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玥喂安之素吃完粥,安之素已經(jīng)累得沒有力氣再說一句話,只是閉上了眼睛,想要好好休息,尉遲玥輕輕放她躺下,地牢中只有一堆枯草,想了想,尉遲玥將長衫脫了下來,輕輕蓋在安之素身上,安之素感覺一陣溫暖,撐開眼睛,看看尉遲玥,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衫,動了動嘴,沒有發(fā)出聲音,尉遲玥看出她說的是:“謝謝。”
尉遲玥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你先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然后,關(guān)上牢門,尉遲玥回頭略有深意地看了安之素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覺得,查清楚真相或許比找洛蕭爭執(zhí)要求放她出來更能保護她。
洛蕭推著輪椅去望賀飛飛的房間,經(jīng)過某個角落時,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這里,曾經(jīng)可以看到某個百無聊賴的身影,或跳著,或笑著,或在那轉(zhuǎn)圈,現(xiàn)在,只是一片空曠,他有一種荒涼的感覺。
而另一個角落,另一個人,眼神中的忿恨卻更深刻,她緩緩地轉(zhuǎn)身走開,安之素,只有你死了,這一切才能停止!
洛蕭終于回過神來,他趕到賀飛飛的院子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落日余暉讓整個院子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色,天空色彩變幻的云彩顏色愈加深沉。他環(huán)視了一眼院子,丫鬟已經(jīng)將滿院的血腥打掃干凈,想著自己當(dāng)日一揮手,安之素紫蝶般飛舞墜落,他的目光停在她落地的地方,空曠平坦。他沒注意的是,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塊碎瓷片,沾滿了血跡,靜靜地躺在那里。
洛蕭進了房間,賀飛飛起身相迎,洛蕭寵溺地將她摟在懷中撫著她隆起的小腹問道:“飛飛今日感覺如何?”
賀飛飛將手覆在洛蕭的手上,嬌弱地說道:“臣妾已無大礙,只是不知道王妃怎樣了,唉,可能王爺平時太冷落王妃了,都是飛飛的錯,不該總想一個人獨占王爺?shù)膶檺邸?
“她是自作自受,死不了,你只管給本王養(yǎng)好身子,其他的事,本王自會解決!”洛蕭道。
“王爺放心,飛飛一定保護好您的孩子,讓他平安健康出世!”賀飛飛刻意柔聲說道。
洛蕭眉頭不自覺地緊鎖,說安之素爭風(fēng)吃醋他還真不信,對賀飛飛下手,難道是為了報復(fù)他曾經(jīng)要除掉她的孩子?這個女人,也太狠毒了!
賀飛飛見洛蕭臉色有異,一抹邪惡的弧度出現(xiàn)在她的嘴角,洛蕭雖冷酷無情,但終究虎毒不食子,他也有他自己都沒注意的軟弱,這些軟弱,足以助她毀滅安之素,只要她輕輕一點撥,以洛蕭的聰慧,安之素,你死定了!
夜深,洛蕭摟著賀飛飛并無睡意,于是起身,這個時候,他很想要一壺酒。
洛蕭輕推著輪椅出了門,賀飛飛睜開眼睛,眼中滿是忿恨。
望月閣,洛蕭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紫衣女子對月而坐,他心里有一瞬間的忐忑,快速推動輪椅,走近了,卻又有明顯的失望自心底升起,那個酷愛紫色的女子,此時正在地牢中呢,能將紫色穿得出神入化的人,曾經(jīng)他認(rèn)為只有他,他甚至想將來他奪回了他自己的東西,他要將龍袍也染成紫色,自他看見那個紫衣女子的萬種風(fēng)情,他也會偶爾為她失神,可惜,他們生來就注定勢不兩立,她為太后,他為復(fù)仇,所以,他容不得她,沒有人可以打亂他的計劃。
自身后摟住女子的纖腰,洛蕭把頭埋在她的紫紗間。
“蕊兒,為何還不歇息?”洛蕭的語調(diào)少有的溫柔。
女子回頭微微一笑,傾國傾城,輕啟朱唇道:“蕊兒想念王爺了,沒有睡意,所以到這來打算自飲自酌,王爺不是陪賀夫人去了么?怎生會在這里?”
洛蕭聽出了女子語氣中的酸澀,伸手取過女子手中的酒杯道:“本王只是為了孩子。”
“王爺這般喜歡孩子,蕊兒也可以為王爺生兒育女。”女子嘟起小嘴,撒嬌道。
“那本王今日就成全你。”洛蕭一手牽著女子的手一把將她拉入懷里,雙唇覆在女子櫻桃小口上,一手在女子身上游走。
抱著女子走進望月閣的里間,洛蕭將女子輕放在床上,輕解羅衫,淡紫色輕紗飛舞,紫袍落地,芙蓉帳內(nèi),春光旖旎。
半夢半醒間,女子恍然聽見洛蕭含糊的囈語中竟是“素素”,一滴清淚自眼角落下,她不會讓他離開她,她多年的等待和付出,只為與他白首偕老,共享盛世,她不能輕易拱手相讓,那么,勢必有人該從這里消失。
清晨,洛蕭離去時撫著女子的側(cè)臉對女子說:“蕊兒,紫色并不適合你!”
女子乖巧地點頭:“蕊兒知道了。”
待洛蕭走遠(yuǎn),女子將身上的紫紗脫下,一點一點撕碎。
許曼妙的死并沒有引起王府多少人的關(guān)注,洛蕭只是派人厚葬了她,丫鬟春嬌被安排去了廚房打雜,妙苑,就那么空了出來,只剩下破敗,似在訴說著那個女子的悲情。
王府偶爾有人夜間從妙苑經(jīng)過,隱約看見其中白紗翻飛,似女子翩翩起舞,有歌聲纏綿悱惻,如泣如訴,傳說是許夫人還念著王爺,亡魂都舍不得離去,從此,妙苑便被一把厚重的鐵鎖封了起來。
尉遲玥依舊每天給安之素送去食物和水,給她的手臂換藥,并為她輸入真氣療傷,經(jīng)過幾日的調(diào)養(yǎng),安之素已經(jīng)可以坐起來和尉遲玥說笑了。
“素素,你能告訴我當(dāng)日實情么?”尉遲玥思量了很久,終于問出了他一直糾結(jié)的問題。
“我說我沒有要傷害賀飛飛的意思你相信么?”安之素認(rèn)真地看著尉遲玥。
尉遲玥毫不猶豫地點頭:“你說的,我都相信!”
看著尉遲玥眼中的堅定,安之素有些感動:“可是,洛蕭不會相信!”
“我去告訴他實情!”
“你知道實情是什么嗎?你沒有證據(jù),我也沒有,實情就是賀飛飛懷了他的孩子,那么賀飛飛說的話才是實情,我說的,就都是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