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萬歷城,皇宮。
宋墨嵐自萬歷動亂以來一直都沒有睡個好覺,今夜,她同樣失眠了。
微弱的燭光下,一個黑影緩緩向她走來,她躺在床上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因為來人正是林秉。
“可汗,能重新走路的感覺如何?”宋墨嵐笑道。
“嵐嵐,那神醫(yī)你是怎么找到的,這藥的效果還真好,要是能為我們所用就好了。”林秉能走路之后,性情大變,就連看宋墨嵐的目光都有點不相同。
宋墨嵐神秘一笑,“不知可汗可記得楚國大名鼎鼎的神醫(yī)白灝之徒炎淼,之前咱們在京城的時候就幫過咱們,后來他離開咱們游歷天下,找了這么多年,總算是讓我給找著了,當(dāng)初炎淼還不想來,后來是用強制的手段把他帶到這,我跟他說,只要能把你的腿給醫(yī)好就放過他,不然他得死,這小子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也就乖乖做了?!?
“原來是這樣……”林秉點點頭,心事重重地坐在了床邊,又問,“說說最近楚國的情況,好久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那邊了。”
宋墨嵐點點頭,開始說起了現(xiàn)在楚國和萬歷之間的情況。
局勢其實并不是很好,特別現(xiàn)在萬歷外憂內(nèi)患。
宋墨嵐說完之后,屋內(nèi)短暫安靜。
“嵐嵐,你還有后手嗎?”林秉看了宋墨嵐一眼。
“還有最后一枚棋子,而且差不多應(yīng)該就要行動了,忘記跟你說了,宋梅瑤懷了林溢的孩子,而且差不多已經(jīng)十個月?!彼文珝褂值溃八?,這次把臣妾把目光看向了白灝,早在十多天前,臣妾就已經(jīng)把白灝搞定,就等您一聲令下。”
“你把白灝都搞定了?怎么回事?!?
宋墨嵐笑笑,臉上那得意的模樣,實在是燦爛。只是她也只知道結(jié)果,并不知道百藥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一個月之前。
百藥谷。
白灝和宋明容回到這個地方已經(jīng)有段時間,在這兒也過得愜意,沒事去藥田轉(zhuǎn)轉(zhuǎn),最為讓人開心的是兩人已經(jīng)定了終身。
雖說沒有拜堂成親,可也算是過著小兩口的日子,每天安安穩(wěn)穩(wěn)挺快樂的。
直到某一天,突然來的一個訪客打破了百藥谷的寧靜。
來人也不是壞人,正是從宮里傳旨的公公。
這位公公是來報喜的,讓白灝和宋明容即刻啟程趕往宮中準(zhǔn)備迎接太子的出生。
宋明容聽到這個消息可是十分高興,她這才回來沒多久,京城就傳來了這樣的好消息,她自然是吵嚷著要馬上啟程??砂诪樕现⒉皇呛芎?,或許說,他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些東西。
看到白灝臉上之色,宋明容也把笑容收了收,來通知的時間早,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考慮。
宋明容把那公公安排好休息之后就找到了白灝,找了好多個地方,最終才是在山腰的那塊平石上找到他的蹤影。
白灝已在對天獨酌,口中還念著不知何時寫出來的詩。
其實,宋明容很明白白灝為何會這樣,肯定是因為她那三姐,但是宋明容并不責(zé)怪。白灝本來就喜歡宋梅瑤那么長時間,本來快忘記這件事了,卻突然傳來了消息,白灝一時想不通也于情于理。
“白大哥,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反正接生而已,難不成宮里面還沒有個大夫?!彼蚊魅葑叩桨诪砗螅哺?,同時挽住了白灝的胳膊,“我也不去,就在百藥谷陪著你。”
白灝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宋明容身上,“不許這樣,瑤瑤是你的三姐,你哪有不去的道理,況且離開京城的時候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瑤瑤會去,要是食言,到底有點不好,這樣……”白灝的話音戛然而止,似乎略有所思。
“怎樣?”宋明容的眸子中盡是期待之意。
白灝無奈苦笑,摸了摸宋明容的頭,道:“傻瓜,我的意思是,這回你去就好,我就在百藥谷等你。”
“???”宋明容撓了撓頭,不明白白灝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瑤瑤是你的姐姐,不管怎么樣,你都得去京城,知道嗎?”
“那好吧,我去京城看看就回來?!?
“好,多住段時間也行,等回來的時候,咱們就啟程到楚國的各個地方走走,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走遍楚國的大好河山,讓咱們就從這時候開始吧。”
宋明容重重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反而拿起酒大喝了幾口。
第二天,宋明容就和那公公踏上了回京的路。
那公公并沒有帶幾個人來,不過是兩三輛馬車,就上了歸途。
頭一天平平安安地度過,而且也趕了不少路,災(zāi)難也降臨了。
他們遇到了伏擊。
宋明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到眼前一黑,渾然不知道接下來又會發(fā)生什么。
層出不止的黑人并沒有戀戰(zhàn)的意思,抓到宋明容之后就全部人全都全身而退,走得特別干凈,甚至把尸體都給全部帶走。
十多天來,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都把的注意力放在了從百藥谷到京城的這段長遠(yuǎn)距離之上。
直到宋梅瑤要生孩子的前半個月左右,也就是在宋以南和沈清竹剛回來那幾天。
那時林溢閑著無聊,就和宋梅瑤說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宋明容身上。
林溢為此恍然大悟,他派出去的人算算時間也應(yīng)該回來了才是,怎么沒看到人呢,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蹊蹺。于是,他便馬上派人前往回京的路上看看。
宋梅瑤心里面自然有點擔(dān)心,好在有宋以南在一旁勸說她才慢慢平息了內(nèi)心的波瀾。
“瑤瑤,要是你還擔(dān)心,那我親自去一趟,你看如何?”宋以南還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安撫。
而宋梅瑤更是答道:“大哥,你就別調(diào)侃人家了,人家不擔(dān)心就是,容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出什么事的,也許她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呢。
宋以南刮了刮宋梅瑤的鼻子,這幾天他也一直在傲寒宮守著。
倒是林溢顯得很忙,走前走后處理這些事,不過他也愿意。
整個皇宮都因為宋梅瑤一事以至于氣氛異常喜慶,絡(luò)繹不絕的人在傲寒宮門口徘徊,就是想要沾一沾源自傲寒宮喜。
看似一切正常的背后卻蘊藏著令人想不到的大事。
百藥谷。
白灝每天都在喝酒,他并不是自暴自棄,如今又了宋明容,他也懂得分寸,他就是想趁著宋明容不在的這段時間,把以往的事全部忘記,即便不能忘記,那也要把宋梅瑤從他內(nèi)心深處給移出去。
吳伯看著白灝的模樣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給白灝送酒送下酒的東西,偶爾白灝夜會留他一起喝幾杯。
另一撥人的到來再次打破了百藥谷的這種事態(tài)。
白灝起初以為是有人要來求醫(yī)的,正欲拒絕,然而來人突然拿出了一枚簪子讓白灝差點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這簪子分明就是宋明容頭上那支,而且是他送的。
白灝頓時火冒三丈,顧不上后果,直接先殺了兩人。
這些人毫無疑問是宋墨嵐的人,他們來這的目的一來是給白灝傳消息,二來,自然是商量這件事應(yīng)該怎么解決。
雙方陷入了僵局,白灝心里非常后悔,可為時已晚。
殺了倆人之后,他也明白是時候談判了,便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到這件事跟宋墨嵐又很大的關(guān)系之后,白灝就有點坐不住了。
來人仿佛看透了白灝的心思,不緊不慢又拿出了一封信,說是宋墨嵐寫的,而且還透露,宋明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去萬歷的路上。
白灝震怒,又殺了幾個人才去拆那封信,這么強勢的手段讓的來人更是不敢隨便亂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就這上面的這些條件嗎?”白灝很快就看完了信上的內(nèi)容。
“是的,白神醫(yī)做好這些,宋明容自然不會有事,你看……”
“你們走吧,我會做好的,如果容容少了一根毫毛,我一定讓你們后悔來到世上,不信,你大可可以看看剛才死的人?!卑诪淅涠?,隨后就慢慢步入了谷內(nèi)。
萬歷的人不禁往后面一看,當(dāng)時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全都干嘔了起來,剛才還是正常的模樣,可現(xiàn)在看過去,那些尸體已經(jīng)沒有本來的面目,鮮紅的血肉中透著白骨,顯得猙獰恐怖。
看著白灝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幾乎所有的人都為之一震,而后飛快離開了這個地方。
白灝去收拾了下行裝,看到外面沒人之后才去找吳伯,告訴他要出門一段時間,百藥谷就交給他處理了。
一路北上,白灝走得很著急,陸路和水路交替而行,算算時間宋梅瑤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生了,他必須在此之前到達(dá)京城,不然宋明容就危險。
那封信的內(nèi)容說得很明白,到了皇宮,去找耒陽,也就是德妃娘娘。
更有一句觸目驚心的話——不能讓宋梅瑤的孩子活著來到世上,不然宋明容死無全尸!
“瑤瑤,對不起,這一次就讓你受點委屈,我不能讓容容有危險,既然這是選擇,我會遵守承諾?!卑诪哉Z,說起這些話,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