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事情如此的難以置信,但是現實卻是真真切切的擺在面前,任何想要逃避的想法都顯得如此無力。
“因為受害人在遇害前曾與你們有過接觸,所以我們要走一遍審訊流程,到時候問什么,你們如實去說就好,只要你們幾人的描述能夠對的上,那么事情就不會牽扯到你們?!?
畢竟是事件的接觸者,所以我們四人要按照老姐他們方面的規矩來服從安排,而老姐也特意叮囑了我一番,生怕我們幾個尚在學校的小青年遇到這種事情慌了神,哆哆嗦嗦的反而會無事生非,顯得可疑。
……
等簽完字出來后,已經快要十二點。
雖然我有些擔心他們三個會緊張說錯話,但是他們幾個倒是還算爭氣,所以事情卻要比我想的要樂觀許多,一切順利。
而老姐本來是要帶著我們去吃飯的,結果因為案件事情的忙碌,也只能給我拿了兩百塊錢讓我們幾個自己去吃一些,然后就是要把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做好,并且盡量不要遠行,隨時做好配合公安方面進行調查之類的叮嚀。
某快餐店內。
我們幾個人手捧著可樂漢堡,邊吃著,邊聊天,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么我們也就不愿再去接觸這個話題,一想到活生生的樂觀勤勞的司機師傅遭到這種大難,不論是誰的心里,肯定都不會太好受。
“瘦子,你們那邊的事情怎么樣了?”撇開話題,我想起了他們上午去忙碌的事情,便轉頭詢問著瘦子。
“沒事兒,就是獎學金下來需要一個有效的卡號,我們當時都沒有留,所以要去補一個?!?
瘦子邊說著邊拿起兩根薯條放進嘴里,然后把一小包番茄醬全部擠進嘴里。
看著瘦子面前滿滿堆著的番茄醬包,我絲毫不覺得詫異,雖然買一個中份薯條,然后能要到十五包番茄醬的舉動,在別人身上算是極度夸張,但是放在瘦子身上,卻顯得如此平淡無奇。
“你們精神頭可真好,昨天我和阿六下線以后你倆繼續玩了那么晚,今天一點都不困???”
看著睡得格外早的阿六,那迷迷瞪瞪的狀態。
再看看瘦子胡子兩個熬了半夜的人,那生龍活虎的樣子。
我不免對他們兩人的種族產生了巨大的懷疑,同樣是人類,為什么差距就能這樣大。
聽聞我此般詢問,胡子來勁的從口袋里掏出幾袋咖啡粉捧在手上,臉面一本正經的端正了姿勢。
“喝了胡茬牌咖啡,腰不酸腿不疼;上樓搬磚抬鋼筋;下鄉鋤田挖糞坑;攥拳能打魯智深;提腳能踩風火輪!”
沒等胡子的才藝表演結束,我和阿六趕緊蹦起身,拿著漢堡坐到了另一旁的座位。
因為周圍那眾人憋嘴的嫌棄眼神,實在是讓我們難以忍受…
“唉唉唉,多才多藝不是罪,你們不要太自卑!”
這倆腦子里進水的傻缺端著餐盤直接追了過來,把我和阿六擠在了座位里面。
“你倆知不知道,我和**昨天晚上干了件什么大事?”瘦子的嘴依舊沒有停下,嚼著東西邊故弄玄虛。
阿六慢慢的吸著可樂,帶著鄙視的眼神看著瘦子,“你倆,連夜下鄉鋤田挖糞坑去了?”
“比這個偉大多了,我和**昨天爆了個野生的白銀boss!”
瘦子壓低了聲音,臉上那皺起的眼角紋更使他那小人得志的笑容顯得越發生動。
“我去!真的假的?什么boss?”
話題一轉,轉到了我們都感興趣的地方上,畢竟不管是什么游戲,只要沾了boss這個名詞的邊,都難免讓人會和奇珍異寶,神兵利器等夢寐以求的好寶貝聯系起來。
“說出來還怕你們不信呢!我跟**正接了個任務,要去找幾個特定怪打一些任務材料,結果在一處石洞里發現了一只叫污巖獸的BOSS,打死以后出了個黃金匕首!”
“那怪物個子有老牛那么大,渾身堅硬如鐵一般,也就是**這防御無解,把很多boss的強力攻擊都給抗了下來,我才能把輸出打出去,要是換做別人,還真不一定能抗的下來?!?
正在興頭上的瘦子并沒有終止自己的敘述,而是繼續饒有興趣的形容著他倆當時的驚險場景。
窗外車水馬龍依舊,人群熙熙攘攘不變。
“不好意思各位,打擾到你們很抱歉,冒昧的問一下,你們,也是在討論,稱王這個游戲么…”
正當我們嘻嘻哈哈的時候,一支清秀的手從我后面伸了過來,輕輕的碰了碰我的肩膀。
“嗯?”
轉頭看去,一個戴著眼鏡,五官還算端正清秀,但是樣貌并不算多么靚麗的女孩子,在羞怯的看著我們幾人。
“唉?難道這位老妹兒,也在玩這款游戲么?”
胡子咧開大嘴笑著問道。
雖然胡子一片好心,但是他的熱情卻完全無法掩蓋住他的狂放,妹子在看到胡子正臉的那份狂野后,頓時身體后傾了一些,本來就文弱的表情更多了一些膽怯,仿佛搭訕到了可怕的人一般。
“抱歉美女,我們朋友有些不拘小節,如果嚇到了你,我替他向你道個歉,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阿六發揮了他出眾的親和力,站起來微笑著緩解氛圍,而這個妹子在聽到阿六這番善解人意的話語之后,表情也算是自然了許多。
“就是就是,老妹兒別介意,我們都是好人吶!”
胡子撓著頭想努力表達出一些和藹的意思,但是先天的條件實在是局限了他的情緒表現,五大三粗的形象搭上他生硬的動作,反而更像是可怕的土匪頭子。
“美女,你剛剛問我們是不是在玩稱王,難道,你也是?……”我轉過頭有些小驚喜的詢問著,能在同樣的愛好上又一個異性朋友,這可是我們求之不得。
胡子則是表現得很細心,伸出胳膊把瘦子一把拉到了自己邊上,這樣就空開了阿六旁邊的位置,好讓妹子來這邊坐著聊天。
阿六順手接過胡子的暗示,用手擺出很禮貌的請的姿勢,“要是美女不介意的話,不妨來這里坐,咱們幾個志同道合的人碰到一起也算是緣分,這樣咱們也能一起聊聊感興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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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帥這個東西,很多時候還是好用。
妹子看到彬彬有禮的阿六擺出這樣的邀請,笑瞇瞇的說了聲好,提著自己的小包過來阿六身邊坐了下來,而且剛剛警惕的姿勢也放松了很多。
“服務員,這里加一杯草莓奶茶?!?
阿六打了個響指,禮貌的點了一杯飲品。
“謝謝?!?
妹子也沒推辭,很開心的道了謝。
剛剛側面沒能看清妹子,現在坐在我們正面,也算是看到了妹子的全貌。
膚色不算多白,但是很健康,皮膚也很好,穿著一條剛剛過膝的休閑短褲,上身穿著一件粉藍相間的短袖和一件在胸前系了疙瘩的白色迷你坎肩,烏黑的馬尾辮則緩緩流淌在左肩上。
雖然樣貌并沒有小玲和我老姐那么讓人著迷,但看起來十分的親善和端正,而且衣服的搭配也說不上來哪里好,但就是莫名的讓人感覺十分得體。
“請問美女,怎么稱呼?”
很讓我詫異的,是瘦子居然沒有了剛剛那小人得志的表情,而是微笑著一本正經的問著妹子問題,很自然的吸著可樂吸管,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乖巧模樣。
“emmm…,我叫段玉,砍成三段的段,玉石俱焚的玉?!?
呃…
列舉成語來解釋名字的方式不少見,但是列舉這么剛烈的成語,還真是讓我耳目一新。
雖然妹子不善聊天,但是在阿六與瘦子這一對情圣+話嘮的組合下,我們的討論進行的反而出乎意料的愉快。
而段玉妹子短暫的聊了片刻,因為有事要回學校去,我們也就不便多留,只是在最后臨走的時候給妹子留了阿六和瘦子的聯系方式,方便以后一起在游戲里組隊。
目送著小玉坐車離去,瘦子頂著滿腦袋的黑線轉過頭凝視著阿六。
“六,你捫心自問一下,你這么花心且膚淺的性格,換做別人都不一定能容忍你,但是你瘦哥我是不是一直給予你支持與鼓勵,在愛情觀和生活上方方面面的照顧著你!”
“瘦子,這唱的是哪一出???”
阿六明知故問的瞇著眼笑著反問道瘦子,剛剛那還充滿溫潤氣息的嘴角,此時卻分明的帶上了一絲尖銳與詭異。
“咳咳,六啊,你看,你瘦哥我也老大不小了,是吧!太優秀的咱也高攀不上,差一點的嘛。嘿嘿,自己肯定也不太愿意哈!人嘛?。?!這輩子不就靠個‘緣分’二字來看機遇么,所以說哈,碰到個合適的,也挺不容易的,你說是吧?”
瘦子攬著阿六的肩膀嬉皮笑臉的,瘦小的身軀與阿六修長的高個子形成難以形容的對比,宛如一叢垂死的枯枝掛在茂盛的向日葵上般,充滿了不和諧的感覺。
“你看你看你看?。。∵@個人渣的嘴臉表現的是如此的骯臟??!”
阿六還沒吭聲,胡子卻指著瘦子開始了陰陽怪氣的調侃。
“看見人家姑娘漂亮優秀,就一副垂涎的荒誕模樣;咱們和人家才剛剛認識不到半個小時啊?。∧憔尤欢家呀浽谀X海模擬出你們婚后帶小孩的生活了!你你你你!你簡直是個畜生!”
瘦子回頭看了看已經不見的出租車,轉過頭看了看胡子。
“**,我拿性命擔保,認識了絕對有半個小時多!”
這個臉皮論噸稱的爛人,居然順流而下的側面承認了自己那無恥的腦補。
“看見了么,鄙人就是看出了你這副卑鄙的心思,才故意給人家姑娘留個聯系方式,這是一位紳士對女士最起碼的保護,和你這目的不單純的二傻子性質上有著天壤之別!”
阿六接過胡子的言辭段落,順勢很臭不要臉的給自己的臉上貼了一發24K純金臉皮。
“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么,你對得起小玲么?”
“唉?我可沒有對不起她啊,我又不是偷腥惹草,只是間接的保護某個女性不受你這小人的非法侵害而已?!?
……
打鬧一番,我們還是回到了熟悉的學校,并且去校長辦公室對事件進行了一些詳細說明。
而校方也口頭表示,會在我們遭受社會侵害的時候,予以我們正當的校園保護,然后就是一些讓我們不要影響學業之類的鼓勵話語,隨后我們便徹底算松了一口氣,回到了宿舍里。
“呼~~~~~~~~?。。?!”
四聲不約而同的出氣聲響起在四個床鋪上,一天的奔波加上多方的見面與審查,讓我們幾人已經精疲力盡,身心疲憊。
瘦子和胡子的床鋪上,片刻之間就已經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熬夜帶來的疲倦,突如其來的席卷了他們憔悴的狀態,奔波后瞬間輕松的巨大反差,讓他們那已經儲存了很久的疲憊感,爆發出了很高效的強制睡眠效果。
而一整天都在思考的我,反而在此時顯得如此的清醒。
自游戲開售的那天起,我們本來稀松平淡的校園生活,忽然多出了很多讓人措手不及的生活橋段,換做是誰,都會不由自主的去思考些什么東西。
盡管我略顯敏感的有了細微的察覺,但是依舊只是停留在質疑的階段,而再具體一些的東西,我自己還尚在模棱兩可,更不要說有一個清晰的思路了。
正這樣思索著,同時身體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一下,游戲頭盔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順手捧起頭盔在面前,借著外面逐漸稀薄的光線,我擦拭著頭盔上那幽穎的紋路。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沒啥頭緒,那就不能把美好的當下浪費在未知的以后上才對嘛??!
我一邊自欺欺人的自我調侃著,一邊把頭盔緩緩的扣在了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