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烈索城鎮】是亙古大陸距離凡間主城不遠的一個小城鎮,靠近主城就等于擁有了出眾的資源和人氣,所以這里的玩家流動量很大,人數帶動了許多商貿與團體,使得這里越發繁榮。
不僅如此,這里還是進入【信條制約】駐地的唯一一個途徑;因為佐羅只開放了【奇烈索城鎮】的傳送點權限,想用其他方法進入,就只有從城鎮向東徒步穿過十幾公里的【巫師森林】,然后突破駐地圍墻。
“嘩~”
光芒褪去,我已經站在了【信條制約】的駐地傳送點上,環視著那簡陋的駐地不由得一陣詫異;本以為名聲在外的【信條制約】也該有個像模像樣的地方,可現實和我的預想實在有些天差地別。
破落的房屋,簡單的圍墻,空曠的崗哨,各式各樣游蕩在駐地中的玩家。
簡直就是游戲里的貧民窟。
恰好身旁走過一個瘦弱的紫發妹子,我清了清嗓子禮貌的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們幫主在哪里?”
紫發妹子停下腳步,歪著眼睛看了我一眼,隨后就是一陣嗤笑:“想知道啊?給我一百個金幣就告訴你。”
???
就這屁大個地方問個路,你居然要一百金幣??
你看我手里這把長戟像不像一百金幣?
你把腦袋拿過來,我先拍他個十萬的??
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我直接繞過這個小財迷,準備自己去找找看。
“噗嗤!”
“MISS”
一把匕首軟綿綿的直接扎在了我的后腰處,卻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我疑惑的轉頭,卻見那個紫發妹子驚慌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轉身拔腿就跑。
我就這么一臉懵幣的看著她,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第一次來吧?”
身后傳來一個成熟的男性聲音,我轉頭看去,一個留著一簇彎曲劉海的金發小哥正慢慢的朝我走來。
我點點頭,卻沒有對他表示過多的友好,剛才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妹子都能背后捅我刀子,鬼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有這個毛病。
他察覺到了我的敵意,索性將手中的匕首收入腰間的匕首鞘,主動伸手示好:“歡迎來到【信條制約】,我叫艾迪森;放心吧,我可沒有她那種卑劣的習慣,我來這里只是為了鍛煉自己而已。”
聽聞他如此說道,我稍稍放下了些敵意,伸出手回應著他的禮貌,但眼神依然不敢輕信。
“你是來找佐羅的嗎?”他聳了聳肩,似乎對我如貓護食般的警惕有些無奈:“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想加入這里吧?那你找他可沒用,你需要先擊敗一個……”
“不不不,我并不想加入這里。”我擺了擺手,嗯哼著編了個簡單的理由:“只是…出于仰慕,你懂得,就是想見一見真人,然后…那個…拍個照什么的,對,就是這樣。”
很明顯,艾迪森對我的話基本不信,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但他并未拆穿我拙劣的謊言,而是伸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屋子。
“他通常就在那間屋子里,但基本沒人愿意靠近…,因為誰也不敢確定上門拜訪的時候,他是不是正手癢著準備殺死某個倒霉蛋。”
我靜靜的聽著他說話,然后視線被一個引人注目的東西吸引著,而后我一直保持著環視,最后慢慢挪向面前的艾迪森。
“怎么了?”他看著我走神的表情,有些疑惑。
我沒有理他,只是在安靜的看著那個圖標掩耳盜鈴的繼續靠近,最后在那個隱身的家伙對艾迪森發起攻擊的時候一把伸出左手,將拿著匕首的嬌小手腕緊緊握著,然后拎著那支胳膊提起在半空。
“該死的!你放開我!!”
狗改不了吃屎,有的人同理。
我手里抓著的就是剛才那個紫發妹子,此刻她正怒氣沖沖的瞪著我,就像一只虎視著獵物的貓咪。
艾迪森被我突然的出手驚了一跳,但轉過身看見這個紫發妹子,瞬間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哦吼,我的老天!喬伊,你真不該打我的主意。”
“要不是這個家伙搗亂!我一套就能秒殺你!”紫發妹子沒有任何服軟跡象,依然怒氣沖沖的咆哮著。
“是嗎?”艾迪森說罷,輕輕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匕首。
“艾迪……”
眼見情況有些不對,我趕緊松開手想要勸阻,可話剛說一半,艾迪森就已經遁入隱身。
下一秒,紫發妹子的喉嚨就已經被艾迪森刺穿,變成了白光飄散而去。
我看了看遠去的白光,回頭看了看正在擦拭匕首的艾迪森,越發茫然。
“真是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說不定真要被她得逞。”他點點頭感謝著我的助人為樂。
很難想象,一個帥氣的陽光男孩能如此面不改色的殺死一個較弱的妹子,而且還能微笑著擦拭匕首血跡,同時對他人的幫助表示感謝。
…就像是…一個紳士殺人狂…
我耐不住好奇,還是有些失禮的問道:“艾迪森…,看得出來她和你根本不是一個級別,沒必要這么殘忍吧?”
“不,這就是這里的規則,所以通常情況下我也不愿意待在這里,只不過今天要回來給NPC交任務,所以才……”
“噗嗤!”
話還沒說完,一把忍刀突然從艾迪森口中穿出,鋒利的刀尖自后腦進入,直直的停在我面前。
艾迪森大張著驚訝的嘴瞬間掛掉,連喊叫一聲的時間都沒有。
等我緩過神來我才發現,居然是神行疾風。
他抖掉了刀上的血跡,似乎對艾迪森的態度有些不滿意:“不愿意待著,就滾。”
……【信條制約】果然名不虛傳,才聊幾句天的功夫,我就眼睜睜看著兩個人接連死去……
……而且就在他們所屬幫派的駐地里,還是被同一幫派的兄弟姐妹親手殺死……
不過神行疾風并沒有對我動手,而是收起忍刀靜靜的注視著我:“找佐羅么?他現在就在那間屋子里。”
我揣摩不出這家伙話里什么意思,只能一邊保持著對周圍的警惕,一邊客氣著:“哦哦,謝謝了…,咱倆的對決希望你別放在心上,無奈之舉,而且我有些勝之不武。”
“善于利用環境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他倒是還挺通情達理,并沒有和我算舊賬的意思。
“哦…,那,再會吧……”我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向著艾迪森指著的屋子走去。
“你是想取締三魔的位置么?”
“不,我對你們的位置不感興趣。”我打斷了他的胡亂推測,聳了聳肩,表現得盡可能輕松。
“是么,很可惜呢……”他有些失落,但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在周圍玩家敬畏的目光中朝著駐地傳送點走去。
我慢慢走上屋子的臺階,每一步都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響,同時也在高度戒備著,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而當我邁步走向這間屋子時,就連周圍的吵鬧聲也降低了許多,我能感覺到背后有無數雙炙熱的眼神在盯著我;而且那感覺并不是一種危機感,更像是一種被人懷疑且難以置信的凝視。
站在屋門口,我伸出手輕輕扣響了木門。
里面傳出一聲回應,那聲線我記得清楚,是佐羅。
“請進。”
推開門,里面的布置很簡陋,就像是童話故事里森林木屋中的結構。
一張木桌,上面擺著一個燭臺,旁邊是七八個椅子,再然后就是墻上的各種油畫。
佐羅就坐在桌子側面,正伏在桌子上用羽毛筆寫著什么。
我直直的走到桌子的邊緣,雙手支在桌面上:“佐羅先生,擊敗三魔就有和你談判的權利,對吧?”
“是的,星宇先生,你說的很對。”他平靜的回答,卻不曾抬起頭看我,也不曾停下手中的書寫。
“那好,”我邊說著,邊將擊敗他們幾人的截圖投放在一邊的墻上,“我已經達成了這一條件,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他們來當面對峙。”
佐羅擺擺手,禮貌的示意我坐下。
“不用了,沒有什么證據比神行疾風親口告訴我更有可信度,你確實達成了這一條件,現在你就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他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雙手十指交叉,微笑著抬頭看向我。
我攥著拳頭,讓自己保持平靜:“那我要你放小丑皇走,不能再約束他留在這里。”
“哈哈哈…,星宇先生,看來你是誤會了什么”,佐羅笑著,對我的提議沒有絲毫詫異:“我從沒有約束過他,是他自己主動來這里的。”
他荒謬的說法登時激起了我的怒意,我“蹭”的一下站起身,手中瞬間抖出【星空】,嗡鳴響徹整座房間,回音激蕩,明晃晃的戟尖就抵在佐羅的頭頂。
“欺騙不是好習慣,佐羅先生……,如果你想繼續保持虛偽的模樣,我不介意在這里讓你英明掃地!”
“星宇先生,能聽我講個故事么?”相比于我的暴躁,佐羅就顯得格外優雅從容,他只是慢悠悠的坐在椅子上,邊說著邊從背包里取出兩杯咖啡,并將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份淡定。
佐羅的松懈讓我無法繼續保持敵意,我收回武器,慢慢坐回位置:“很抱歉,我有些急躁了……,請說。”
他愜意的擺了擺手,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沒關系的星宇先生,誰都有上頭的時候,不是么?”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輕輕端起咖啡杯子,送到嘴邊輕抿著。
“那,我就給你講一講,提線木偶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