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夏嫣把秦掌柜的請回去的時候夏老爺就得到了消息,這本來是打他臉的決定,但他知道以后卻是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培養夏嫣的決定。
與他想的一樣,這個女兒心性沉穩,懂得把控人心,加上聰慧異稟,就算想讓她碌碌無為也是難的吧?
唯一讓他覺得遺憾的是夏嫣只是個女兒,以女兒家的身份去做事總歸會遭人詬病!
“爹,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不如讓嫣兒女扮男裝?”
“這雖是個法子,但以后給你媒婆上門給你說的恐怕就是姑娘嘍!嫣兒啊,爹想讓你給爹發個誓!”
上一句還是笑著的,可下一句卻有恢復了嚴肅,夏嫣心中暗暗咋舌這夏老爺變臉的本事真不錯。
“爹,您說。”
“咱們家雖說有金兒這個男丁,但爹看得出來他是個不成氣候的,爹想讓你以后管理咱家的藥鋪。但是在此之前爹要你永遠是夏家的人,你的孩子也必須姓夏,換言之就是爹要你招贅!”
聽了夏老爺的話夏嫣心中頓感好笑,招贅?虧他想的出來,這個時代的男子有多在乎臉面她是知道的,有點本事的誰愿意給人當上門女婿?
甘愿上門的不是沒本事沒能力,就是好吃懶做吃軟飯,再要不就是人有缺陷,他夏老爺好意思把這種人塞給她?
就算是以前那個受盡了欺負的夏嫣都不見的會答應這種要求,更別提現在被迫的是她這個異世來的另類了。
“爹,這件事嫣兒從未想過,您容嫣兒思量幾日吧。”
“嗯,這事確實是得急不得,倒是爹心急了,這樣吧,爹給你兩日時間,兩日之后你給爹答案。”
“好的爹,若是沒有旁的事嫣兒就退下了。”
看夏嫣纖細的背影走出房門,夏老爺一雙眼睛染上了算計的神色。
這事他是想了好久才說出口的,之前他確實是真心想補償夏嫣,想給她找一門好親事,可從發現夏嫣的潛力后就總想著怎么能利用這個女兒將利益最大化。
不得不說,面對未知強大的利益,夏老爺那點剛剛冒出頭的慈父之心已經換成另一種心思。
在屋里蹲著馬步的夏嫣一臉平淡,可心思卻在怎么早日脫離夏家上打著轉,要說走的話她隨時都能抽身離開,但答應給龍耀的藥鋪就食言了。
雖然他不在乎這個小鋪子,但她夏嫣可向來言出必行啊,就算那老頭子不給,她搶也得搶到手!
還有那個夏老爺,原本以為他是真心想補償夏嫣這個女兒,沒想到啊,人性就是這么自私,有了利益驅動前一刻還疼愛的女兒也只能被當成犧牲工具!
本來按她的打算還得再過半個月才能將這鋪子拿到手,可現在她不想再呆下去了,真是看見這一家子就糟心。
不知是怎么回事,大清早出門的時候夏嫣便覺得好像有人偷偷跟著她似的,她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卻沒表現出任何異樣。
這一路夏嫣放棄了往常走的大街,偏偏往僻靜的小巷里鉆。
在小巷子里不過片刻功夫,等看似弱不禁風的夏嫣再次出來時卻見那挑眉輕笑的表情格外耀眼。
她素手輕輕彈了衣服上的一兩點灰塵,回頭看了那個躺在地上的猥瑣男子后,不屑的撇撇嘴邁步離開。
就這種貨色還想跟蹤姑奶奶她?真他么的螳臂擋車啊,不自量力!
夏嫣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背后,那個抱頭躺在地上的男子眼中滿是恨意,他看著夏嫣的背影眼神閃爍出兇狠算計的光。
穩步走在去往藥鋪的路上卻見大堆人圍著堵墻指指點點,不停的議論著什么。夏嫣眼珠一轉,拔開人群鉆了進去。
到底是來了好些日子,以前看著生澀的繁體字也都認的差不多了,只是越看那榜文的內容越是讓她心驚。
怎么可能?那榜文上畫著的人竟然是龍耀和江鼎?
麒國企圖弒君奪位的靖王爺?怎么可能?她是一直猜測他的身份,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那個勞什子靖王爺。
至于上面說他什么弒君奪位,她是不相信的,只是現下這榜文已經傳到了南方邊境,想必全國都已經將他當成叛賊一樣急欲捉拿了。
龍耀,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平安!
在人群里站了好久夏嫣這才轉身離去。
只是她走的地方不是藥材鋪子,而郊外的小竹子家。
雖然那幾日龍耀和江鼎已經盡量低調的躲在家里,但鄰里們還是會偶爾去竄個門子,若是有人把這消息傳到有心人耳朵里的話,那后果不堪設想。
夏嫣心中焦急卻也只是腳步急促了幾分,待到出了城才撒開丫子奔跑起來。
“小竹子,你們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一路跑著,待到了小竹子家門口夏嫣已經喘起了粗氣,她扶著腰顧不上敲門便直接推門而入,只是入眼的一切卻叫她傻了眼!
院子里橫七豎八的滿是尸體,鮮血和斷肢像是地毯一樣將青磚鋪滿。
這些尸體身上穿的都是兵衛的制服,想來是接到舉報來抓人的,可是他們是被誰殺的?
心中來不及多想,夏嫣急急往房間里走,小竹子和肖,肖大嫂在哪?他們到底怎么樣了?
小竹子家的房間不多,但是當她推開一個個房門的時候卻覺得這些房間太多了些。
房間里的桌椅,床柜擺設,都已經被蠻橫的損壞殆盡,光是看這場面便知道當時這些人有多囂張了。
沒有,還是沒有!最后一間屋子都看過之后夏嫣突然覺得悲痛的沒了力氣,她滑坐在地上,看著這四周的滿目蒼夷發呆。
小竹子,你們到底哪去了?你們可還無恙啊?
“夏嫣小姐,請您跟我走。”
突然眼前出現了個黑衣女子,這女子蒙著臉,但從聲音可以估摸出她的年紀并不大。
夏嫣警惕的瞇起了眼,站起身子打量她,這女人是什么來頭,是敵是友?
對面這女子既然能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面前,想來就是自己現在被她綁走都不會太過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