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充滿靡靡之音的大殿內(nèi),十幾名女子縱情歌舞,媚眼如絲,眸波蕩漾。賣力的扭動著纖腰,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要取悅殿內(nèi)的男子。
段云彥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狠灌。儒雅清逸的臉龐,已經(jīng)被一片陰戾之色覆蓋,青色的下巴上是剛冒出的胡茬。
“郡王~”身邊,一個衣著暴露,體態(tài)妖嬈的美艷女子,水蛇似的纏上他,接過他手中的酒杯,誘惑性的放在紅唇間,輕啜一口,然后湊過去,又覆上他冰冷的唇,將口中的酒渡給他。
段云彥揚(yáng)起眉,欣然接受她的侍奉,肆意欣賞著她的媚態(tài)。
女子離開他的唇,蠱惑的媚笑著,將豐滿的胸部貼上來,靠近他耳邊,呼出曖昧的熱息。靈巧的雙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著,最后,一點點滑下,再滑下……
倏地,段云彥臉色一變,猛然站起身,一腳踢開她,暴喝一聲,“滾!”
女子驚恐的瞪大眼睛,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呵呵,”主位上,陰森森的笑聲傳來,一個戴著半張鬼面,長發(fā)散開,身著黑色長袍的男子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是,鬼王。”
大殿內(nèi)的女人們盡數(shù)退下,只剩下修羅,段云彥和魑魅魍魎四大護(hù)法。
“郡王,何必為了個不懂事的賤人動氣呢。”修羅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晃動著里面的液體,“不過,身為男人,享受不了溫香軟玉,確實是一件憾事啊。”
段云彥的臉色愈發(fā)難看,咪起陰冷的眸,“鬼王,我來這兒,可不是想聽你的奚落。”
修羅一笑,嘴角提起,“呵呵,郡王,為了一個女人,你得罪了段蕭祁和段奕沉,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君無閣的閣主,你倒說說看,除了我這個百鬼門,哪還能容得下你?”
段云彥一滯,臉色已由難看轉(zhuǎn)為難堪,他咬著牙,壓下胸中那股怨氣,默默的坐下來。
“這就對了嘛。”修羅又是一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什么樣的身份說什么樣的話,千萬不要高估自己。”
段云彥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還是低下頭,“鬼王教訓(xùn)得是。”
“郡王,我以為,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滿腔仇恨,一心只想要報復(fù)才對。可沒想到,你卻寧愿在我這兒對著女人只能看不能碰的身子,也不愿意去面對你那幾個兄弟。”
修羅話中刺激挑釁的意味明顯,段云彥倏地昂起頭,恨道,“誰說我不想?這個天下,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的,皇位也應(yīng)該屬于我!可是,就算我再不甘心,我又能怎么樣?論兵權(quán),我沒有四弟多,論朝中影響,我又沒有六弟大,論實力,我又不及段子非!除了一個郡王的虛名,我什么都沒有!”
修羅笑吟吟的等著他發(fā)泄夠了怒氣,才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只要你身體里還流著皇室的血,你就有籌碼。”
段云彥蹙蹙眉,“此話怎講?”
修羅不答反問,“你那個愛江山勝過一切的父皇,最擔(dān)心的是什么?”
“這還用說,當(dāng)然是怕有人覬覦他的皇位,就算是親生兒子,他也隨時提防著。”
“那么,手握重兵的段蕭祁、得到朝中大臣支持的段奕沉、還有在外不斷擴(kuò)大勢力的段子非,他更擔(dān)心哪一個?”
“他全部都擔(dān)心。”
“對,”修羅篤定的笑笑,“他對皇位的貪戀,已經(jīng)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這三個兒子全都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呢,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全拔掉,只能忍著。所以,”他忽而收起笑容,冷冷的說,“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傀儡繼承人出現(xiàn)!”
段云彥緊緊皺著眉,將他的話反復(fù)思索,最后,不由自主的點頭,“沒錯,父皇需要擋箭牌,只有這樣,才能有借口對付所有覬覦他江山的人!”
“呵呵,”修羅又笑了,“郡王,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段云彥“騰”地站起身,目光散發(fā)出被熏染過的光澤,“多謝鬼王提點,我這就回宮去!”
修羅雖在笑,可雙眼卻寒到讓人發(fā)悚,“郡王,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就好。”
“怎么會?鬼王對我有再生之恩,我會信守承諾,得到皇位后,將百鬼門請回卿瀾朝,奉為國教,再統(tǒng)一江湖!”段云彥信誓旦旦的說,可其中真實成分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就好。”修羅偏過頭,看向四大護(hù)法,“魑,還是由你跟在郡王身邊,保護(hù)他的安危。”
魑恭敬的領(lǐng)命,“是,鬼王。”
待段云彥和魑離開,魍忍不住問道,“鬼王,段云彥值得相信嗎?”
修羅一手撐在扶手上支著頭,陰柔的笑道,“他值得利用。”
*
六王府。一連幾天,段奕沉都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肯踏出房門一步。張御和劉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了想,還是請來官璃,想她去勸勸王爺。
官璃敲了下門,隨即直接推門而入,“王爺,”
段奕沉背對著她,站在一面墻前,昂著頭,在盯著什么看。
官璃走近,這才發(fā)現(xiàn),那面墻上畫著一個嬌俏可愛笑容明艷的女子,她笑的時候,嘴邊一對淺淺的梨渦,尤其惹人憐愛……
段奕沉就站在她面前,目光柔和寵溺的望著。
心仿佛再次被刺穿,卻早就忘了疼的滋味。官璃上前,福了下身子,“王爺,妾身有話要說。”
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房間里多了個人一樣,段奕沉轉(zhuǎn)過頭,視線的焦距慢慢對準(zhǔn)。
“王爺,我爹才差人捎來話說,昨兒個,郡王悄悄入了宮,與皇上密談了近兩個時辰!王爺,你應(yīng)該猜得到郡王的目的。現(xiàn)在情勢危急,王爺怎么能為了一個女人就意志消沉!”
段奕沉邪美逼人的白皙面容,浮出一絲冷笑,“你爹倒是很關(guān)心宮中的一舉一動啊。”
官璃一怔,忙說道,“我爹關(guān)心的,只是王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