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樹滴淚，還是血色的淚！”小黑凰驚呼，小嘴張的很大。
這很置信，婆羅古樹的樹身之上竟然在那一幅溪景之後發生了異變，一角樹身滴淚，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點。
“莫然？醒醒！”小黑凰飛去，雙翼拍打起那個癡呆在原地的少年。
她猜測是不是自己想的有點簡單了，古來的佛樹沒準還真有什麼詭異。
至少她不曾聽過佛樹會滴血淚，還有剛纔的一系列怪狀！
“怎麼了？”少年一證，有點茫然。
“你沒看見剛纔的情況？”
“剛纔？”
“婆羅楠的樹紋發生了變化，有一幅溪水流天的圖，還有…咦，這是怎麼回事？！”小黑凰神色一驚，雙翼揉了揉自己的眼，想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因爲她指過去的時候，那樹身的景消失了，又變成了那兩相兩悖的最初之景，連那滴落的血淚也不見了，恍如剛纔所見的只是幻覺，可她心中確定自己應該沒有看錯纔對呀！
“你不會睡糊塗了吧？”少年撲哧一笑，蘇慕涵這小黑凰的樣子還真有點可愛，一個勁的在那邊飛來飛去，不知道想要說什麼。
“不可能，蒼葉顫鳴，溪水流天，佛樹滴淚，這都是在你碰觸那樹身之後便發生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你看！這裡的漫天青絲還在！”小黑凰擡頭，爲了證明自己所見，終於找到了一些東西。
原先他們來這裡的時候，四方都是淡淡的紫色霧靄，一縷一縷的青色光輝不曾出現，這些東西都是在蒼葉齊齊顫鳴之後流動出來的。
少年眉間微蹙了起來，他剛纔不過是開個玩笑，因爲蘇慕涵不會說謊，這些青色的流絲他同樣注意到了。
可蘇慕涵所描繪的變化，他的的確確沒有看到，樹身之紋演變出溪水流天，隨後佛樹滴淚，這般景象即便沒有看到，可想想也覺得可怕。
“你說這些景色，都是在我觸碰此樹之後發生的？”莫然繞著樹看了幾圈，隨後再次伸手，想要驗證。
可他的這一觸，卻被飛來的小黑凰所阻。
“還是不要碰了，佛樹滴淚，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小黑凰搖頭，她有點相信了莫然最初所言，這一棵太過古怪。
“難道就這樣走了嗎？”他心中略有不甘，好歹尋了半月總算碰到一棵奇樹。
“你剛纔不還怕這樹有古怪嗎？”小黑凰嘟著嘴，明顯的一臉不解。
也不知道誰當初說的，這樹有古怪，還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現在倒好，她打算繼續去別處尋找，面前之人卻還想留下。
“不是說佛樹通靈嗎？我聽聞當年的佛陀是在菩提下成就自身的，這同樣是佛樹，沒準能感悟一些”
莫然走到樹下，盤膝而坐，即便不去碰觸此樹，那在此地修身養靈一番也是不錯的，或許能夠悟得靈意。
修靈並非一味修得力量，靈間萬法，自有真意，若能通曉，達到擡手諸法現的地步，這纔是最爲玄奧和神奇的境界，比之力極都不遜色。
青色的霧絲飄動，如同流在半空的水流，有清新的氣息散出，一縷絲垂下，掛在了樹邊少年的頭上，隨後漸漸地融入了進去。
一隻小黑凰趴在不遠處的樹枝上，她心中覺得此樹不會簡單，可惜如今的她只能顯化黑凰虛影，既不能真正的去洞悉此樹，也沒有什麼戰力。
若真發生一些變故，她可沒有任何辦法，這也是當初爲何給莫然數十根黑羽的原因。
所以如今的她只能如此，萬一真發生諸如剛纔的事情，也好去作下提醒。
紫霞氤氳天穹，在這一方安靜的古林中，飄動著許多青色的流絲，光輝流轉。
少年閉著雙眸，吐納靈氣，九十六條靈脈齊齊發光，其中，有六條有別於其他，更爲的熾盛，這是天地雙脈的六脈。
而這六脈之中，又有一條，超脫了所有，恍如剩下的九十五條齊齊尊此脈爲主，沒有一條的光敢耀過此脈，也耀不過脈！
一道靈光沖霄，自發的從那少年體內騰出，與此同時，又有兩道靈光躍空而去。
茫茫的霧中，一聲淒厲的吼音響起，驚醒了黑羽裹身的少女。
“怎麼回事？”魂霧閃光，每一絲每一縷的霧都變得晶瑩透亮，從其中閃耀起來刺眼的光芒。
這一光，讓那猩紅的兇魂驚怒，讓那黑羽少女震動。
三道靈光沖天，這是五藏其三，第一天地之藏，第二璃山之藏，第三魂霧之藏，這是莫然的如今所知的三藏，如同全部騰光！
可這沖天的光沒有止息，三道光柱也並非極限，因爲當初的莫然，蛻凡之後直接開到了四藏！
因而，那第四藏，那彷彿與第三藏一般的地方，在三道光之後，同樣騰出了光！
這是繼當初四藏靈光耀天之後，再一次的齊齊顯現！
“第四藏也是瀰漫了白霧，可這白霧並非是魂，我當初以爲這兩藏相同，但卻是不同的…”
“那麼我今日就看看，我的第四藏，究竟是什麼！”
莫然神情露出果決，這一次，四藏有了變化，那麼不如直接洞曉當初所開的第四藏！
蒼葉震動，四方的樹都有了輕顫，無窮的靈氣全部匯入了那盤坐在古樹下的少年身上，連那遍佈周圍的青色霧絲，從原本緩緩地流淌，竟也在這剎那，直接躥向了他。
“吞靈！”小黑凰驚呼，她一直在邊上看著，直到出現如今的狀況。
這並非是古樹的變化，而是那個少年，有莫名的力量在不斷吞噬四方的靈氣，這種術法她是第一次看到。
“這是什麼速度！”
地上有掉落的葉片，在幾息之後，那著有的光輝黯淡，最後枯萎了。
這是吞靈之後，葉中無靈，難以維繫此葉的生命，所有的精華都隨著靈力流向了少年那邊，這般速度太過駭人。
她不記得當初的這個少年會用這種吞靈詭術，而且這吞靈的速度，比之當世的一些強大術法都要勝出太多！
“他要做什麼，這裡的靈氣本就比外界凝厚數倍，如此吞靈，不怕爆體嗎？”
數十息的時間，一地的落葉枯萎，連四周的古樹，那輝耀的光芒也同樣暗淡了下來。
這種靈氣的磅礴根本不用去想，光是眼前的景觀都震撼了人心，讓人不免發憷。
蘇慕涵的小黑凰飛到了遠處，自身也暗淡了一些，因爲此凰說到底也是靈力爲基，若不遠離，估計也會被這莫名之力所吞。
欺天法第一境的竊靈，這是竊去了四方靈，無論是流動的靈氣，還是古林的精華，只要存有，那必可竊之！
這種術法，與當初的妖啖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妖啖太妖，背離了靈理，他不願去用。
但欺天法的竊靈卻是不同，程度雖然比之尋常的要大，但完全沒有妖啖的可怕，至少沒有違逆他的本心。
只不過他不知曉，隨著欺天法的竊靈運用，這其中早已有了妖啖的影子！
竊靈與吞靈，所講的都是掠奪，即便程度不同，但又怎能真正的做到去區分呢？何況當初，他早已看過了妖啖之術…
窮窮青光耀身，一齊匯入了第四藏中，霧氣開始涌動。
滴答，滴答!
流水的聲音突兀而來，正是從這白芒的霧中響出。
“溪流的音，這是霧水之息嗎？！”少年心驚，似乎看到一角。
磅礴的靈力匯入，這是集合了樹之精華以及此間的仙靈息，比之尋常的靈氣都要龐大和玄妙。
四藏靈光洞開，寓意著這是一個機會，因而他沒有錯過，不斷全力汲取四周的靈氣匯入此藏，去洞曉這一藏的秘密。
所幸的是，他成功了。
霧散去了一角，流水之音透出，隨後幾絲光芒也泛了出來，這是水澤光華！
“不好！”小黑凰輕鳴，猶如發現了大恐怖，顯露了驚慌。
一滴猩紅之光突然耀起，在此間顯得十分格格不入，婆羅樹發生了異變，樹身又一次的滴下淚，或者說，是血！
而這一滴血，墜落的地方，彷彿冥冥之中存在了故意，滴答之後，落在了少年頭上。
血光耀天，四周都著了紅色的幕紗，這一滴漸漸的在少年頭上散開，順著他的身體流下，直至遍佈了周身，裹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之繭。
“我就說有問題！”一隻小黑凰兩眼憂色，她沒有趕上，實在是這發生的太過突然，完全預料不到。
“佛樹滴淚，血淚爲何會落在他的身上，這血繭…”
血光隱動，這一滴淚自從化成血繭之後，四周又平靜了下來，一切都恢復了原本，靜謐而安詳。
唯獨不同的是，樹下這一個大大的繭，一閃一閃的光，還有那沖天的四道光柱，繞著此繭沒有熄滅。
若非她的本尊還在莫然的魂葬之中，若非這四藏之光沒有消失，她還真以爲眼前少年已經遭受了大難。
四藏開光，這是五藏的蛻變，每一次蛻變都會耀光，這件事情她是知曉的，以眼前少年的天資，經歷這種現象倒也不需奇怪。
可她沒有明白，爲何四藏光現，四方靈聚，在那少年盤膝的時候，婆羅古樹又一次的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