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山喜沒有跟牛下花多說什么話,一方面是沒有話題,另一方面是,牛下花覺得震山喜跟他不是一個檔次的;牛下花自認是跟赤坦旦一個階層的人,所以小刺猬們對他而言是不放在眼里的。
這一點,震山喜與同伴們也看出來,但他們沒有表現出什么情緒,他們的大佬赤坦旦曾經說過“階級是永遠無法消失的”;這話肯定不是大佬自己想出來的,至于是哪個名人說的,有啥關系,反正游戲里也是有階層的,明白這一點,對那些自認是高富帥的家伙,就不需要太過在意他們的態度。
震山喜等三人是來找黑老山的,黑老山此時也沒有任何的隱瞞,將牛下花等人要搶運往瀘州城的機關投石車之事說出來;這讓震山喜等人很納悶,他跟黑老山在內屋說話,牛下花等一行人就在外面,他們明知道黑老山會暴露出他們的計劃,卻表現的毫不在意,他們憑借什么這么有恃無恐?
牛下花有恃無恐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動手,瀘州沒錯是刺猬軍的地盤,但刺猬軍不可能橫行到拒絕外國俠客前來逗留;如果出現這種情況,外國俠客們有的是手段抵/制刺猬軍,比如不讓本國商團前往瀘州,或是在本國境內狙擊瀘州商團等等。
軍事手段、經濟手段、權利手段等等,慢慢的被俠客們運用起來,這也使得整款游戲變得豐富生動起來;經濟是一切的基礎,搞垮一個國家的經濟,那個國家就有可能覆滅。暫時來說,還沒有哪個俠客有象赤坦旦如此高的官位,也無法影響到本國政壇,但俠客們要是不顧一切的發飆,刺猬軍也是很頭疼的,對于這一點,軍師角落里補刀一直在軍團內強調。
道碑幻殿騎著戰馬趕到瀘州城軍寨內,瞪了一眼黑老山,這個小弟曾經多次救過他的命,后來雖然逃離了瀘州,但道碑幻殿還是記得他的好,所以,黑老山回來投奔他時,道碑幻殿才替他爭取到軍寨長的位置。
“道哥,他們出價一百五十萬兩銀子。”與道碑幻殿躲到內屋里,黑老山一改之前表現的苦惱與懊悔的表情,露出興奮的神情,搓著手對道碑幻殿說道。
“不是讓你注意口風嗎?怎么讓主團知道有外地俠客在這里?”道碑幻殿有些不滿的說道。
“道哥,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見道碑幻殿露出詢問的表神,黑老山左右看了看后,低聲說:“把主團監察員的注意力調到軍寨內,牛下花在外面的人手,早就埋伏到機關投石車運來的道路上,我們在這邊談,他們在那邊動手,兩方都可以扯掉關系。”
“時間確定了沒有?”道碑幻殿瞇著眼睛問道。
“嘿,還是道哥厲害,讓此架機關投石車沒有耽擱運輸,相信此時,那架投石車己經落到牛下花的手中。”
道碑幻殿沒有說話,與黑老山走出內層回到大廳,與牛下花對視一眼后,彼此傳遞了外人不明的信息;隨后,牛下花起身打了個哈哈說:“打擾黑老山兄弟太久,我們在此地的事情也忙完,就此告辭。”
黑老山也沒有挽留,將牛下花一行送出了寨門,震山喜等三人用疑惑的眼光在廳內掃了一眼,然后彼此對視一眼后,朝道碑幻殿抱拳行禮說:“道哥,我們回主團匯報。”他們三人是跟隨猛公輸的,雖然猛公輸與道碑幻殿在刺猬軍內是利益聯盟,但各家小弟卻是各家的。
機關車被劫的情報,很快就回傳到楚城外的軍團駐地內,角落里補刀陰沉著臉坐在議事廳內,運輸路線只有高層知道,機關車被劫的事情里外都透著蹊蹺的味道;只是角落里補刀也沒有什么辦法,大刺猬們各有各的打算,機關車被劫走,其實不算什么,沒有制造圖,就算拿到的話,也沒辦法制造出來,除非對方有天級匠人,那就可以仿制出來,但成本會高出很多。
“瑪的,才剛剛穩定下來就一腦門的齷齪。”角落里補刀恨恨的說道,汗牛充棟就坐在他旁邊。這是一個不喜歡動腦子的俠客,他認為玩游戲就是為了爽,爭權奪利這種事情,不爽,所以,他就喜歡跟聰明搭伙,以前跟無機,現在跟角落里補刀。
牛下花與一眾俠客有些緊張兮兮的一路奔馳,劫來的機關車己經被拆成零件,由俠客們帶著,直到離開瀘州境內,眾人才松了一口氣,然后一言不發的從鹽州穿過回到上邪州。終于回到自家的地盤,牛下花等人才敢高聲說笑,此次雖然花了高價,但牛下花卻并不心疼銀子,盡管這銀子也是他用現金從網上購買來的。
一道靚麗的身影很突然的橫亙路途中間,迫使奔馳的戰馬齊齊停下來,牛下花等三十數名俠客,有些驚詫的望著那擋住他們去路的俠女;俠女一身淡綠色的長裳,頭上戴著垂紗斗笠,腰間懸著一柄長劍,除此外再無特別的地方。
“留下機關車。”聲音清冷卻動聽,只是內容卻讓牛下花等人糾結。
“牛哥,什么時候機關車也成為人人要搶奪的東西?”浮云倦客很是納悶的低聲問道,他的性格原本是很清高的,只是牛下花這個人很會做關系,最終把這個徐子陵傳人的俠客,拉到了他的陣營中。
擁有徐子陵的武學傳承,讓浮云倦客很早就完成甲字號試煉,并且清楚如何構筑壁壘,只是材料的收集讓他一直無法筑壁成功;而牛下花承諾幫他在最短時間內湊齊材料,這才是浮云倦客跟隨牛下花的真正原因。
牛下花皺著眉頭在腦中不斷回想江湖女俠與武林女高手,猛得眼睛一睜,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前方可是九流之帝流的帝女劍?”
帝女劍,18歲,甲字號80年五級壁壘修為,出身武林九流之帝流;帝女劍是當今天下最為牛擦的傳說,原因是她原本是一個npc,后來變成一個玩家。當然不是穿越,而是一個id“阿珂”的女玩家,完成了一個據說是天級任務,從而替代掉原帝女劍npc,成為新的帝女劍,有點類似奪舍。
帝女劍的來歷誰都清楚,但這個阿珂是什么來歷,沒有人清楚,她如同慧星般冉冉升起,光芒萬丈的成為俠客修為第一人,赤坦旦屈居于第二位;江湖情報部門與武林情報部門,都瘋狂的挖掘這個年青女俠的底細,但她好象就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樣,只知道她是920年生人,也就是游戲剛開放時就進入的玩家。
浮云倦客躍躍欲試,被牛下花用手按住,低聲說:“雖然你的徐氏武學很厲害,但修為上的差距形成壓制之力,會讓你無法把武學的精妙完全發揮出來,所以,我們拼不過。”浮云倦客暗嘆一聲,耳邊聽到牛下花繼續說:“回去后,我就幫你全力收集材料,雖然一級壁壘與五級壁壘差距仍然很大,但徐氏武學的精妙,應該可以彌補一些的,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人物,我們也不致無還手之力。”
“你我都清楚,那器械零件是屬于必掉的物品。”帝女劍“阿珂”的面容被面紗掩蓋,聲音清冷而悅耳的傳來。
“五花之土牛花,與九流之帝流都屬武林正派,女俠此等作為,我土牛花必會在武林大會上提出來的。”牛下花做出最后的掙扎。
阿珂沒有說話,而是把眼光移向東南面,牛下花雖然沒有聽到動靜,但能夠讓阿珂轉移注意力,說明那地方肯定有什么古怪;正納悶之際,就發現視野中出現一顆光頭,那頭頂的戒疤多達十個之多,再瞧其鮮艷華麗的袈裟,明顯是個在禪宗中地位極高的家伙。
年青,地位高的禪師除了無機外,就數準勃使,無機被稱為“禪宗兵馬大元帥”,準勃使被稱為“禪宗攪屎棍”;在對外活動中,準勃使這根禪宗攪屎棍,破壞了無數的利益聯盟,也讓禪宗坐收漁翁之利,因此,在江湖武林中,看到準勃使的出現,都會讓人頭疼不以。
“阿珂,你果然在這里。”準勃使一臉歡喜的從遠跑騰躍而來,張開雙手做出飛鳥入林的模樣,一道寒光閃現;準勃使大叫一聲,整個人硬生生劃出一道弧線,從前飛變成朝后仰飛,避開那道要人命的寒光,落地后一臉哀怨的望著阿珂說:“珂,為何每次總是拔劍相迎?”
準勃使,920年生人,甲字號60年一級壁壘修為,俠號“大德圣僧”,江湖俠客戲稱“禪宗攪屎棍”,性格反復無常,喜損人不利己,愛偷窺。
牛下花面無表情的望著準勃使,這個禪宗攪屎棍是個令人討厭的家伙,聽說行走江湖武林以來,從來沒有吃過虧;騎驢找妞吹吹蕭在牛軍的地位,就跟角落里補刀一樣,都是軍師的存在,騎驢找妞吹吹蕭還是相當有能力的,否則也不會在早期就成為城主。
“牛哥,禪宗攪屎棍出現,情勢很不妙,我們要趕緊把零件交出來,然后拍屁股走人,否則結果搞不好會團滅物爆。”騎驢低聲對牛下花說道。
“這里面肯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刺猬軍的機關投石車肯定有什么秘密,否則不會引來這么多人的注意;讓我郁悶的是,他們為什么不去刺猬軍團駐地偷或購買,要知道我們也是走通刺猬高層才買到這架機關車的。”
“嘿,天下間誰敢去刺猬軍偷東西?就算當今天下第一高手百老邪,也曾經地月之哀傷說過,刺猬軍團的駐地守衛森嚴,單憑高手個人進出,很容易被活活拖死。因此,要攻破刺猬軍團駐地,還是需要動用軍隊才可以辦到。”騎驢冷笑一聲說道。
“這傳言太過夸張了吧?”浮云倦客在旁邊問道。
“夸張?嘿,老弟,不是我說你,你真的要多走走才知道武學不是唯一的手段。刺猬軍團的成員修為個個都不是很高,在當今天下不斷有壁壘高手涌現的時候,刺猬軍只有赤坦旦一個甲字二級壁壘高手,其余的全是乙字號巔峰,這樣的實力稱不上強悍,但他們擁有高端的器械,嚴明的團律,最重要的是,三千精狼騎就是逆天的存在。”
“精狼騎真的這么恐怖?”
“廢話,要是不恐怖,百老邪哪會說刺猬軍總部很危險;對百老邪這樣的高手來說,只有三千精狼騎才對他有威脅。”
話題扯得有些遠,等了幾分鐘的阿珂有些不耐煩,提聲問牛下花:“牛下花,你有決定沒有?”牛下花也沒有回答,只是揮了揮手,周圍三十幾個俠客就從儲物道具中,將零件一一放到空地上,一架機關投石車有多達數百個零件,這三十幾個位客儲物空格幾乎都被占滿。
牛下花見阿珂居然熟門熟路的撿查零件,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讓小弟們藏起零件;器械這東西很復雜,其構件的數量不等,象機關投石車這樣精密的器械,非熟悉之人,很難知道是否缺失零件,而阿珂敢攔路索要,說明她肯定是有把握得到全部的零件,正是考慮到這一點,牛下花才沒有讓俠客們玩花樣。
地面有些微微的震動,在場的都是老鳥,明白這是戰馬奔騰才有的震感,阿珂最先感應到戰馬出現的方向,她沒來得及把所有零件收起來,現在索性也不收;按這種情況發展,誰先拿到零件,誰就是眾矢之的,將會受到最強大的攻擊,阿珂雖是甲字五級壁壘,但她不認為自己能夠單挑一個軍隊。
飄揚的旗幟上繡著一只拳頭,拳頭緊握著一根箭,旁邊寫著一個大大的“擼”字;后唐擼軍,軍團長強擼灰煙滅,甲字號60年一級壁壘修為,軍團駐地:孟州,緊鄰著上邪州與鹽州,其州的邊境離在場諸人并不是很遠。
“有句俗話說,見者有份。”強擼灰煙滅的聲音遠遠傳來,上萬騎兵招搖著停在遠處。
“瑪的,全都筑壁成功,然后出來顯擺。”牛下花羨慕忌妒恨的嘀咕道,在只有赤坦旦是壁壘高手時期,所有的江湖風云人物都躲起來裝孫子;雖然赤坦旦如今己是二級壁壘,但那些江湖強人也終于破關而出,江湖打破持續一個月的平靜,重新進入喧囂中。
“強擼灰,這里是桀燕郡國的領土,你擅帶萬騎入境,不怕引起外交糾紛嗎?”騎驢找妞吹吹蕭大聲吼道。
“桀燕郡國敢向后唐動手嗎?如果敢,我們擼軍就第一個殺進上邪。”強擼灰煙滅很是傲然的說道。
“少壯不擼力,老大徒悲傷;有勁擼時盡管擼,莫待無勁空悲嘆。勁風擼,擼天下,強擼,強擼,霍霍霍。”
強擼灰煙滅的話音未落,三千擼客,萬名騎兵就高聲呼喊道,聲音如海嘯般龍襲遍整個天空,令在場的諸位俠客俠女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咚咚咚”,戰鼓擂鳴,萬騎齊動朝阿珂等人沖去,阿珂等人無奈,只得朝后退去,所有的零件皆被擼軍俠客盡收而走,隨后,騎軍掩護著俠客如潮水般朝邊境線退去。
“大德,機關車究境有什么秘密,說出來,搞不好我還能再弄來一架。”望著漸去漸遠的后唐擼軍,牛下花拍馬湊到一臉難看的準勃使身邊低聲問道。
“一個武境的秘密的,只要破掉機關投石車的內核,就能夠獲得機關武境的開啟清單,里面的器械制造圖很多,都非常的精密;若是能夠得到里面的器械制造圖,在戰場上將能夠占盡優勢。”
令牛下花吃驚的是,準勃使居然真的把秘密說出來,他有些納悶的問;“你怎么會告訴我?”
“嘿,也只有你這種高富帥,盡得寶山而不知利用,本禪師說出來,就是讓你丫懊悔。”準勃使鄙視的說道,牛下花砸了砸嘴,無視準勃使的嘲諷;朝自己一方的俠客使了個眼色后,三十幾位俠客,重新往瀘州的方向拍馬奔馳而去。
準勃使用古怪的眼神望著遠去的牛下花一眾人,然后用納悶的語氣說:“這魂淡明知道拿到機關車后,我們還會出手搶奪,居然還回去購買,莫非他是腦殘?”
“你才是腦殘,強擼灰煙滅派大軍出來搶東西,牛軍又不是擺設,駐地就在上邪州,他們購買到新的投石車后,讓軍隊來邊境接應,你與我皆無軍隊,如何搶奪?聽說刺猬軍也只有20架機關投石車,牛下花居然能買到一架,手段很高啊!”阿珂在旁邊說道。
“嘿,那是因為赤坦旦不在,等他回來,道碑幻殿等大刺猬,估計又得大出血;哈,說起來刺猬軍也蠻搞笑的,赤坦旦不僅四處搶別人的東西,每次也會借機搶大刺猬的東西,那些大刺猬辛辛苦苦數十年,一下被打回解放前。”準勃使想起刺猬軍內部幾次的清洗,忍不住笑著說道。
“你怎么知道這不是刺猬軍內部在演戲?無機沒告訴你嗎?刺猬軍借助這樣的機會,把財產進行轉移,這是一種轉移視線的策略。刺猬軍的十大刺猬實力低下,若是太過引人注目,會讓他們受到眾矢之的,而赤坦旦原本風頭就盛,把天下所有的目光全移到他身上,就能保護十大刺猬。”阿珂淡淡的說道。
準勃使聞言,露出思索的表情,半晌之后,他嘆息一聲說;“這群刺猬果然大大的狡猾,搞不好把機關車賣出去,也是赤坦旦暗中授意的,否則,大刺猬們又豈會做出這種有損自家實力的事情。”
“軍火,是最賺錢的生意,特別是這樣的戰亂時代。”阿珂也嘆息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