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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負良辰
木錦婳氣得咬牙,卻并沒理會。很快,這才感覺到已經落了實地。
察覺到四周空蕩蕩的,那些隱在夜色里的蔥郁樹木愈發的清晰了起來。她一頓,試了試腳下的感覺,這才覺出是屋脊。
心中一松,這才察覺出是在他的懷中,她氣得抬頭,卻對上一雙水潤蕩漾的眸子,那里面,似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星光,璀璨如明珠般,明亮的令人不敢直視。
只一瞬,木錦婳便拉回心神,身子自然也跟著退離他的懷抱,并沒忘記他之前的惡性,一腳便招呼了過去:“蘇暮隱,你簡直可惡!”
她氣呼呼的面頰上浮現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在月光下是那么的令人迷醉。
蘇暮隱清潤一笑,身形一閃便躲過了這一腳。
可是木錦婳就沒那么的好命了,因著她的這一腳蘇暮隱躲開了,踢向虛空,頓時便站立不穩,一下便直直的朝前倒去。
她心中一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形倒向屋脊,下場一定會是滾向地上,腦中極快的閃過一抹什么。
下一刻,她整個人便被蘇暮隱攬在懷里,雖然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卻也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蘇暮隱的懷中。
她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即便是氣得咬牙,可也已經不敢亂動了。
蘇暮隱悶笑一聲,胸膛明顯起伏不定,清冷的聲音里染上了一抹溫潤的笑意:“仔細點,若是跌下去可真就悲劇了。”
木錦婳惱羞成怒:“殿下覺得這樣嚇人很好玩?”
蘇暮隱挑眉,清潤的聲音里壓不住的笑意:“我有么?”
“怎么沒有?你簡直就是登徒子!”木錦婳氣得咬牙,說著也掙了掙身子,試圖拉開二人的距離。
蘇暮隱會意,輕輕的松了抱她的手,卻仍然抱著她,并沒打算放開。
蘇暮隱不免輕笑出聲;“明明是你自己撲過來,輕薄了我。”
木錦婳只覺得肺都是疼的:“殿下能再無恥點么!”
蘇暮隱并不懼,微微嘆息一聲,竟是將放在她腰間的手一放:
“好吧,那我放開就是。”
他說著便連身子也往后一步,卻因故踩到了一塊瓦片,啪嗒一聲,一下翻滾下去掉在地上,令人驚出一身冷汗來。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這樣的高度,上一世怕,這一世,依然怕。
她嚇得緊緊的拽住蘇暮隱的衣衫,死活也不放手,無聲而視:“……”
蘇暮隱的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笑意:“怎么,不怕本殿輕薄了你?”
木錦婳怒:“你無恥!”
蘇暮隱一副傷心模樣,輕嘆的模樣就好像天下人負了他一般:“錦兒真是好沒良心……”
木錦婳:“……”
這廝,簡直就不可用正常思維來理解的,木錦婳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再與他計較。
她微微的穩了穩心神,這才發覺蘇暮隱也隨著沉默下來。
她不覺抬眸看去,卻見那月色中那雙清潤的眸子里隱隱的有著瀲滟的神色一閃而過。
她靜靜的凝視著,也不知多久,久到她自己以為已經過了一世那么漫長,覺著便連夜風中也染上了些許曖.昧的氣息,她這才猛然錯開視線。
這廝,簡直是蠱惑人心的禍水,當真是見一次少一截壽命,長此以往,會短命的。
她慌忙別開視線,卻不知蘇暮隱的唇角挑出一抹微笑來,一雙眼睛更是熠熠的盯著她看。
總不能就這么的傻站下去吧……
木錦婳看了看四周,只覺得頭愈發的暈了。
蘇暮隱輕笑一聲,脫下身上的大氅,疊了疊,這才扶著她坐了下來,隨即自己也在她的身邊坐定。
木錦婳轉頭望向他,夜色中,公子如玉,引人犯罪。有那么一刻,她只覺得面前的這人縹緲的不真實,仿似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親近。
山中清涼,加之此時是在屋脊上,一陣風過,她不覺瑟縮了下身子。
蘇暮隱站了起來,隨手解下身上的衣袍,這才低下身子一把將她裹的嚴嚴實實的:“是我思慮欠思量了,忘記了這山中不同京城,是會寒涼些的。”
她一驚:“殿下不可——”
蘇暮隱卻不理會她,兀自將衣裳為她披上。男子清幽中夾雜著凜冽的氣息打在她的面頰上,呼吸之間互相攪在一起,生生生出幾許莫名的情絮來。
那近在咫尺的面容上,帶著那么一抹心疼與憐惜,直直的撲進她的心中。
她微微的別過頭,極力控制著心中的情緒。
她深深的掩藏住自己的心事,低垂下的眉睫掩住眼里的情緒,卻忘記了身邊人慣會察言觀色。
只是他也并不挑破,只是笑著道:“哎,我原以為你見著這樣的景致會開心的……”
這一聲似嘆息似惋惜的話語,當即叫木錦婳抬起頭來。她搖頭一笑:“沒有,殿下會錯意了,我很喜歡。”
她說著便望向夜空中,那深邃空曠的夜空中,一輪圓盤高高掛起。
銀練如洗的夜色下,如覆蓋上一層淡淡的銀光,如人間仙境般,令人心馳神往。
仰望之下,如白玉的盤子倒扣在夜空中,那寬闊的蒼穹下,那波瀾壯闊,絢麗璀璨的美景,震懾人心,令人久久不能回神。
她從來不知道,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夜空會有不同的感覺。那是一種豁然開朗,寬廣浩大的感覺,與那整日的勾心斗角是截然不同的。
心中,有什么慢慢的蔓延著,木錦婳第一次露出真心的微笑。
蘇暮隱見她如此,唇畔揚起一抹笑意:“小時候我便經常這樣獨自一人看夜景,長大了反倒是少了,卻沒想到這景色依舊如故,只是人的心境改變了。”
是啊,這人還是那人,這世道也還是那個世道,所有的一切都沒變,變的是自己而已。
“是嗎?可在我看來,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所以還是不要沾染上為好。”
蘇暮隱無奈:“好好的賞個景兒也能被你說得這般的滲人,世人誰不愛美好的東西?這世間也就你一人能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話語來。”
木錦婳只輕輕一哼,怒目而視:“這世上也就殿下能做出這般夜闖閨房,擄人姑娘深夜出現在山野之中的登徒子行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