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這樣說。”孟昶睜開眼睛看著她,“太華對朕的情誼,不是你能比的,你憑什么當(dāng)這個皇后?”
徐慧妃站了起來,“憑什么?就憑臣妾十年的光陰浪費在這蜀宮里。平日口口聲聲說愛臣妾。為何一個皇后的名份就是不肯給?臣妾管轄后宮這么些年,還比不過一個賤人。臣妾不服!”
“你……你不要太過分。”孟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這些年你在宮里做的那些事情,朕都睜只眼閉只眼,只因為寵愛從來沒有責(zé)問過你。太華當(dāng)年賢良淑德,哪是你可以比擬的?”
“好!”徐慧妃冷笑道,“臣妾盡心盡力伺候,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盡心盡力?當(dāng)年太華遭奸人所害,那個奸人是誰?朕不想追究是看在跟你多年的情分上,你還有何臉面討要皇后之位。”
徐慧妃咯咯的嬌笑起來,“皇上可別說現(xiàn)在才知道。當(dāng)年你對她那般厭惡,有人替你除掉,你不知道多高興。當(dāng)年你當(dāng)真相信她是被雷擊嗎?一眼都沒去看她,更別說查明事情原委。是臣妾做的又怎樣?正因為知道你不會在乎,所以才敢下手。如今到要怪臣妾了?”
孟昶氣的發(fā)抖,大叫:“來人啦!來人啦!”
可是外面卻無人進來。
“別廢事啦!臣妾掌管后宮多年,你以為還動得了臣妾?這蜀國都沒了,誰還效忠于你?你薄情寡義,也別怪臣妾心狠。自今日起咱們情分緣盡,從此各自安好吧!哼!”徐慧妃冷哼一聲,甩袖而出。
“你……大膽!反啦……反啦!”孟昶氣的捂著胸口跌坐在龍椅上,心中懊悔莫及,可又能如何呢?想起自己如今已是亡國之君,更覺傷悲。
霞輝宮中。
朝堂上的消息朱雀都告訴了云末兮,是邾邪鈗辰叫她來轉(zhuǎn)告的。
她心中也寬慰許多,如今這樣的情勢下孟昶肯恢復(fù)張?zhí)A的名號安葬于皇陵,總算也是一個歸宿。
但愿她來世能找到一個永不負她的人。
只是既然蜀國降了,猜想邾邪鈗辰也會準(zhǔn)備很快離開。
叫朱雀喚來了紅兒。
兩人單獨在房間里。云末兮看著她,比之前紅潤了許多,也恢復(fù)了開朗的笑容。
“紅兒,姐姐可能要走了。”
“姐姐,你要去哪里?要帶紅兒一起走嗎?”
云末兮搖搖頭,“你不是說家里還有雙目失明的母親。”
紅兒苦著臉說:“是啊,也不知道母親怎么樣了。”
“你放心,姐姐這里有一封信,過幾天就會有個宋國的魏王殿下進宮,如果他來找我,你就把信給他。他一定會送你回去的。”
“魏王殿下?是好人嗎?”紅兒一臉純真的問。
“當(dāng)然是好人,是一個很好的人。你有什么要求就告訴他,他一定會幫你的。但是你這封信不要告訴別人,只能給魏王趙霆一個人看,明白了嗎?”
“明白,紅兒記下了。”紅兒說著把那封信放進了懷中,還壓了壓很是慎重的樣子。
“麗姑一直沒回來,想必也跟魏王殿下在一起。你若見到她替我轉(zhuǎn)告,叫她一定自己保重身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事情結(jié)束了自然會跟她匯合,讓她安心。”
“嗯,紅兒知道了。可是姐姐你要去哪里?”
“姐姐自己都不知道。只怕跟他還要再周旋一段日子。”她說著心底也有些悵然。
兩人說著話,有人敲門。
“進來吧!”
朱雀走了進來,“云姑娘,公子說現(xiàn)在就出發(fā),讓你收拾一下。”
“現(xiàn)在就出發(fā)?”她雖然預(yù)料到,可還是有些意外。
只得說道:“已經(jīng)收拾好了。只是紅兒要留下,她家中有老母要侍奉。之前公子也答應(yīng)過將來會讓她回家的,你去請示邾邪公子。”
“不用請示,公子已經(jīng)吩咐了只帶云姑娘走。其他的聽?wèi){姑娘安排。”
云末兮心中翻個白眼,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跟紅兒告別,又低聲叮囑了幾句便跟朱雀走了出去。
紅兒紅著眼睛依依不舍的看著她走遠。
走到最近的宮門外已經(jīng)停了一輛豪華的馬車,眾多的隨從護衛(wèi)一律的青衣都已經(jīng)排列在馬車后等著,排場可不小。
她心想,“這邾邪鈗辰還真是招搖,一點都不避忌。”
再看周圍宮門處已經(jīng)連蜀國侍衛(wèi)都沒有了,此刻孟昶正帶著文武百官去城外接受召降,很快宋軍就會進城。
如果可以她真想留下來,心中對趙霆和麗姑還牽掛著,已經(jīng)幾天了麗姑一直沒消息。想起當(dāng)日趙霆是受了重傷被帶走的,不知道嚴不嚴重。
可是此刻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朱雀推開馬車的門,掀起車簾。
云末兮走了上去,一看邾邪鈗辰已經(jīng)坐在里面,正閉目端坐。
她也不說話,進去坐好。
朱雀和玄武坐在前面駕馬車,隊伍便往城外出發(fā)。
走的城門跟蜀國君臣受降的城門相反,所以此刻這里沒有蜀軍也沒有宋軍駐守,正是交接的空檔期。
馬車就這樣順利的出了城,不急不緩,出了皇宮,出了芙蓉城,消失在群山之中。
云末兮看看了窗外,“公子還真會籌謀,算準(zhǔn)這個時機出城還真是及時。”
“你是遺憾沒等到趙霆到來吧!”他閉著眼不無嘲諷。
就知道他沒好話,她也不客氣的說道:“確實遺憾,到真是想看看若是等到宋軍進城公子還能如何脫身。”
他冷笑出聲,“莫非你以為本公子是怕宋軍才走的?”
“不然呢?既然不怕為何不繼續(xù)待下去,偏偏此時離開。”
“你無須激將也無須套話,該你知道的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耍心眼也沒用。”
“公子這是要去哪里?”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你想去哪里?”
“自然是想回揚州云府。”
“只怕讓你失望了。”
“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去哪里呢?”
“揚州云,鬼谷書,兼得之,天下統(tǒng)!你應(yīng)該聽過吧!”
“呵呵……公子如此聰慧之人,怎么也聽信這些市井傳言。”
“真的是市井傳言?”
“且不說云家沒有這么大本事?就說鬼谷書。這鬼谷子那是千年前的圣人,什么天書之說,不過胡說罷了。”
“可確實有人機緣巧合之下,見到過無字天書,去過那傳說中的云夢山。”
云末兮眼波流動,笑道:“莫非公子是要去找那云夢山?”
邾邪鈗辰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難道不想?既然不想,為何赤鳶一直都在查訪云夢山的下落?”
心中有些吃驚,“公子這是哪里話。我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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