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因緣結(陰陽印)?”
這兩個并列的問題幾乎在同一時間從數個人的嘴中吐出,的確,現在無論誰,從最先發現我額頭上符號的北辰如冰,到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我自己,都迫切希望能從這幾位的德高望重、見識廣博的大師口中解答內心的疑惑。
“阿彌陀佛……”在眾人或是迷惑或是示意的眼神下,凝視著我的了然方丈低喧了聲佛號,原本無神的雙眼亮光閃閃:“萬物眾生,因緣早定,結現表象,為佛法之大乘。”
“無量壽佛……”不等我們咀嚼出了然方丈那生僻的話語的意思,驚異之色躍然臉上的鐵騎在旁開口道:“混沌生界,陰陽化雙,環印天闕,乃道法入圣耳。”
早就被繞得頭大的龍霸世嗡聲說道:“你們就別打什么啞謎了,說通俗易懂點,這符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又是怎么來的?”
“龍施主,稍安勿躁。”和了然方丈對視了眼,鐵騎道長呵呵一笑道:“佛法和道法雖形式不同,但有異曲同工之道,所謂的‘因緣結’其實就是‘陰陽印’。這樣的印記在歷史上也就在兩位尊者的身上出現過,而那兩位尊者無論是道法和佛法都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有佛道同體大乘之意。”
我愕然間,就聽龍霸世莫名地問道:“許凡這小子又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哪來的高深的佛法和道法啊?”
“哈哈……阿彌陀佛!”了然方丈雙手合十道:“此法非彼法,如若各位施主知曉歷史上出現過這種印記的兩位尊者是誰,或許就會明白過來。”
“聽你們說話就是累……”
龍霸世還想發牢騷,張仇鴻在旁輕哼了聲截口道:“老龍,你要不插嘴,道長已經把話說明白了。”
如果說龍霸世的心頭還有憷的人,那一定就是張仇鴻,他一發話,龍霸世也就只有做做鬼臉的份了。
“那兩位尊者一位是我道家宗師張三豐,另一位是佛門高僧廣賢祖師。”對著龍霸世的鬼臉,鐵騎道長微微一笑道:“只不過,這種印記也只是出現在那兩位尊者所遺留下來的舍利上而已,并沒有像許凡這樣浮現于體外。”
鐵騎道長的話讓我心頭大驚,這張三豐和廣賢可都是了不得不得了的人啊。先說這道家宗師張三豐,不說他修為多么多么的高深,就單單說世俗界的道教就是他一手創辦起來的這一條,也足以名垂千古。
再說這廣賢祖師,這也是一個傳奇人物,特別是他所生存的環境是現代化社會,更讓他的人生顯得彌足新奇。生于公元2008年,于公元2107年圓寂的他一生鉆研佛法和道法,為了拋開戒律束縛,他“五入四出”佛門,還過四出俗,出了五次家,最后一次出家竟然是在大庭廣眾的市集之處,在法華寺當時的方丈空凈大師為他剃度之后,即刻就圓寂了。
最驚奇的莫過于,在廣賢圓寂之時,原本還晴朗無比的天空突然烏云滾滾、電閃雷鳴,持續了近半小時的天象異變自然也被當時的媒體爭相報道,加上數千的目擊證人,直接將當時的廣賢炒成了“神仙”級別的家伙,畢竟那個時候,是個人都看過修真類的小說,很自然地認為,廣賢祖師是白日渡劫飛升。
“張天師和廣賢祖師?”龍霸世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不過他驚奇的不是鐵騎說出這兩個人來:“這舍利子不是佛門的專利么?難道道門中人死了也能留下舍利?”
龍霸世一問出這個問題,在張仇鴻那很白癡的目光中,立馬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那就是不應該在后輩面前表現得太無知。
不用了然和鐵騎等人解釋,張仇鴻就解釋出來了:“佛法高深的僧人圓寂后會留下舍利,這舍利就是人一生修煉得來,但是帶不走的精華。同樣,道法高深的道士羽化后也會留下這種精華的,只不過道門中人一般不稱之為‘舍利’,而稱之為‘天珠’。”
“張施主所言極是。”鐵騎道長額首道:“其實‘舍利’也好,‘天珠’也好,都只是一種能量殘留的物質形態,歷史上有不少武學宗師,在死后也有留下類似于‘舍利’和‘天珠’這樣的物質。”
聽到這,我心中暗暗心驚,以前多少聽說過所謂的“舍利”,敢情游戲里怪物會留下晶魄一類的生命結晶是有一定的根據的啊?
“聽明白了吧!”龍霸世突然轉向我和于靈等后輩,一臉鄭重地說道:“這個我是早就知道的,為了怕你們不懂,所以才幫你們問的。”
在于靈和北辰如冰忍俊不禁脆笑出聲時,望著正兒八經的龍霸世,我努力憋著笑,很配合地鞠了躬應了聲:“謝謝龍師父。”
也許我不鞠躬還好,這一鞠躬,似乎正好踩到了狗尾巴點上,立即打開了眾人笑的閥門,引起了哄堂大笑,搞得龍霸世這樣的老爺們都難得地臉紅:“咳……咳……不說這個了,言歸正傳,這佛法和道法說的應該是內家東西,在這方面張天師和廣賢大師都是名副其實的佛道同體的高手,可許凡這臭小子,也就學了武當的天衍心法,佛門的易筋經一類的功夫他可沒學,這種特殊的印記怎么會出現在他身上呢?”
急于擺脫窘境的龍霸世倒是很有條理地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眾人頓時收回了臉上的笑容,只見張仇鴻眉頭緊了又松,目光狐疑地望向我:“難道是因為吸收了眾位大師功力的原因?”
就在這時,我心頭一緊,腦海里突然意識到危險,轉瞬間身體已經條件反射般地做出了驚人的舉措,就仿佛在游戲里一般,我鬼魅般猶如施展出了“瞬間移動”,呼地閃到了站在最后的東方樸麟的身后,同時朝一個急速沖來黑影簡單地轟出了右拳。
“砰……”
“哼……”
一聲沉重的氣波碰撞聲夾雜著一聲低沉的悶哼聲響起,我只覺得體內無比雄渾的勁道非常輕松地爆發了出去,在被強力阻擋了一下后,只是微微地頓了頓,猶如奔騰肆虐的黃河遇到了單薄的堤壩一樣……只是微微地停滯了一下,立即爆發出更大的能量朝前瘋涌而出……
這時,門窗破裂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在顫抖的燭光下,我清晰地看清楚了每一片碎片的移動軌跡,同時也看到了一部分原本應該是向屋內濺射的碎片正掉轉槍口朝外濺射而出,那種碎屑四散的軌跡就像在我的腦海里放慢動作,無數的碎片的中央,我自然也看清楚了企圖攻擊我們的……東西的樣子。
對,東西……我只能這么稱呼它,在我躍出門外,更加清晰地看見眼前的生物時,我心中更是認定了這個稱謂。
這是一個體型比正常人類要粗壯一些的生物,此刻它正半跪在園子里,單肢撐地,昂首直視著我,炯炯的雙眼在月色下閃著幽幽如鬼火般的綠光,凌亂的毛發稀松地蓋住了猙獰的頭部,盆張的血口獠牙林立。
這個生物慢慢站了起來,用他那結實粗壯的手臂擦了下嘴角的血跡,這個時候我慢慢愿意用“他”來稱呼這個生物,雖然猙獰,雖然那強壯有力的雙手和雙腿都長著長長的獸毛,但是從體型和其身上那破裂的衣物來看,這應該是一個人,一個怪異的人。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怎么變得這么厲害?這兩個主要的問題帶著其他大大小小數十個問題在我腦海里急劇旋轉,這個世界在一刻對于我來說,突然變得異常的混亂和茫然。
“狼人?”繼我之后,第一個躍出來的是張仇鴻。
在我心中一驚之際,龍霸世等人相繼跑了出來,在看到眼前這“狼人”恐怖的外型時,于靈更是發出了一聲驚呼聲。
“……還算有點見識!”渾身散發出強烈的嗜血氣息的狼人承認了自己的種族,兇厲的雙眼依然狠狠地盯著我們,只要一眼,就能將他腦海里那強烈的怨恨傳遞到我心間,仿佛我們和他有著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張仇鴻臉色微微一變,即便是見識廣博如他,真正半人半狼狀態的狼人他也是第一次見過:“你為什么要偷襲我們?”
“為什么……為什么……”雙手緊握,狼人嘶吼出聲,原本看起來就丑陋的他此刻更是猙獰:“因為你們殺了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
望著眼前那渾身仿佛透著一層熊熊燃燒的黑色獵艷的狼人,剛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的我心下充滿了疑惑,這狼人是不是神經病找錯地方了,天門中人吃了飯沒事殺他兒子干什么?
“你兒子叫朗克?”龍霸世突然開口讓原本就錯愕的我更是茫然,難不成這個狼人的兒子是被龍霸世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