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路人,雖然以平民為主,基本上都是連引氣入體都沒能夠做到的普通人,鮮有修士的存在,但卻并不妨礙他們感受到這黑發青年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橫氣息。
眼見這黑發青年要從自己身邊經過,路人們都一個個向著街道的兩側避讓了開去。
避讓過后,這些人又都好奇地駐足起來,站在原地,不斷用目光上下左右地打量這個黑發青年。
這黑發青年身上的裝束雖然不常見,但京師的百姓也都是見過一點世面的,認得那是只有修士才會穿的勁裝。普通人就算作死想假扮一下修士,也未必買得起這種只能夠花靈石才能購買到的特殊服飾。
黑發青年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很有氣勢,頗有一種龍行虎步,在戰場上視千軍萬馬如無物的強大氣勢。正是這種氣勢,讓他的身遭,前后左右,完全變成是一個沒有人存在的真空區域。
如此年輕,卻擁有如此氣勢的人物,就算是在京師之中,也是絕對不多見的。
一時間,以這個青年是誰的討論,便在這條街道的兩側的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傳了出來。
隨著這青年腳步的邁進,漸漸的,那些距離變遠之人的目光,終于是從他的氣勢牽引中脫離了開來。這一脫離,他們便看到了在這青年前行方向的道路中央,居然吊兒郎當地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
單看這少年身上的錦緞,不用想也知道,此人必定是這京師中的某位勛貴之后。
不過看他就這樣擋在這黑發青年前進方向的路中央,所有人還是不自覺地為他捏了一把汗。
這兩個年輕人,顯然都不是什么尋常的人物。
只是,此時此刻,兩人在氣勢上實在是相差了太多——
這個錦衣華服的少年,明顯不能夠和這黑發青年相提并論,但是,也許是出于對自己出身的傲氣,所以才不愿意像其他人那樣,自動為這個黑發青年讓路;又也許兩人是認識的;更有可能,這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還有著一些矛盾,所以這錦衣少年看到這黑發青年過來,才故意站在了這條街道的中央。
只是,這樣一來,兩人要是起了沖突,這個錦衣少年,必定是要吃一個大虧了。
就在眾人猜測紛紛的時候,這黑發青年突然停下了腳步。
此時,兩人之間還隔著二三十步的距離。
“孟斯傲?”這黑發青年看著站不成站姿的孟五少,很是鄙夷地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并沒有刻意的壓制,也沒有動用什么“傳音入密”的手段,所以附近駐足打算當一回圍觀黨的眾人,也是將這三個字聽了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頓時,一片議論紛紛的聲音,轉瞬間就變成了嘩然聲。
孟斯傲!
這京師之中,敢叫這個名字的人,就只有一個——
護國公府的五少爺,過去京師年輕一輩中的頭號敗家子,如今的靠山侯,為大離帶來了一支足以媲美赤金無敵妖獸騎兵軍的少年英雄!
“原來是孟五少——不,是孟小侯爺!難怪我一看到他,就覺得他不是一個凡人!你們看看他這不動如山的沉穩,嘖嘖,果然是老元帥教導出來的虎孫!我大離未來的將帥之才!”一個伙計打扮的路人,對他身邊的同伴如此說道。
“少來了你!”他同伴中看起來像是他老板的那個商賈不屑地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拆穿他道,“剛剛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說的——‘這小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肯定又是哪家的紈绔子弟,還敢當街攔人家的路,我看是找死呢。’”
那伙計頓時紅了臉,也顧不上這商賈是自己的老板了,直接反唇相譏道:“你還不是一樣,剛剛第一個贊同這話的人,貌似就是東家你吧?現在也好意思來嘲笑我!”
“喲呵!你特么知道我是你東家,還敢跟我頂嘴?這一趟的紅利不想要了是吧!”那商賈也是臉上一紅,飛快地左右掃視了一下,發現并沒有人在看自己這邊,這才稍稍松了口氣,瞪著那伙計道,“從現在開始,再跟我頂嘴,一句話就扣你一吊子的紅利錢,我看你有幾吊子的紅利錢可以讓你頂嘴!”
那伙計頓時忿忿地轉過了身去,低頭在嘴里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將這位東家的祖宗十八代給從頭到尾問候了一遍。
“你小子,這是轉身在罵我呢吧!”那商賈抬手就給了他一記“爆栗”。
“哪有!東家不要隨便誣賴我好不好!”那伙計揉著腦袋轉回身來。
“那你剛剛嘀嘀咕咕的一大堆話,在說什么?”商賈用一種狐疑地目光,緊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這伙計顯然也是個老油條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應道:“我只是在說——這個穿著修士服飾的青年,要是敢跟孟小侯爺動手,那只怕要被打得當場滿地找牙了!”
“這倒是!”那商賈頓時點了點頭,絲毫沒察覺到被轉移了話題,一臉興奮地看著這不遠處的兩人,嘴里說道,“這孟小侯爺自從浪子回頭后,那本事是一日千里!先是在燕山春獵中大發神威,把那大楚的什么‘奇跡之子’和赤金的小王爺打得那叫一個落花流水,直接獨占了春獵的鰲頭。跟著又在一對一的單挑中,打敗了‘年輕一輩五大高手’中排在第四位的申屠破軍!我還聽一個在城衛當值的老鄉說,連太一門外門的首席弟子,都讓孟小侯爺給一刀劈成了兩半!”
“有這么夸張嗎?太一門的外門首席弟子啊,被孟小侯爺一刀劈成了兩半?!”這伙計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廢話!我那在城衛當值的老鄉說的,應該不會是假的!”那商賈說著,似乎為了肯定自己的話,還用力點了好幾下頭,“恩,一定不會是假的!”
“那這家伙,一會兒估計就要倒霉了!”這伙計看著黑發青年的背影,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道,“雖然不知道孟小侯爺為什么要攔他的路,不過孟小侯爺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這家伙待會兒要是識相一點,或許還好,要是不識相的話,那孟小侯爺保管分分鐘教他這個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