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傻呆呆的盯著她,“無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
無水依然微笑著,“不然呢?你以為會是誰,是你的趙小姐、柳小姐、還是王小姐啊?”
六年未見,明明還是嬌柔嫵媚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捧到手心里去疼。可張御還是聽出了她磨牙的聲音。這是不是代表……
“無水,你在吃醋?”他滿懷激動的問。
無水一扭頭,“天還沒黑,現(xiàn)在就做夢早了點。”
張御挑起眉梢,忍住想要大笑的沖動。女人說“不”的時候,潛臺詞一定是“是又怎么樣”!他搔搔頭,美孜孜的湊過去,“無水,你明明知道我找了你那么久,可你為什么就是避而不見啊?”
無水執(zhí)起帕子,悠哉的甩來甩去,“你每天都那么忙,忙著跟小姐們游船,我怎忍心妨礙呢?還是知趣得好。”
張御低下頭,腳踢著小石子,一下又一下,“別人我瞧不上。反正,我的娘子就是你了。”
“呸,”無水嬌嗔的啐了一口,“誰是你娘子啊?”
聽她不承認,張御急了,“那那那,你剛才明明親口說的,你是我娘子,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見他急得滿頭大汗,無水“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干嘛,你還懶上我不成了?”拿起帕子,輕輕替他拭著汗。
帶著幽香的氣息撲鼻而來,她挨得他那么近,近到能看清她眼中的笑意。
一時間,就像鐵樹開花,張御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撞得七暈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
“無水……”
無水臉一紅,趕緊收回手,背過身去,‘喂,我今天找你來,可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張御一聽,立即拍胸脯保證,“你說,是要我提親還是要我現(xiàn)在就洞房!我絕無二話!”
無水戳了下他的額頭,“想哪呢你。”
張御嘿嘿一笑,“那你說,什么事?”
無水斂下笑容,正色道,“我想見見姑娘。”
臉上的笑僵了住,張御怔怔看著她,“你……你就為了這個,才會對我……”
他要問的話,無水隨即會意,搖頭失笑。抓起他的手,突然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張御倒吸一口氣,眼睛瞪得大大的,“無、無、無水……”
無水抬起水汪汪的眸,“自從六年前,你這個笨蛋就已經(jīng)闖進來了。現(xiàn)在再來問那么多,會不會太遲啊?”
她不再掩飾的情,還有掌下的柔軟,這一切的一切,如此真實……
“張御,”
“嗯?”
“你流鼻血了……”
“啊!!!”
*
張御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在前面走著,不時的回頭瞅瞅身后打扮樸素,面相平凡的女子,“為了你,我這可是第一次做出對不起王爺?shù)氖隆!?
女子翻了個白眼,“我不過是來看看姑娘,看她過得好不好,你哪來那么多廢話啊?”
“可是……”
“沒有可是!要是真想救走她,我們君無閣早就下手了,至于讓你們六年來都風平浪靜的嘛?”
張御一想,也是那么個理兒。怎么說,也是王爺在人家頭腦不清時把人帶回來的,總有點……理不直氣不壯。
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曉曉的房門前,張御讓守在門外的人退下,“這是來給姑娘量制新衣的,你們先退下吧,半個時辰后再回來。”
“是!”
張御推開門,小聲說,“你只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我來這里接你。”
“嗯,”女子點頭,立即閃身進去。
門關(guān)上,外面腳步走遠。
“無水,”屋子里,曉曉笑吟吟的看著她,“好久不見。”
無水興奮的奔過去,激動的抱住她,“姑娘!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姑娘,我們好擔心你,經(jīng)常都念著你。我們想把你接走,可是我們,我們……”
曉曉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你們的難處,我全都理解。現(xiàn)在好了,我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不管有什么困難,讓我們一塊面對!一起守住子非的東西!”
無水抹抹淚,用力的點頭,“嗯!哦對了,”她趕緊從懷里取出幾個賬簿,“姑娘,這是你要的東西。”
曉曉接過來,拉著她進屋,“無水,你先跟我說說君無閣的具體情況。”
“好。”
仔細的聽著無水說過后,曉曉凝神蹙眉的靜默半晌。最后,重新抬起清澈如水的眸,冷靜道,“君無閣在雁國的境內(nèi),段蕭祁想對付,必須要經(jīng)過雁國的皇帝雁帝。可是,我了解的段蕭祁卻不會那么簡單。”
“姑娘的意思是?”
“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舉兵入境。”
無水一怔。
曉曉繼續(xù)說,“雁國富饒遼闊,卿瀾朝早就虎視眈眈了,以前有子非在,加上瀾帝年事已高,所有心思用在了防止兒子做亂上,所以,雁國才得以太平。可現(xiàn)在情形不同了,在這六年間,段蕭祁積極屯糧、填充國庫,為的就是等一個契機!否則,他何必要等現(xiàn)在才來決定鏟除君無閣呢?他將篡位作亂的屎盆子扣到了子非頭上,借著報仇的名義入境,根本就是想要一箭雙雕。”
無水聽得瞠目結(jié)舌,半晌,才驚訝道,“姑娘,你怎么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這還是之前那個活潑可愛,帶著她們一塊玩一塊瘋的姑娘嗎?
曉曉一笑,朝她眨眨眼睛,“當你有了真正想要守護的東西時,任何變化都不足為奇。”不管是人還是物,只要刻上了‘子非’兩個字,那就是她拼了命也要守著的!
“對了,”曉曉的神情倏爾有些落寞,低低的問,“你們找到子非的……”
無水默默的搖搖頭,“沒有,事后我們也追查過,那里的巨石太大,連段蕭祁后來也辦法移走。最后,”她握緊雙拳,咬牙切齒道,“他居然派人炸毀那里……”
就算閣主的尸首還埋在那里,也早就被炸成了碎片。當然,這句話,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
曉曉咪起雙眸,一抹寒光乍現(xiàn),“這筆帳,我會向他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