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時,手臂上的青色雷霆兇猛翻滾。
手掌向著襲擊過來的金色能量輪刃一推,青色雷霆順著手臂,通過手掌涌出。
青色雷霆涌出數丈,轉瞬化為百根手臂粗細,妖嬈的雷霆青藤。
金色能量輪刃在接觸到雷霆青藤之前,突然分裂成幾十道比巴掌大上一些的能量輪刃,轟擊在雷霆青藤上。
“嘭嘭嘭——”
輪刃和藤蔓交織,陣陣能量波動傳開,雷霆青藤一根根爆炸,那些小輪刃也旋即消失。
道道悶雷聲,在元舟上迅猛響起,聲音刺耳,使得周圍圍觀的元者,相繼捂住雙耳,臉上皆露驚愕之色。
他們驚愕李元施展的元術。
很明顯,陶定陽施展元術的時間更長。
在金崚山的四階元術面前,竟然占了上風。
他們推測,李元施展的元術,修煉到涅槃境所能達到的等級,精通甚至圓滿。
似乎李元的這種優勢,不完全是本身實力的展現。
若同階元術,倉促之下施展出來的元術,肯定無法抵擋陶定陽的攻擊。
李元施展的元術有元寶加持,手上的戒指,縈繞在周遭泛著九色光芒的小鼎,皆起了一些作用。
陶定陽的臉色微變,一招手,金色輪刃回到手中,旋即身形一轉,急忙向右側橫移。
下一刻,雷霆青藤炸開的能量余波,兇猛氣勁轟擊在陶定陽之前所處位置,墻壁劇顫。
尚未等對方穩住身形,李元大步跨出,身形一閃,再度襲擊過去。
兇悍狂暴的藍銀電弧,發出耀眼雷光,讓得元舟上聳立的建筑亮了幾分。
長刀與輪刃交擊。
“哐當——”
這一次,輪刃直接被劈成兩瓣。
疾電戒加持的藏鋒刀,已接近下品玄器,只是中品王器的輪刃自然不能一直與其對轟,何況李元本身的實力比陶定陽強。
藏鋒刀斬下,兇猛能量雖被已經斷裂的輪刃削弱不少,但余下的能量氣勁還是擊在陶定陽身軀上。
接連退后數步,沖撞在墻壁上,身體猛顫,全身酥麻。
僅剩一半的輪刃“哐”的一聲,從陶定陽手中落入地面,喉嚨滾動間,傳出一聲悶哼,當即一口鮮血噴出。
“這就是金崚山陵榜前百的元者?”
“也不怎么樣嘛。”
“就是!就是!”
“吃飯的家伙事兒都被人給廢了,這還怎么斗。”
驀地,不屑的嘲諷聲如同狂浪一般,轟擊在巨舟前端廣場上空。
看戲的元者,大多是各宗精英,皆有陵榜前百的實力,比陶定陽強的不在少數,有資格譏笑。
“你的外公來了沒有?要是沒來,你可真就要斃命了!”
李元嘴角微勾,言語同樣帶著嘲諷。
聞言,陶定陽心中陡然升起無盡怒火:“李元,就憑你,也想殺我?”
“怎么,你以為我不敢?你好像不服氣?”李元冷哼一聲。
他抬頭掃視四周,冰冷眸光最后落在那一撮金衣黑紋的元者身上,高聲詢問道:“你們也是金崚山的弟子吧!”
停頓片刻,見其他幾位并未回應,李元指著陶定陽,繼續道:“此人,想要殺我,但他這點實力怕是不夠。
“我給金崚山一個面子,他的元器已廢。
“現在,我與他對轟一拳,只要他能活下來,我饒他狗命。
“當然,他也可請他什么外公來殺我。不過,他就得先死。”
一眾金崚山弟子聞言,皆不敢出聲。
剛才來回幾十招,對陶定陽的實力,李元一清二楚。
在一個月前,李元配合手指上的疾電戒加持,要想一拳取下對方性命不太可能。
陶定陽畢竟不是陶定良,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破大。
但現在,李元已經觸及元丹境那層障壁,實力比一個月前漲了不是一星半點。
幾息之后,陶定陽依舊沒有出聲,李元投向他的目光含有譏諷之意,四周的圍觀者,同樣帶著嘲諷。
思忖許久,終于忍不了四周異樣的目光,抬頭看了看李元詢問的一眾金崚山弟子,而后又看向一群身穿黑衣金紋的元者,他們也是金崚山的弟子。
金崚山以修煉金屬性功法為主,分為三脈。
主修長槍一脈,秦家與他們交好,通常身穿黑衣金紋制式服飾。
而陶定陽屬主修輪刃一脈,萬盟商會與這一脈走得比較近。
還有保持中立的金崚一脈,很少在外走動。
現在元舟上的兩脈弟子,此刻,都沒有出言幫陶定陽的打算。
進入夏林奪魁名單的金崚山子弟,皆有陵榜前百的實力,而且實力大多在陶定陽之上。
平日里,在金崚山內部,他們之間屬于競爭關系。
陶定陽進入百名之內,已有不短的時間,正是向前面位置發起沖刺的時候。
若在大夏的黃玄元舟上隕落,這些金崚山弟子日后便少一名挑戰者。
樓閣之上,一直觀戰的夏豪坤,并未出言勸解。
他恨不得立刻將陶定陽斬殺,此刻有人出手,他怎會攔著。
元舟上,其它八宗弟子的目的是夏林奪魁,也不想為對手節外生枝。
在外人看來,李元主動放棄使用元器,對陶定陽有利。
陶定陽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一旦對方反悔,他必死無疑。
遠處游廊上,一群身著銀色云紋服飾的元者,目光絲毫沒在陶定陽身上停留,而是落在李元身上。
如此關注李元,是因為他們是雷音谷的弟子,大多修煉雷屬性功法或者身懷可掌控雷系元力的元骨。
“賀師兄,李元是不是顧忌陶定陽外公的身份,想要故意放他一馬,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一張俏麗瓜子臉,五官精致,身姿挺拔,眸子水靈的雷音谷女弟子,看向身側五官俊朗的男子,柔聲道。
賀柏君搖了搖頭,淡淡道:“靈嫣,你忘了,之前匯集夏陽城的八宗弟子聚會時,陶定陽就揚言,要取李元性命。
“后來不知怎么的,李元突然消失,直到今日才現身。
“你覺得陶定陽能夠放過他?現在只是實力不如李元。
“上次聚會,雖然只與陶定陽短暫接觸,便知此人睚眥必報,李元肯定也知這一點。
“而今陶定陽受傷,李元若全力一拳,足矣要他的命。
“從兩人交手可看出,李元并未盡全力,他的實力如何,還不清楚。
“恐怕即便是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顏靈嫣聞言,錯愕道:“怎么可能,賀師兄,你可排在銀榜二十三。我們雷音谷可不是八宗末流的金崚山能比。”
賀柏君道:“你看他左右兩手那雙對戒沒,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一件極品元寶,而且專門加持雷系元力。
“若他施展的拳系元術,一拳下去,元丹境內,很難有元者接下。此刻的陶定陽,必死無疑。
“他之前出招有所保留,你在對決中碰上他,可得小心此人。
“而且他手上的蘊戒為黑色,谷內除了谷主和幾位太上長老才有資格佩戴,那是堪比玄寶的東西。”
雷音谷一男一女談論間,四周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多。
突然,陶定陽頂著巨大壓力,目光緩緩移向李元,踏出幾步,四周元者霎時間鴉雀無聲。
這個舉動,無疑已經做出回應,他摸了摸手指上的蘊戒,對著李元冷笑:“你以為我怕了你。好,一拳定勝負。”
聞言,李元終于松了口氣,在心中暗道:“你不是要殺我么,那就用廢陶定良同樣的方式廢了你。”
李元輕輕點頭,毫不客氣向前踏出幾步,右拳緊握,藍銀色元力從體內涌出,雷弧泛起,向右拳匯聚。
靈紋噬命骨上一道雷紋,同時亮起,化作恐怖力量涌向手指上的疾電戒。
頓時雷光耀眼,拳頭上的力量以驚人的速度瘋狂膨脹,瞬間達到極點。
感受到李元拳頭上那恐怖的力量,陶定陽兩眼當即如銅鈴,臉色陰沉,心中一凜。
此刻,他顧不得心驚,周身金光暴漲,手掌一翻,一只猶如金色蛇鱗的手套剎那包裹右拳。
兩人同時大喝一聲,掄起拳頭,朝對方暴沖過去。
“轟——”
兩拳悍然相撞,發出雷鳴般的震耳爆響,一股恐怖能量沖擊,從兩拳接觸位置向著四周擴散。
頓時,一個人影倒飛出去,砸在廣場邊一座閣樓二層的護欄上,護欄直接斷裂。
人影并未停下,在走廊上向后拖移,最后撞擊在墻壁上。
這個人自然不是李元,而是陶定陽。
陶定陽身上的衣袍被震碎,血肉模糊,歪倒在走廊上,不省人事,生死未知。
算上四周軍士,足足有三百多名元者,個個兩眼圓瞪,無人出聲,整個廣場,一片死寂。
“啊……”
痛苦叫聲,打破寂靜,李元驀然單膝跪地,口中喘著粗氣,右臂耷拉下來,牙齒緊咬,嘴角一絲鮮血流出。
此時,他的臉色蒼白如雪,極其虛弱,完全無法站立,微微抬首,望向二樓陶定陽的位置,嘴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一絲小小的弧度。
你的外公是金崚山長老又如何,涅槃境圓滿又如何,保不下你。
幾名金崚山的金衣黑紋弟子,慌忙跑到二樓,查看陶定陽的傷勢,頓時臉色大變。
夏豪坤也跟了過去,打量了一眼,急忙道:“你們抬著他,隨我來,讓儲大師看看。”
四顧看了看,夏豪坤拱手道:“還請諸位回到各院所在區域。”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廣場上的李元,此刻,范鴻濤,李云清和元瑤等人已經圍在其身旁,應該沒什么大礙,當即帶著一眾金崚山弟子向著元舟中部的一座高聳樓閣掠去。
隨著幾名金崚山弟子離開,元舟前端廣場上的元者頓時心弦一松,目光紛紛投向被李云清等人圍著的李元。
面面相覷,一些元者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片刻后,大家開始低語議論。
金崚山不會為了區區一名元丹境弟子出面,但陶定陽口中的外公,絕對不會甘休。
以陶定陽外公涅槃境圓滿的修為,大夏又在金崚山掌控范圍內,外孫受到欺凌,定會尋仇。
若陶定陽就此喪命,李元的處境恐怕十分危險。
圍觀的元者漸漸散開,回到各院所在的區域,只留下云鈞院的元者和一眾將士。
李云清從蘊戒中取出一枚褐紅色的復合丹和一枚淡紫色的回力丹,讓李元服下,低聲道:“小元子,你的傷……”
“沒事。”李元低聲道,“你們守在我身側,我需要調息。”
說完,他立刻盤膝而坐,雙手放于關元穴前結印,進入修煉狀態。
黃玄舟前端廣場發生的動靜,由于受到陣域限制,元舟之外的人根本無法知曉,等消息傳開,差不多得明日。
巡游夏陽城的活動持續進行,似乎并未因此受到什么影響。
在城中游行一圈之后,黃玄舟從正東門出城,緩緩朝東邊的夏林學院飛去,八只炎黃玄羽一直在兩側伴飛。
巨船掠過夏林學院,直抵內院,懸停在上空。
參與對決的元者,在各院長老的帶領下,回到各自區域。
………
云鈞院某座大廳,一張巨大圓桌旁,圍坐有十三道身影。
“小元子,你的傷怎么樣了?”
李云清坐在李元身側,玉手緊握后者胳膊,眸中閃過擔憂之色,關切問道。
李元搖頭道:“我沒事,只是被氣勁震到。
“真沒想到陶定陽還有一件極品元寶級別的手套。
“經過調息,沒留什么傷,明日對決前,便能恢復到全盛狀態。
“范長老,你直接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應該拿到了昊逸院的對決名單了吧。”
雖在宴會上,李元對各院元者的實力探查過,畢竟只是個大概。
范鴻濤頷首,對著身側的一位中年模樣的女子,沉聲道:“丹露,你把資料拿給大家。”
此女是云鈞院的另外一位長老杜丹露,涅槃境初期。
內院九院,每一院都有兩位長老,整個夏林學院共有二十五位涅槃境。
杜丹露輕輕點頭,簡單說了幾句,便將一張四周鑲嵌有金絲紋理的白色帛書,平鋪在圓桌上。
“杜長老,上面的資料從哪兒得到的。”李元看著攤開的帛書,問道。
與范鴻濤對視一眼,杜丹露低聲道:“剛從昊逸院拿過來,要不是陶定陽被你打傷,不能出戰,這份資料我們也無法得到。”
李元聞言,心領神會,各院明爭暗斗,相互之間怎么可能沒有收買的人。
各院的資料對前面幾場對決作用極大,之后大家的實力一一暴露,得看剩下的成員實力。
陶定陽本是昊逸院首次出場的成員之一,如今生死不明,不得不更換其它元者。
潛伏在昊逸院的人,正是利用這個機會,把他們出戰元者名單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