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阿媽沒搞清楚對象，門板像是長了眼睛，直接拍她臉上。
她疼得嗷了一聲，眼前都發黑了，壓根連進門的機會都沒有。
“踏進門一步，我留下你的命。”
元魏冷著嗓子說話，很鎮得住場子。
包綿綿雙手託著腮幫子，魏哥哥這副樣子，太好看了。
門外鬼哭狼嚎的一樣，很快安靜下來。
“小包子，剛纔那個是誰？”
“管她是誰，被魏哥哥趕走，不會再來了。”
包綿綿真的不想看到個不認識的潑婦進來掃興。
遇到魏哥哥，算這人倒黴。
隔了好一會兒，二寶阿媽發抖的聲音在門外。
“熱水燒好了，能進來嗎？”
“進來。”
元魏鬆開包綿綿的手站起來去開門。
二寶阿媽全身都像是在發抖，擡頭看看他，發現他應該不會殺人，稍稍放下心。
“你們剛纔是嚇唬嚇唬她的吧，她也不是壞人。”
元魏不說話，二寶阿媽不敢再問下去。
“我們這裡沒有浴桶，那邊有個小水房，可以洗澡的。”
二寶阿媽指了指黑洞~洞的另一邊。
“裡面有燈燭嗎？”
“沒，沒有。”
他們沒這麼講究，洗澡的話白天有光亮的時候就可以，不用等到晚上。
元魏看看桌上的蠟燭：“那你先把熱水送進去。”
“綿綿，我先去洗，順便幫你把蠟燭固定好。”
包綿綿看那個小水房黑咕隆咚的，還真不知道會不會進去就一腳滑倒，要是有蠟燭照明的話就好得多。
她把三人換洗的衣服拿出來，魏哥哥的先放在竹籃裡給他。
這種水房會有根繩子從屋頂吊下來，竹籃綁在上面不會弄~溼弄髒。
元魏很快洗好回來，穿的是月白的袍子，頭髮溼淋淋的披著。
包綿綿坐在門口等他，月華落在他的眉眼上，像是鍍了一層光。
“兩根蠟燭都弄好了，不用擔心會摔倒，地上有些滑，小心些。”
包綿綿笑著答應，他比自己還細心。
等元白也洗好了，包綿綿去井臺邊洗衣服。
二寶阿媽見她一個人，慢慢蹭過來：“這麼晚還洗衣服？”
“明天要走，我看晚上有些風，應該能幹。”
“你們出門在外還這麼愛乾淨。”
包綿綿低頭笑，要不是胡曲國哪裡都有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簡陋，魏哥哥恨不得把衣服直接扔了買新的。
“我幫你洗，別把手洗粗了。”
要洗粗了，幾百年前就粗了，不用等到今天。
包綿綿不想自家的衣服讓外人碰到：“我很快洗好了，勞煩大嬸明天給我們做口熱食。”
“你們不是說要有能帶走的食材，多多益善？”
“對，大嬸都準備好了，明天告訴我一共多少銀子就成。”
“多少都行？”
“我們兩匹馬，你覺得能帶著走的就行，最好有些白米白麪。”
“你們吃的這一頓白米飯，還是湊了三家纔夠的，我們不愛吃這些。”
“有多少都行。”
“那你放心，我明天天一亮就去準備。”
包綿綿晾好衣服回屋，元魏都不問二寶阿媽都和她說了些什麼。
“魏哥哥，你就這麼放心我？”
“這些小事對你來說手到擒來。”
“被你這麼一誇，我覺得臉上都生光了。”
兩人並頭睡下，牀鋪很硬，被子還算乾燥。
“綿綿，目前情況比我想的要好，我們至少能夠緩和三天，不用顧前顧後的。”
“世子很給力啊。”
“但是我們欠了他的人情。”
“他又沒說要什麼。”
“他要的太多，所以反而不方便開口了。”
“打仗不打仗也不是我們說了算，也不是他說了算，連胡曲國的可汗說了也不能算。”
元魏一挑眉毛：“你總算想到最重要的地方了。”
包綿綿捶他兩下，這話什麼意思，懷疑她的智商嗎。
他深知這其中的門道，而她壓根不願意多想。
現在一撥接一撥的過來，她才明白，原來其中最關鍵的那個人是大梁國的皇上。
其實一開始就應該想到，別人都是國主，是可汗。
這位是皇上。
而且還是魏哥哥的親叔叔。
“皇上是你親叔叔不？”
“宮中沒有親不親的。”
不過是你來我往的權益關係，而這位叔叔從來沒有讓他省心過。
“那你不是很可憐。”
“就是因爲可憐，所以纔想你多多照顧。”
包綿綿蹭過來，兩條手臂繞著抱住他的腦袋，直接抱在自己胸口。
牀鋪很小，這樣的緊擁纔是最合適的姿勢。
元魏眼前一黑，鼻息中都是她的香氣。
那種溫暖的，清甜的，讓人想家的香氣。
“綿綿，我喜歡這樣。”
“那你睡吧。”
包綿綿很豪氣的樣子，平時都是她枕著他的胳膊，她窩在他的懷裡，今天也給他做一次人形抱枕。
明明那麼親暱，元魏心中卻只有寧和。
不多一會兒，還真的就呼吸平緩睡著了。
包綿綿沒有睡著，她藉著窗外的月光，仔細看著魏哥哥。
快六年了，魏哥哥，你累不累？
如果沒有我的話，你肯定沒有這麼開心。
所以你才這麼稀罕我的，對不對。
她忍不住湊上去，在他的額角親~親，在他的眉頭親~親，在他的鼻樑親~親。
就像是抱住了最心愛的玩具，她笑著也睡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是最近幾個月都沒有的好情況。
元白比他們還起得早些，沒有來敲門，被二寶阿媽直接拖走去收貨了。
“我喊哥哥起牀。”
“小兩口不用喊，不用喊。”
“爲什麼？”
“等你成親了就懂了。”
二寶阿媽害怕元魏，卻不怕元白，笑嘻嘻的把他往前面推。
“可我不想成親。”
“喲，長得這麼俊，怎麼能不成親呢，怎麼能不多生幾個小娃娃呢。”
元白被鬧了個大紅臉，這都什麼和什麼，他還沒見到喜歡的人呢，怎麼能隨便成親。
“你嫂子可是說了，只要是吃的，能帶上路的都要，你看看這裡的。”
二寶阿媽雙手叉腰，二寶在旁邊學她的樣子，也雙手叉腰。
“白米和白麪是不多，好歹也湊了些，其他的肉乾，菜乾，豆子，乾酪，還有亂七八糟的，付銀子吧。”
“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