著清晨的露珠落入大地。
我震驚地看著她。
“你爸爸怎么會失蹤呢?”我跟著她一起慌了。
“我爸爸暑假讓我幫他干活,然后他一個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找了他兩天了。”她失了神一樣敘述著。
我看著此時的她想起了第一次和我一起坐在田埂上的她,想起了我被那三個人打時用身體護著她,想起了我不管面對什么都鼓勵著我的她,我印象中的她是大自然最完美的作品。
這樣的她,我怎么忍心她在我眼前哭呢?其實從第一次談話開始,你的一顰一笑就在我的心底生了根,從第一次我注意到太陽東升西落時,我發現我的生活照進了一縷陽光,我,是泥土或是小草其實都不重要。
但請你,成為照亮我生活的那縷光啊!
“走吧,我們再去找找。”我看著她,對她笑了笑。
我們在村子附近,河邊,田地附近這些地方都找了遍,可是沒有發現她爸爸的蹤影。雖然我們毫無收獲,但是天色還是黑了下來。
“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對她說。
“不要,我還要在找一會。”她看著我的眼睛。
“天這么黑,你根本看不清。”我指了指周圍,村民大多很早就熄燈了,少數點著蠟燭借著微弱的光與一家人閑談。整個村子在夜晚的時候幾乎只有螢火蟲散發著光芒。
“那我也要!找不找是一種態度,找不找得到是一種結果。”她倔強地說著。
“我幫你找,我習慣了夜晚活動。你把你爸爸的特征告訴我。”我看著她。
“我跟你一起,我告訴你我爸爸的特征,你發現了就告訴我,我這樣去休息,也不會休息好的。”憑著月光我隱約可以看到她堅定不移的眼神。
“我爸爸長得比較胖,身高一米六左右,臉型圓圓的,鼻子不挺,眼睛有點內凹,頭發很少,有個啤酒肚。”她繼續說著。
“好吧,那我們一起找吧。”
月光斜斜地照射著我們行走的路,偶爾有一兩只螢火蟲出來引路。我們焦慮的心情也逐漸得到緩解,寧靜方能致遠,我們又重新找了一遍村子附近。
她帶著我回了她家也看了一遍。她家住在一個小巷子里,巷子的盡頭是一面墻,那面墻的前面有一個拐角,拐角進去有幾戶人家,她家就是其中的一戶。她家的門是木門,門的底部有一些青苔,門轉軸的地方已經生了銹,每次打開門都會有吱呀吱呀的聲音,門的把手應該是暗黃色,月光下門邊緣有一些灰塵。門的旁邊有一個鐵窗戶,窗戶的欄桿上有許多油漬,從窗戶望去隱約可以看到一口鍋,鍋里還有一點點的水,窗戶的欄桿有一根彎曲了,感覺可以讓一個人的腦袋從窗戶里塞進去。進去之后是一個小房間,鍋的下面是一個火爐,旁邊放著一些干草和柴火,在旁邊是一張床,床上有一床被子,被子上有許多補丁,但看床的大小隱約可以看出這是她的床。這個房間還有一個門,是向右推開的。推開這個門后可以看到另外一個房間,房間很簡陋,除了一張床和桌子,還有一些散落在地上的酒瓶就看不到其他東西了。墻上倒是掛著一張照片,男人很年輕,身材勻稱,身體筆直地站在田地的邊緣,即使算不上多么英俊,但確實很有精神。照片上還有一個女人,和她很像,他們兩個人站在田的邊緣上笑著拍下了這張照。
我想了想她對她父親的描述不禁問道:“你爸爸怎么會變化這么大?”
她聽到這個愣了一下,似乎不想回答我。
“對不起,如果有什么不想說的話,那就別說好了。”我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跟她道歉。
“不,不用。我告訴你好了。”她深呼了一口氣,努力回憶著很早以前的時候。
“其實我爸爸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到過城里打工,回村子后就將。。。”她的話將我帶到一個很早的時代。
“哎呀!了不起!”村長對著面前的年輕人說道。
這個人就是她的父親。
“沒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挖條河而已。”那個人穿著一身西裝,顯得與這個村莊格格不入。
“你可幫了我們大忙啊。這條河直通鎮上,這樣我們的莊稼運到鎮上的成本就降低很多了啊!”村長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我也是這個村子的人。這點事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村子富起來了,對我也有好處。”他正直年輕,有吞青云之志。
“聽說你的妻子也來了。在哪呢?我們可要好好款待她。”村長跳過了那些虛偽地奉承,接受了他的好意,并發誓要好好對待他們。
“她跟我女兒去村子里玩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然后接著說道:“我先去看看他們。”
“我跟你一起。”村長連忙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