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出于本能,真正動起手來,鐘曉夜不懂得半點留情,招式步步相逼,皆以單純的刺客攻勢正面挑戰一個劍客。
這一戰他不打算動用刺客以外的招數,準備徹徹底底地給對方一個刺客形象。外加露面前他特地找來一個面罩將面貌掩住,便已打算能避則避。不然以后被通緝了,真得成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幾招試探性的普通攻擊下來,如影隨風竟也絲毫沒占著職業上的便宜。不過高手畢竟是高手,面對嚴峻的形式非但不慌,反而越戰越勇。
重劍突然興奮地震鳴了一下,緊跟著,竟整個劍體籠罩上了一片幽藍色的火焰。不單單在氣勢,攻擊上也有如天火相助,氣貫長虹!
劍客二轉職藍焰,物攻與魔攻雙屬性,攻擊力不容小視,附加效果也忽視不得。
見對方已認真了起來,鐘曉夜冷靜地借刺客的優勢,迅速隱匿于巖石之后。
如影隨風則趁著氣勢奮起直追,腳踏淡藍色長弧邁著全攻的走位,竟連連劈斬向堅硬的巖石。
看似毫無章法的攻擊,在大塊巖石被削落下來,并且直到落地也擺脫不了藍焰的焚燒之時,任何人都無法質疑它的威嚴了。
鐘曉夜自然看出了他的目的所在,對準前方一塊巖石飛檐走壁,直沖到筆直的半壁腰,腳下力度猛然加大,借反沖力一躍翻出了巖石圈。
一道藍色劍影緊隨其后劈下,下一秒,龐大的巖石群落竟似爆破般 炸開了一大片!飛石猛烈地沖擊著周圍的一切,剛剛逃離險境的鐘曉夜又立即被沙石席卷。
附帶爆焰屬性的藍焰,自己沒個靈盤守護還真不好對付。不過其效果這么大,也只因巖石堅硬特性的作用放大了其效果。若換做樹木,頂多劇烈燃燒罷了。
想著,鐘曉夜連忙辨清方向,立刻將陣地向附近的一個地圖,暗夜叢林轉移。
“前輩,這就想逃?”如影隨風半掛著劍從沙塵中追了出來,雖然也沒能躲過剛才的波及,
可即便有傷在身,如影隨風依舊不停歇地硬撐著揚起重劍,藍焰一時間覆蓋至全身,另一強大技能爆裂斬,強勢出擊!
極廣的攻擊范圍怕是躲不過,鐘曉夜以一巖石為中轉敏捷地反身一劃,方向轉回如影隨風正面時,一腳以巖石為踏板向后一踏,加快了向前沖擊的速度。
同一時間,一個紅黑色交染的利爪外罩悄然攀上他的手臂,直接附在雙刀之刃上,碎裂爪技能首度施展身手!
“二階攻擊!”同一判讀同一時刻出現在兩人頭頂。
只見重劍被雙刀以交叉八爪之勢死死卡在中間,竟然沒有體現出劍客的強沖鋒的優勢。
“黃毛小鬼,前輩不妨教你一課。刺客的后退不是逃避,而是進攻的前兆。”面對同樣占不到便宜的局勢,鐘曉夜淡定的優秀品質從未改過。
如影隨風卻也不服軟地傲然一笑道:
“叫你一聲前輩,不是認為你又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你比我老!”
頃刻間,劍身上的藍焰突然躁動了起來,爆焰屬性此刻才真正地發起威來。
大難當頭,鐘曉夜卻依舊不以為然,仿佛要將老前輩的深沉穩重吃定了似的,悠然譏笑道:
“還真是小孩子。”
劇烈的爆焰牽動整個劍身,都有節奏地震動了起來,卡在劍根三分之一處的雙刀也漸漸開始招架不住,幾度險些被彈開。
勝利眼看將要降落在如影隨風一邊。忽然之間,雙刀猛然收力,自然地向兩側一攤刃面,任憑劍鋒狠狠地劃過利爪外罩,一路披著橙紅色的火花直劈下來。
就在劍尖即將斬向鐘曉夜胸前時,卻突然失重地歪斜向一邊,竟嚴重偏離了軌跡。
利用利爪對劍鋒的阻力改變爆焰的震動節奏,節奏一旦被打亂,暴走的頻率可不是面前這個小鬼能駕馭的。
“嘭!”一聲突如其來的爆鳴聲,在黃土之上炸開血紅的一片……
有些踉蹌地步入叢林間,鐘曉夜一把將臉上的面罩扯了下來,大口呼吸著周圍的氧氣,一身鎧甲多半被烤焦,他只好換下另一件較低品質的鎧甲先將就著,順便一同把手臂上的傷處理了。
之所以搞得這么狼狽,還真是拜如影隨風那小鬼所賜,臨敗在即,竟不惜引爆藍焰,自殺似的將自己包裹在藍焰中,還險些拉下鐘曉夜共赴黃泉。
危機之時,鐘曉夜只能啟動了靈盤守護技能,也顧不上那小鬼看沒看見,活下來才是最主要的!
著也算間接導致的死亡,雖有PK做中介,但他的灰色經量還是上漲了一截,直奔黑斗士四級而去。現在看來,也算個好事吧……
“死夜叉,被誰給烤了!這么狼狽!”偏偏做著虧心事之時,被此刻最不愿意聽到的聲音打斷,鐘曉夜腳下不穩,差點摔坐在地上。
循聲而去,聲源處果然看到凌寒獨艷那張偷笑的嬌艷面容,真是在哪都能遇到她啊!
“我不是說過要來這練級的嗎,干嘛一見到我跟撞見了鬼似的。”凌寒獨艷不滿地一撇嘴,反倒添了幾分嬌美可愛。
“說來還真是撞見了個‘小鬼’。既然要去地牢,一起走吧。”鐘曉夜一邊岔開話路,一邊暗中處理傷口,一心三用都有了。
“呦,剛才還公務繁忙呢,這會怎么又閑工夫了?你哪位地下女友呢?怎么不帶來給我瞧瞧。”凌寒獨艷依舊嘴不饒人。
相處了這么些日子,鐘曉夜也算摸清了她的脾性,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無奈地一攤手,鐘曉夜便轉身在前面開路了。
誤打誤撞地跑入暗夜叢林,地牢就在不遠處,放眼望去,一個黝黑的傳送點正靜臥在灌木中間,那便是入口了。
“有自信到這里獨闖,想必有什么通關秘籍吧?”鐘曉夜問出之前在意的密道。
“……既然是我邀請你在先,給你分點甜頭也無妨,跟緊了。”凌寒獨艷玉手一揮,示意鐘曉夜跟上來,便縱身跳入地牢之中。
眼前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空氣中飄散著渾濁的發霉味和腐爛味。四周堅硬的石墻雜亂地掛著各類刑具,銹跡斑斑的表面至今還沾染著可疑的暗紅色污漬。
突然,一聲凄慘的尖叫聲傳來,迎面便見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穿著襤褸的長褂,披散著遮面的長發,勾著雙爪,像男版貞子一樣直奔兩人撲爬過來。
正常人的第一反應便是連忙拔出武器應戰,不過這兩位可謂地牢的常客了,自然認得出這貨其實是地牢的NPC。如果誤殺了不但得不到經驗,連任務也接不著了。
“我是地牢的看守 人,兩位到此有何貴干?”貞子NPC扯著暗啞的嗓子冰冷地問道。
“我們是老劫囚,救一個老朋友的,能順道幫上什么忙嗎?”凌寒獨艷熟練地脫口而出。
劫囚……正常人都會說迷路誤入吧,不過觸發的任務都是一樣的。
“自從我被主人遺棄在這里做看守,已經過去了三千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一個個都說要破了地牢關卡,可都是活著進來躺著出去的。”
“你們若有能耐,便到牢底去見我主人一面吧,然后……”
NPC突然厲笑了幾下,披面的長發透開一條縫隙,一個布滿血絲的干枯眼球隱隱約約地顯露了出來,甚是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