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兩只手虔誠地把沈晨那只手合了起來, 放在唇邊卻不碰在唇上,溫熱的氣息從手指傳輸到了沈晨的左心房里,暖了半身。
“曾亞是誰?”已經被夏夕扶起來靠著枕頭坐著的沈晨問道。
夏夕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了床頭的一個蘋果削著皮回道:“你還記得本地春晚那天咱們去的一個奶茶店嗎?那個店的店主。”
沈晨皺著眉想了會, 點了點頭問:“好像還記得, 跟她有關系?”
夏夕有些不爽地用舌頭頂了頂臉頰內側, 把這幾天的事情和沈晨說了一遍。
沈晨聽完后笑了笑, 說:“沒想到廖韻詩對你還挺執著?”
夏夕沒想到沈晨聽完后第一句話竟是這么無厘頭, 有些尷尬:“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怎么一點兒也生氣啊,我都快氣炸了!要不是看那個曾亞是個女的我早揍她了,你都不知道她那裝無辜的樣子, 跟真的一樣。”
“說不定就是真的呢?”沈晨說。
“怎么可能,”夏夕說, “那相機曾亞都說是她的了, 那里面這么多相片難道是假的啊。”
“可是, ”沈晨問,“她為什么要承認相機是她的?這樣對她好像沒好處吧。”
夏夕一愣, 對啊,如果真的是曾亞,她應該在相機拿到她面前的時候就否認啊,這樣只有廖韻詩的一面之詞完全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啊,為什么還會在相機拿出來的時候承認是自己的呢?腦子里的東西混合著轉了一圈, 夏夕突然起身, 把沈晨抱著放躺, 遞上削好的蘋果, 蓋上被子說:“我得出去一趟, 你好好休息。”
這一套動作行水流云,沈晨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夏夕走了后他才抬了抬拿著蘋果的手,發現根本抬不到嘴邊,試了多次后,嘆了口氣,沈晨放棄了。
夏夕沒有直接去自由自在,而是先去了公安局找宋警官,宋戈揚宋警官也是剛畢業上任沒多少年,因為是高級知識分子,所以這次被上級安排專門負責這件事的警察。
夏夕第一次見他是在醫院里,宋戈揚帶著其他兩個警察來問這件校園暴力事件,夏夕不情不愿地回答著他的問題,態度十分不好,他覺得警察根本就不會去盡力辦這種事,就算去調查了也是很快就不明不白的了案。
宋戈揚看他一臉完全不配合的樣子,只是打量了夏夕一會兒,也什么都沒說,然而后來很快就找到了曾亞的家和曾亞的基本信息情況后,第一時間聯系的就是夏夕,宋戈揚也不知道為什么腦子一熱,第一時間就聯系他了,也許是因為夏夕找線索很快或者也是因為夏夕看他的眼神太不相信和敷衍了。
夏夕收到信息后也有些驚訝,從那次后吧,就對宋戈揚態度不太一樣了,他有什么消息后也會第一時間和宋戈揚說,宋戈揚就立刻去調查,在單位,都被其他民警調侃說夏夕是宋戈揚派在外面的搜查員了。
夏夕已經和宋戈揚單位一些人認識了,和路過的都點點頭打了個招呼,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對著電腦桌前的人就直接說重點:“曾亞承認相機是她的承認的也太快太直截了當了,我覺得有問題。”
宋戈揚無奈地從電腦前抬起頭看著火急火燎的夏夕,說:“你能不能每次進來先敲個門?”
夏夕呼了口氣,用腳勾過來了一條帶輪子的椅子坐下,說:“下次敲,現在談正事好嗎?”
宋戈揚真是拿叛逆少年沒辦法,起身去飲水機邊倒了杯水給夏夕,然后才說:“我早就發現不對勁了,還以為你也發現了,沒想到你現在才知道,看來你沒我想象的聰明啊。”
夏夕氣得噴了一口水出來:“你他娘的早發現了你不和我說?”
宋戈揚扯了張紙擦了擦手上夏夕的口水,說:“文明一點,我確實在她立馬承認相機所有權的時候懷疑了她,但是如今所有的線索都是指向她的啊,相機是她的,叫廖韻詩去偷拍你也是她指示的,如果現在懷疑不是她叫的人,你覺得這合道理嗎?”
夏夕皺起了眉頭:“確實···不對!也許,也許廖韻詩說謊了呢?”
宋戈揚說:“可是,廖韻詩可是你親自去問的啊,你不是很有自信嗎。”
夏夕瞪了他一眼,說:“她可以說一些真的,也可以說一些假的,也許曾亞確實是叫廖韻詩去偷拍了我和···但是沒有叫廖韻詩在那個時間段引開我。”然后抬頭看著靠坐在電腦桌上的宋戈揚繼續說:“你應該再去問問她們兩個人,特別是廖韻詩,她太會說謊了。”
宋戈揚點了點頭,說:“我今天下午就再去一趟吧,你和我去嗎?”說完才有些驚訝自己問出的話。
夏夕也有些驚訝:“我?我···不去了吧。”又不是警察。
宋戈揚笑了笑,不知道是笑夏夕還是笑自己,擺了擺手,說:“你回去吧,我還有事做呢。”
晚上夏夕坐在沈晨床邊看著他睡顏的時候,宋戈揚發了條消息給他。
夏夕瀏覽了下那張表,有些訝異,曾亞并不是現在家庭的親生女兒,她是她養父的哥哥過繼來的,而且隨的還是母姓,再看到表下方的內容后,夏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他盯了那名字半響,才吸了吸鼻子,把手機關了機,給沈晨掖了掖被子,便躺上了旁邊的另一張床上,側著身注視著沈晨,只有人在他的視線里,夏夕才能慢慢放心地閉上了眼睛,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