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
吃吧!
吃吧!
最好噎死你!
看你還怎么囂張!
沐若菲邊喂,邊在心里咒罵閻君焰,發泄不滿。
閻君焰一點也不介意,沐若菲粗魯的動作,照單全收。
薄唇微微上揚,掛著淺淺的微笑。
沐若菲看了,胸口又是一團怒火狂熾。
她實在是氣得不行。
但又不能發作,只能強忍著,侍候閻君焰。
閻君焰故意差遣沐若菲,挑占她的忍耐力,動嘴皮子——
一下要吃這個,一下要吃那個。
沐若菲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就這樣侍候了,閻君焰還是不滿意。
夾菜夾得慢了,他就生氣,臉色臭得跟欠他幾百萬銀子一樣。
餓得饑腸轆轆,看著一桌子香噴噴的菜不能動就算了,還要像個丫鬟一樣,恭恭敬敬地侍候閻君焰,被他頤指氣使。
沐若菲氣得簡直都要噴血了!
閻君焰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現在,就是仗著自己的雙腿不方便,站站不起來,逃也逃不掉,所以才這么囂張。
沐若菲真的很想,狠狠地,把碗扣到閻君焰頭上,叫他滾出去。
心里,也早就已經把閻君焰罵了不下千百遍了。
可面上,還要硬擠著笑容,對他百依百順,侍候得服服帖帖的。
終于,在沐若菲神經拉到極點,就要崩潰的那一瞬間,閻君焰總算開了尊口,說吃飽了。
沐若菲松口氣,皮笑肉不笑,“閻少爺,你現在有力氣了吧?”
“有事?”
“麻煩你把我放到床上去!”
“床?你想要?”
沐若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產生過如此強烈的、想把一個人掐死的沖動,“……閻、君、焰!”
“急什么?”閻君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叫丫鬟進來,把桌上東西收拾起來,拿去倒掉。
“等等!”沐若菲皺眉,制止丫鬟。
這一桌的菜,很多都才吃了幾口,閻君焰竟然就要丫鬟倒掉?
這么糟蹋食物,他就不怕出門被雷劈么?
閻君焰挑眉,“少夫人有事?”
“這些菜都好好的,又沒壞,為什么要倒掉?”
“本少爺從來不碰,隔頓的菜。”
沐若菲回想了下。
的確,閻君焰從來不碰放超過三小時以上的東西。
他對食物的味道,已經是有此麻痹,但食材的新鮮程度,卻非常地嚴格。
府里的廚子,為了迎合主人的需求,每一頓飯,都準備得非常恰到好處。
不多不少,正好全部吃完,不會剩下。
今天的情況,有反常。
剛才沐若菲太生氣了,沒有注意到。
凝著眉打量了閻君焰一眼。
俊毅的臉龐上,掛著慵懶的表情,沒有因為廚子多準備了東西而生氣。
很顯然,這些菜的份量,是閻君焰授意的。
他這樣做,是什么意思?
故意在自己面前擺闊嗎?
閻君焰根本沒必要這么做。
沐若菲心里非常清楚,他的財力有多么驚人。
可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又是為什么?
沐若菲想了很久,都想不通,閻君焰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怎么,不舍得倒?”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來。
“什么?”沐若菲回過神來,沒聽清楚,閻君焰剛剛說了什么。
“少夫人不舍得把這些菜肴倒掉?”
沐若菲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這渣男明知故問!
這些菜肴,不僅賣相精致,就連味道,也是精挑細先的廚子做出來的。
平常的百姓家里,根本就吃不到。
這么好的東西,誰舍得倒掉?
“看來,過去十幾年,你在沐府,沒過過一天像人的日子。”閻君焰挑眉,深色的棕瞳,不自覺地流露著嘲諷。
沐府的二小姐,竟然會舍不得一些剩菜剩飯……
這一點,還真是讓閻君焰驚奇。
據探子的回報,沐老爺沒死之前,沐若菲在沐家的日子,過得相當不錯,可以說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探子查到的消息,沐若菲不但在沐府極為受寵,脾氣很差,甚至是囂張跋扈。
沐家的很多傭人,都受過她的氣。
后來,沐老爺病死,季亞芙接管沐家。
對她們母女百般欺凌,
可惜,之前做人太失敗了。
所以,季亞芙對她捏圓搓扁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話……
沐若菲母女后來的生活,也因此過得極為拮據。
沐老爺是兩年前死的。
沐若菲逃婚半年,半年多前嫁進閻家。
加加減減一下,她呆在沐府的時間,頂多就一年。
一年的時間,是不可能,讓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變得如此節儉的。
思及此,閻君焰突然恍惚了一下,想起沐若菲曾經說過的話。
沐若菲說:她不是自己要娶的那個人……
難道……
眼前的人,真不是原來的沐若菲?
所以,她才會,前后判若兩人?
若眼前這女人,不是真的沐若菲,那真正的沐若菲,又在哪里?
季亞芙在捉逃婚在外的沐若菲時,捉錯了?
真正的沐若菲沒有抓到,而是抓了一個和沐若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閻君焰皺眉,心突然漏了一拍。
隨即,他又立刻否定了這猜測。
不。
不可能。
世界上,不可能會有如此想象的兩個人。
好。
退一萬步講。
就算,世界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好了。
那也不可能一切,都假扮得如此惟妙惟肖——
容貌像,生活習慣可以學、但身上的病卻是裝不了的。
沐若菲身上的病,好多年了,毒素早已深入——
除非季亞芙在幾年前,就開始密謀。
否則,沐若菲是別人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閻君焰把思緒收回來,深邃的雙眸,直勾勾地看著沐若菲。
“你看我干什么?”沐若菲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沒什么。”閻君焰薄唇微勾,“少夫人還沒回答本少爺剛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