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邪鈗辰也早想除掉趙霆。
據他的觀察和消息,魏王趙霆不論文治武功都將是自己將來的一大勁敵,是宋皇室最難對付的一個,除掉他對于將來是好事一件。
本來不想在大宋境內多生事端,通城刺史早就被他收買,所以才覺得通城出關沒問題,選擇進了城。
沒想到趙霆竟然此時出現。
進了城本是打算去客棧,可是看到趙霆此時出現,他有預感——趙霆是為了云末兮而來。
所以命玄武直接駛到刺史府,至少住在刺史府相對安全,能避開盡量避開。
可此刻既然已經避無可避,他便決定干脆除掉趙霆。
何況每當想到趙霆和云末兮牽扯不清的過去,邾邪鈗辰心里就不是滋味,雖然相信她也沒有仔細追問過,但是如鯁在喉,總會忍不住想起兩人曾經相擁的畫面。
所以此刻新仇舊恨,他渾身散發著暴戾弒殺之氣。
遠處的云末兮對他了解,看的不禁心驚。
雖然和邾邪鈗辰相愛,可也并不希望趙霆出事。
一直以來對他都有好感,雖不是男女之情,可是一向欣賞他,還有他的身份。
不管是為了大宋還是自己對他的好感,也一定不能讓他出事。
更何況他只是誤會了一心想救自己。
而何沖也看的著急,躊躇是否要讓身后的兵士一起上。
正在這時,數十個青衣人在玄武的帶領下也沖了進來,跟何沖帶領的兵士對峙起來。
雙方都沒得到命令,所以也沒人先動手,兩撥人在外圍對峙,只等一聲令下,便是一場廝殺。
云末兮看院中被團團包圍,刺史府外一定也被大軍所圍。邾邪鈗辰就算傷了趙霆也很難輕易脫身,何況還要顧著自己。
還有兩邊的屬下,不能因為一時的爭斗牽連這么多無辜的人,一旦打起來就很難控制住局面。
她不想趙霆出事,更不希望邾邪鈗辰有事。
而場中的兩個人斗的越來越兇,都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一心要置對方余地。就連外圍的兩撥手下都受不了那股勁風不停的后退。
她看的心驚肉跳,再也不能這樣下去,等著慘劇發生。
心一橫,“住手!你們要相互殘殺,就先殺了我吧!”她大喊一聲,沖了過去。
朱雀一下分神沒拉住,看著云末兮沖過去來不及拉住,頓時也不知所措。
院中相斗的兩人聽到聲音,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沖過來,也都嚇了一跳,急忙撤招。
可是高手相爭容不得一點大意,發出的力道也不能完全撤回。
邾邪鈗辰傾盡內力發出的攻擊,所幸武功高強收發自如還能及時強行收回,可是巨大的內力無處可去只得撞回他自己身上,頓時被震的后退數步差點暈厥。
“公子……”玄武等人都驚呼出聲,急忙上前將他圍在中間,護住他。
趙霆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被自己的撤回的力道震退開來,金劍脫手,撞到柱子上才停下來。
云末兮正好撞進兩人的內力中,雖然撤出了大部分力道,可是她身體較弱又不會武功,剩下的力道也足以讓她致命。
就像撞到了一堵墻上,而這道墻就像是軟的,把她彈的橫飛出去。
“末兮……”
“末兮……”
邾邪鈗辰和趙霆都大喝一聲,顧不得受了內傷,同時腳下一蹬躍起,伸手想要抓住她。
在落地的一瞬間邾邪鈗辰抱住了她重重摔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墊在下面,替她擋住了這一摔。否則她便是當場斃命,可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邾邪鈗辰本就受了及重的內傷,再受這一下重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趙霆咳喘著沖過去,輕拍她的臉,“末兮……末兮……快找大夫來……快……”
“是!”何沖嚇的目瞪口呆,急忙沖出院子。
“救……她……”邾邪鈗辰異常虛弱,用力擠出兩個字。
趙霆急忙接過云末兮,咬著牙抱起她跑向屋內。
“噗……”邾邪鈗辰看著他們遠去,終于忍不住噴出一口血。
“公子……”朱雀和玄武沖過去扶住他,從來沒見他受過如此重的傷,心里也慌了神。
“屬下帶你沖出去。”玄武說。
“不……末兮在這里……不能走……護住我……”
兩人扶他坐起來。
只有自己好起來才能救末兮,邾邪鈗辰心里想著。再也管不了被重兵包圍,撐著身子盤膝就地開始運動療傷。
朱雀玄武帶著其他青衣人將他圍在中間,戒備著周圍。
院中的趙霆親兵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也不敢攻擊。只得將他們包圍起來,等著魏王發落.
趙霆抱著云末兮沖進離的最近的一個房間,將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脈搏探了下她的鼻息,幸虧還有氣,才暫時松下一口氣。
“末兮……末兮……”他后悔莫及,剛才是自己太沖動了。
看到他們那么親密他心中難受,沒想到自己期待,為她擔憂著急這么久,換來的卻是兩人已經私定終身。
早知事情會變成這樣,當日他無論如何也要帶她離開蜀國。
在蜀國茗煙坊中,那一夜,她拒絕了自己的求婚。他本可以努力爭取,讓她知道自己的真心。
以為有的是時間,一切可以慢慢來,終有一日她會接受。
而最重要的是——以為末兮此生注定會是他的。
他是那么的篤定!
可是世間的事,緣分來臨不會受人的控制,而同樣,緣分失去也不能被掌控,即使位高權重,可以得盡天下事——唯有人心卻是不可捉摸,也不可強求。
看著云末兮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生命垂危。
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事,只是懊悔莫及。應該認真聽她說完,尊重她的決定。
如果末兮有事,那么一切將再無意義。
“末兮……只要你好起來,你怎么決定我都答應。只要你開心,快樂。我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我愿意付出一切!”
他握著她的手抵在額頭上低聲呢喃,只要她好好的,只要還能看到她的微笑。不管是否在自己身邊,他也就滿足了。
原來真正的擔心一個人,愛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他分不清,此時心中只是默默的祈禱:你若安好,便是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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