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軍閥爭天下,江湖幫派爭信仰,無論是天下還是信仰,其中都包括著無數的利益;國主要吃飯,幫派大佬也要吃飯,而且還要養活一大堆跟隨他們的人。因此,每逢亂世,再與世隔絕的江湖幫派都會牽扯到天下紛爭中,只為天下一統后,為自己的門派找到靠山,而不會被滅于戰火之中。
象赤魏軍這樣的小團體都是派系林立,何況是禪宗這樣的大門派,禪宗的根基在后晉國的“普陀山”,又有五臺山、少室山、峨眉山、天臺山,稱為禪宗五山;在這五山的基礎上,又分為白馬詩、枯木寺、廣濟寺、開元寺、塔爾寺、扎什倫布寺等等共十八座禪寺。
天下僧眾數百萬,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后漢滅佛運動,令天下僧眾極為憤怒,管轄后漢的“天臺山”禪宗在背后推動后漢反叛勢力,致使后漢陷入戰火之中。但天臺山禪宗的做法,又損害了后漢諸多幫派的利益,因此就有后漢幫派開始暗中相助后漢國。
為了分攤天臺山在后漢國遭受的壓力,禪宗總部的大佬開會制定出一個名為“移花接木”的計劃;其計劃的核心就是將后漢國的幫派注意力轉移到另一個地方,而能夠吸引天下幫派的東西并不多,流傳數百年的“邪帝舍利”就是不多中的一個。
禪宗將“邪帝舍利”現世的地點放到了瀘州,原因有三,其一是瀘州駐有后唐大軍,如此多天下幫派涌入,勢必引起后唐國的關注;其二是瀘州的赤坦旦、強擼灰煙滅、今日不淫詩都是瀘州駐軍將領,必會維護自己在瀘州的利益;其三是瀘州乃四戰之地,交通方便,天下幫派可以快速到達。
世間的事,無奇不有,禪宗只是想營造一個假的“邪帝舍利”現世,卻不料李綺雪在“殤公山脈”發現一個秘室,里面居然真的有邪帝舍利;李綺雪將情報送回禪宗時,消息被后唐元帥郭崇韜截獲,郭崇韜遂派獨孤望前去追殺李綺雪。
“我猜測邪帝舍利應該是被獨孤望截獲,而郭崇韜卻不動聲色,仍然派你出兵圍剿,其意圖是造成邪帝舍利被你所得的假象;此事無關陰謀,只是順水推舟,你運氣不好,成了替罪羊。”準勃使輕笑一聲說道。
被人栽贓,赤坦旦并不動怒,他思索的是郭崇韜取到邪帝舍利做什么;郭崇韜的修為并不高,他是很純粹的官員npc,修習武藝也只是強壯身體,他的重心仍然是放在官場上,而不是江湖上,那么,邪帝舍利對郭崇韜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但郭崇韜明知此物對他無用,卻仍然搶到手里,且把名頭按在自己頭上,郭元帥這是想干什么?
消弱自己?赤坦旦否定這個推測,赤魏軍雖然占有楚縣一地,但若是沒有后唐做為依靠,一切仍然是水中鏡月,只有后唐強,赤魏軍才能夠安定的發展。若是想削弱赤魏軍,根本無需什么陰謀,只需尋個錯,上公文彈駭赤坦旦,后唐國主一道旨令下來,就可以免去楚縣赤魏食客的官職,何必搞那么多的花樣。
因此,赤坦旦懷疑郭崇韜在下一盤棋,這棋里要絞殺的人,將是涌入瀘州的江湖幫派人物;至于準勃使說郭崇韜把邪帝舍利被自己所得的名目按在他頭上,赤坦旦卻是不怎么相信,至少現在為止,也沒有消息說赤坦旦獲得邪帝舍利。
交情歸交情,大德圣僧準勃使始終是禪宗的弟子,這家伙的話有些不盡不實,赤坦旦原想套出李綺雪進瀘州的意圖,然后跟準勃使聯手做上一票;現在看來,合作似乎不可行,赤坦旦露出笑容,伸手朝準勃使的肩膀拍去,邊說道:“大德,有空去我楚縣喝杯酒嗎?”
準勃使在赤坦旦的手即將觸碰到自己左肩時,肩膀一沉,整個人朝左橫移而出,避開赤坦旦暗含有“烈焰掌”的手,笑嘻嘻的說:“楚縣啊!聽說被今日不淫詩屠了城,沒有美女喲!你知道,沒有美女的地方,小僧是從來不去的。”
赤坦旦的笑容更加熱情,腳下浮現一朵荷朵,貪花九步輕功施展而出,在荷朵浮圖中,迅如鬼魅般的朝準勃使移去,嘴里說道:“誰說沒有美女?素菲清正在楚縣大牢里坐客,你不是很仰慕她嗎?”
準勃使身形一蕩,與赤坦旦再次拉開距離,并且毫不停的留的朝遠處遁去,聲音遠遠的傳來:“坦旦兄,做人不厚道啊!我放這么猛的料給你,你居然想抓我去牢里喝酒。”
聲音漸漸消失,赤坦旦的笑容消失,眼睛瞇成一條線,手輕輕的撫/摸腰間上的“末世天策玉佩”,“移花接木啊!嘿嘿,到底準勃使這魂淡要移花,還是禪宗真的要移花呢?邪帝舍利出現在殤公山脈,我擦,這玩意兒明明是在金陵郡國出現的,而且時間還要拖后,哪里會這么早出來。”
憑借漏洞大全日記里的信息,識破準勃使的謊言,卻是無助于赤坦旦了解禪宗的計劃;或許“移花接木”計劃確實存在,但卻是跟邪帝舍利毫無關系。倒是與后漢國內的局勢有所牽連,禪宗應該確實是想轉嫁后漢國所承受的壓力,但問題是,后唐跟后漢之間還隔著后晉,想要嫁接壓力,最佳的接木者應該是后晉,而不是后唐,那么,禪宗為什么會選擇后唐?
以往碰到這些問題,赤坦旦會直接返回赤魏軍,召集赤魏高層開會,但此次無機的表現,讓赤坦旦很失望,再加上道碑幻殿、沐繼吉等人的行為,赤坦旦就不大愿意將此事帶回去討論;赤魏軍高層拉攏npc食客,其實是一大敗筆,這些食客全是效忠于赤坦旦,無論食客們跟俠客們走得多近,赤坦旦一聲令下,就可以免除食客的官職,推自己看中的食客上位,所以,在位的食客們無論是從哪一方面考慮,都只會選擇站在赤坦旦一方。
正是基于這一點,無機等人拉攏食客時,王遠齡、李巖等食客早就悄悄的跑來告密,而赤坦旦就讓他們與這些俠客合作,再將俠客們的情報傳達回來;對于赤魏軍的掌控,赤坦旦是極為穩固的,三千名赤魏軍團成員,將近六萬的楚縣俠客,倒是有些不易掌握,但這影響并不足以讓赤魏軍分裂。
赤坦旦徑直前往瀘州城刺史府求見郭崇韜,今日不淫詩與強擼灰煙滅不是天下揚名,求見刺史大人有時還被拒絕;赤坦旦則是求見一次準一次,此次也不例外,郭崇韜很快就請赤坦旦入客廳上坐,待仆人奉茶退下后,赤坦旦也沒有拐彎抹角,將與準勃使會面所聽到的內容,挑減一番后告知郭崇韜。
“邪帝舍利?”郭崇韜聽到這個物件名字時,臉色居然陰沉下來。
赤坦旦心中一突,“尼瑪,莫非獨孤望私吞了邪帝舍利?拷,我光想著此物對老郭沒用處,卻忘了此物對獨孤望這種武林高手是極度有用處的。”
“來人,將獨孤衛長請來。”
約十來分鐘后,仆人匆匆跑進匯報道:“元帥,四處皆尋不到獨孤衛長。”
“啪……”,郭崇韜將茶杯甩落在地,一臉鐵青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后在廳中背著手度步,走了數圈后停下來,望著赤坦旦說:“禪宗入瀘州之事,我早己知曉,亦上報給國主;國主的旨意是,擒拿李綺雪,以其為人質,命禪宗不得干擾后唐軍事行動。我派獨狐望去,獨孤望回報說李綺雪負傷而逃,隨后,他又建議我下令派你去捉拿,說你乃瀘州人士,地形熟悉。”
“我擦,獨孤望也是禪宗的人?”赤坦旦一聽這話,再聯系到準勃使說的“移花接木”,就明白這內中的聯系,他很是郁悶的歪了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