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竹所說的話字字扎心,弄得宋梅瑤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看沈清竹就要離開了,宋梅瑤忍不住道:“清竹,你還是在傲寒宮多陪我幾天吧,不要這樣,先冷靜下。”
沈清竹停下步伐冷靜了下,“瑤瑤,若是剛才有什么說得不當之處,還望你不要往心里去。”說完,她就往殿外行去。
宋梅瑤慌了,這么放沈清竹走,恐怕真是要出事,她連忙追上前。
“清竹,留下!”
那些侍衛估計是沒明白宋梅瑤的意思,一窩蜂沖上前把沈清竹圍住。
沈清竹這些天也夠累,畢竟精神和**雙重承受,她那么一激動,直接昏倒在地。
宋梅瑤也是被嚇得直接癱倒在地,事情麻煩了。
馬上就有人去找御醫到傲寒宮,宋梅瑤本意是想找白灝,可白灝出宮還沒回來。
看著眾太醫圍著沈清竹,宋梅瑤心里的擔心之意并沒散去。
沒過多長時間,林溢和宋以南便聞訊趕來。
宋以南的臉色非常難看,他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那扇緊閉的殿門。
“瑤瑤,這到底怎么回事?”林溢看淚流滿面的宋梅瑤,趕緊過去詢問。
宋梅瑤搖搖頭,旋即走到了宋以南身旁,“大哥,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樣。”
“嗯?”宋以南轉過頭看了眼宋梅瑤,勉強露出了些笑容,隨后幫宋梅瑤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瑤瑤,別哭,清竹又沒事,可能她這段時間太累了吧,昨天到沈老將軍的墓前哭了一天,今天的身體難免有些承受不住。”
“可是大哥……”
“好啦。”宋以南聲音帶著點哽咽,伸手把宋梅瑤攬入了懷中,“不管怎樣,在這世上,我就你一個妹妹了,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分開。”
宋梅瑤再也堅持不住,嚎啕大哭,淚水根本就停不下。
林溢走到其身后,柔聲道:“瑤瑤,差不多就行了,你還在月子,可不能出一點事。”
“對呀,皇上說得對,清竹沒事的。”宋以南把宋梅瑤退起,亦勸道。
宋梅瑤抽泣著點頭,哭聲也漸漸緩下。
又等了有一會兒,眾御醫才走了出門。
宋以南最先跑上前問了下沈清竹的情況,緊隨其后的宋梅瑤。
看到這么的緊張的倆人,眾御醫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久久沒有說出話。
“皇后娘娘,大將軍,你們用不著擔心,將軍夫人只是有點虛弱而已,讓夫人在宮里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最好不要馬上動她。”
解釋完了之后,眾御醫一一退下,只留下一人在這傲寒宮守著,以防突發的事。
宋梅瑤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了,幸好沈清竹沒事。
“你看看你,額頭都出了這么多冷汗,你也好好去休息吧。”林溢不等宋梅瑤回應就將其抱起。
“誒……”宋梅瑤往宋以南的方向傾了傾,她當然想要進去看看沈清竹。
宋以南朝宋梅瑤的方向擺了擺手,現在兩女還是不要見面好,以防發生摩擦。
回到休息的地方后,那邊已經有宮女端了不少補品在那等待。
“皇上,你說是不是臣妾做得有點過分呀,臣妾總感覺所有的錯都在臣妾身上。”宋梅瑤還是滿是自責之意。
林溢都有些無奈了,他嘆了口氣,“瑤瑤,你怎么老是要看不起自己呢?其實在以南或者清竹心里,你永遠都是好妹妹,況且沈家和侯府的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過去了的事都不要去想,往前看,咱們不是已經有了逍遙嘛,曾幾何時,你的愿望終于實現了,朕也為你感到十分開心。”
宋梅瑤哭喪著臉,那些人她無論如何也餓不能全心全意放下,已經成為了個陰影,在其心上不停地徘徊。
“既然你還要想,多喝點湯,這湯不錯,好喝到能忘記一切。”
“壞死了。”宋梅瑤終究是被逗笑了。
在這間宮殿里面,其實洋溢著非常幸福的氣氛,拋開皇上和皇后娘娘那個身份,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三口,其樂無窮地生活著,最起碼在這段時間里,他們都是無憂無慮,皆是笑容滿面。
宮門口。
白灝拿著個酒葫蘆,搖搖晃晃地往宮里走,結果被宮里的侍衛攔下。
結果那白灝像個娘們一樣撒了潑才被人弄清身份,幾個侍衛趕緊把白灝送回了行宮休息。
林溢早就吩咐下來了,在宮里面給予白灝最高的權利,更是專門拿了一座行宮出來給白灝居住。
那白灝哪里醉了,等所有人離開之后,他馬上就爬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身夜行衣。
趁著外面的夜色,他馬上就融入了黑暗之中。
沒一會兒,白灝就出現在冷宮。
德妃看到白灝,先是長松了一口氣。
“你總算來了,現在宮里面都在傳皇后娘娘已經把太子生出來了,咱們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這不來告訴你,進去商量下。”白灝直接說道。
德妃會意,馬上到里面吹滅了燭火,雖說這邊平常沒有人來,以防萬一也好。
“德妃,去把十月的尸體挖起來。”還沒等德妃坐下,白灝便開口。
“什么?”德妃面露驚恐之色,“挖尸體干什么,她都已經死了那么多天了。”
“挖起來就是了,問那么多干什么,現在天氣這么冷,應該還沒有腐爛,我要看到她的面目之后才能做個人皮面具出來。”白灝只得把話說了個明白。
“你的意思是讓我易容成十月?”
“上次你不是說十月是皇后娘娘派來放在你身邊監視你的嗎?你只能通過她的身份才能隨意進出冷宮。”白灝淡淡說道。
德妃心有懼意,聽白灝那么一說,她也不敢再反駁,從一邊拿了個鐵鍬之后就匆匆出屋。
白灝想了想也跟了上前。
十月就被埋在院子中的一個角落。
看著那德妃嫻熟的手法,白灝也就沒有上前去幫忙。
沒一會兒,就有一股惡心的味道傳了出來,德妃干嘔了幾聲看向了白灝。
“已經有臭味了,還要挖?”
“挖。”
不得已,德妃只能繼續往下挖。
味道越來越重,沒幾下那德妃就要干嘔幾聲。
白灝才親自上前,借著微弱的光芒,十月的面目赫然是呈現在眼前。
最起碼的面目能夠看出來,并沒有腐爛眼中。
白灝從身上掏出一個玉瓶,把玉瓶里的液體全部倒在了十月的臉上,突然間就冒起了一陣白霧。
“這是?”德妃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錯,就是讓你戴上這個面具,這個辦法就最穩妥的,我怕用手去畫被皇后娘娘認出來,所以你要忍耐下。”白灝并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口。
德妃一聽說要她戴,直接吐了,要知道她剛才可是看到了十月的七巧中有了蛆。
差不多半個時辰后,白灝就從十月的臉上撕下了一塊類似面具的東西。
“好了?”德妃不禁探頭,看上去挺干凈,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惡心。
“把土重新埋回去吧,我在屋里等你。”
白灝沒有理會德妃的問題,只是在一下一下地指揮她去做那些事。
德妃哪敢說個不字。
冷宮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氣氛,壓抑,沉悶。
燭火突然熄滅,弄得德妃連連后退了幾步,顧不上再掌燈,她用飛快的速度把十月的尸體又重新掩上。
德妃回到屋內,正看到白灝手上拿了些不知名的工具,正在對著那塊面具精雕細琢。
“弄好了?那過來試試合不合適。”白灝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好。”德妃咽了咽口水,挪著小碎步走向了白灝。
只見白灝手速飛快,以迅雷不及掩耳把面具貼在德妃臉上。
一股冰涼的感覺在德妃臉上蔓延而開。
德妃并沒有聞到難聞的氣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別動。”白灝看德妃要伸手,趕緊制止,“過一會兒等那股涼意沒有之后再動手,現在還要幫你修飾下,先別說話。”
德妃點點頭,一動不敢動。
差不多一刻鐘后,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德妃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差點沒嚇死,要知道她可是親手殺了十月,鏡子中跟十月根本就是一樣。
由于知道臉上有面具的存在,她不禁動了動手,沒想到這層面具居然這么穩固,好像融入了皮膚中。
“你叫什么名字?”德妃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問了句。
“你不需要知道,接下來去傲寒宮可要你自己想辦法,我會在宮門口接應你,你的時間不是很多。”
“好,是要抱走孩子嗎?”
“是不是心里明白就好,如果失敗,你最好自殺,要是讓林溢抓到了你,肯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另外最好不要把我給供出來。”
德妃有些無語,白灝的強勢讓她根本想不到眼前的人是誰,曾經又是否相識。
白灝看德妃的模樣, 也沒有多說,他相信德妃肯定能想到辦法,他就沒必要再摻和。
“走了,明日中午,午時一刻在宮門口等你。”說罷,白灝就離開了冷宮。
冷宮突然間只剩下德妃一人,讓德妃感覺心慌慌,外面又是陰風陣陣,晚上注定是個難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