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耀冰冷的話落,一枚銅板從馬車中飛出,打在漢子胸前,而他似是承受不住這小小銅板的撞擊,龐大的身子蹬蹬蹬的倒退幾步才堪堪站穩。
這漢子愕然的睜大了雙目,看向馬車的神情充滿驚恐。而他身后的那些個土匪們也皆是驚的各自往后退了幾步。
從側面沖出來的土匪們個個舉著大刀,根本就沒看到前頭發生的事,他們知道這隊人馬后面拉著三車東西,看起來像只待宰的大肥羊!
“車馬通通留下,爺爺們可以擾你們一命!”
“呦,想給我們當爺?就怕你當不了卻折壽!”
銘風可不客氣,劍氣一出,刷刷幾下就將他身上的衣服削成了一條條的破布,這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半天反應過來之后捂著露肉的身子,哇哇大叫的掉頭就跑。
“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為首的那個大漢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說到。
適時一陣冷風吹過,這無人的野外除了自家兄弟和這一隊人外再無他人。枯葉被風嘩嘩的吹著,有一片擦著他的鼻尖飄過,害的他冷冷的打了個激靈。
天已經黑下來了,黑裕寨的土匪們眼巴巴的盯著龍耀這隊人馬,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我們是客,來會你們大當家的,后面這三車東西皆是禮物。你們帶路,我們隨你們上山。”
“給,給,給我們的?你們為什么會到土匪窩子做客?難道你們是官,官府的人,想上我們山頭剿匪?”
龍耀正擁著夏嫣坐在馬車里,聽罷這話忍不住輕笑出聲。官?其實他是欽犯呢!
“有官會送東西給你們嗎?我們人不多!而且我之前給黑子送過拜帖。”
“咳咳,有這回事?小六子,你說說。”
壯碩漢子問了身邊一個小個子男人,這男人看著龍耀的馬車忍不住咽口唾沫,然后抬頭回答道,“二當家的,確實有這檔子事,大當家還吩咐我要好好招待貴客來著,您瞧我膽小,剛剛被貴客這一手給嚇得忘了。”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貴客了。這樣,你們隨著我上山,我親自帶路。”
龍耀沒出聲,江鼎倒是虛敬了一下。
馬車開動,夏嫣坐在龍耀身旁只覺的瞌睡,昨夜做了一晚上的夢,一大早便在馬車上顛簸,不瞌睡才怪了。
一把將夏嫣攬入懷里,龍耀輕聲道,“瞌睡就瞇一會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不用,這路顛的我不舒服。剛才那個人是二當家的?我開始還以為是個小嘍嘍呢。”
“那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但也不是個省油的,剛才他在試探咱們的實力和態度。”
“哼哼,看出來了,只不過他也只是徒讓自己難堪而已。”
二當家黑皮帶著龍耀他們在山上行了好大一會才到了寨子,寨門口有四個人把守,兩側還建了高高的哨樓。
一隊人進了寨子,黑頭從大廳中出來時龍耀正好扶著夏嫣下馬車,轉頭看到黑頭時笑著點了下頭。
“這位就是翟公子吧,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
“黑大當家的過獎了。”
夏嫣雙腳落地抬頭看向黑頭,他比之夢境中的落魄的男人壯實了很多,可臉上卻染著難以忽視的風霜,特別是那雙閃著算計的雙眸,更讓夏嫣看的心中戚然。
或許是夏嫣的看向他的視線與旁人的打量不同,黑頭心中疑惑著,卻是對她有些許好感。
“這位是?”
“哦,她是翟某的內子。”
“幸會,幸會,幾位貴客屋里請。”
這大廳倒是寬敞,正前方掛著一幅巨大的猛虎下山圖,臺階上寬大的座椅上攤著一塊完整的虎皮。
下方兩側各三張椅子,椅子中間的小方桌上放著四盤水果和茶水。
黑頭坐在主位,黑皮坐在左側,夏嫣隨龍耀坐在右邊,鐘垠、江鼎、紫影、銘風站在他二人身后。
夏嫣詫異的回頭看了鐘垠一眼,這家伙今日怎么回事?莫不是真的當暗衛當上癮了?看來等這事完了之后她得找他聊聊天。
“翟公子遠道而來,又帶了這么多禮物,想必是有所求吧?不如說出來聽聽,要是公子所求之事我這寨子做不了,那也不耽誤你的時間。”
“若是翟某說并無所求呢?我來也只是為了給你們送禮。”
“是禮單上寫的這些?糧食、酒、布匹,你一送就是三車,沒所求?逗我黑頭玩呢?”
黑頭手里拿的正是江鼎派人送來的拜帖,只見他看向龍耀的眼神帶著些審視,嘴角掛著一抹諷刺的笑。
龍耀淡然一笑,他自顧自的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水遞給夏嫣,然后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黑大當家也太謹慎了些,既然你想知道我的來意那我就說與你聽。”
說完這話龍耀看了看守在四周的土匪閉嘴不言了,執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的空,那些土匪便已經接到黑頭的眼神,魚貫而出。
待最后一個土匪關上門離去,江鼎和銘風兩人一個走至前門,一個守在側門。
“翟公子還說我謹慎,你這可比我謹慎多了啊。”
“黑大當家這人多眼雜,而我說的這些可不能被傳出去!在此之前翟某想先請問黑大當家與豹大當家的關系如何?”
“哦?你說的事與他有關?我們之間沒交情也沒仇,屬于井水不犯河水吧。”
“我這有兩個選擇,你可以選擇一個。一是鐵牛山你一家獨大,二是你們兩家結成聯盟。”
龍耀這話說完可是把黑頭給驚到了,而黑皮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
黑頭看了黑皮一眼,而后又看向似古井無波的龍耀。
“翟公子何出此言?我覺得現在我們兩家這關系就挺好,兩個我都不想選。”
“對啊,我們大當家說的對,你們來我們黑裕寨分明就是別有用心,我們為什么要呃”
早就看這個黑皮礙眼,龍耀當下眼光一閃,手中的一顆葡萄被指尖彈起,直直彈進了黑皮正喋喋不休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