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瀝血飛刀的隱秘特性發揮,雖然不是偷襲,但在這緊急關頭,縱使他們發現也是無濟于事,只見飛刀散發出寒芒,一瞬就逼近了盧小舟。
后者大驚失色,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不知道從哪里會出現一把飛刀。
連忙轉身躲避,可惜晚了一步,瀝血飛刀擦著他的肩膀而過,帶起了一蓬血肉,同時也逼迫的盧小舟停下。
“什么東西!”
“師弟快閃,那是魔門極品法器瀝血飛刀,你現在的狀況扛不住的!”
“什么?極品法器……這小子哪來這么多好東西?”
盧小舟冷汗直冒,暗自慶幸剛剛自己沒有托大躲了過去,否則可就不止丟掉一坨肉這么簡單了。
這極品法器和上品法器雖只差一個字,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舉個例子,一般褪凡八重拿著上品法器和拿著中品法器的褪凡九重打,很可能拼不過對方,但拿著極品法器的八重對上拿著上品法器的九重,卻是能夠完全壓制,甚至反殺。
當然這是要在其它條件都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紀霄剛剛心念御使瀝血飛刀護住冰魄寒蛙,就感覺一股龐大的神識襲來,殺意表露在外,竟是妄想用神識壓制紀霄。
本來對其他人這招可能會有效,可偏偏對手是紀霄,神識之強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但紀霄卻另有算計,不僅沒有任何反抗,而且還故意裝出一副被壓制住的痛苦樣子。
果然,見紀霄面露難色,釋放神識的張敬春沒有急著動手,而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紀霄。
冰魄寒蛙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紀霄,它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一個人類關鍵時刻居然救了自己。
“紀霄……我倒是小看你了,一路上不顯山不露水,原來隱藏了這么多好東西。”
“不過,你以為有幾件好法器就能和兩個靈照境修士抗衡嗎?未免有些太抬舉自己了!”
“呸!要打就打,哪那么多廢話,你當你爺爺是嚇大的!”
紀霄強硬的回答道,還故意的吐了一口口水。
“好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莫不是想在多受點兒皮肉之苦嗎?”
“師兄何必和他這么多廢話,敢傷我,我現在就讓他用命來償!”
說罷,盧小舟舉起飛劍,就是想先取了紀霄性命再說,張敬春見此,連忙傳音阻止道:“師弟別急,這小子擁有這么多上品法器,一定有秘密,我們先問出這些秘密再殺他不遲。”
“哼,師兄要問快問,我可沒這么多時間,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盧小舟將劍一橫,目光倨傲的看了一眼紀霄,張敬春對盧小舟的態度看起來有一絲惱火,卻是掩飾的極好,也不多說,直奔主題。
“紀師弟,看在我們同門之情的份上,只要你不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可以放了你,怎么樣?”
“哦?真的嗎?”
“當然,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張敬春的信用在整個蓮華宗都是有目共睹的,只要說出去的話,就沒有收回來的!”
這話說的,你要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去打聽?紀霄暗暗誹謗,表面卻擺出一副看見希望的天真模樣,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請師兄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走吧!”
“呵呵,放師弟走自然沒問題,只是你剛剛打傷了我師弟,他不想放你走啊……”
“那怎么辦?師兄要幫我啊!”
“哈哈,師弟放心,幫你自然是沒問題的,只要你把剛剛打傷我師弟的那柄瀝血飛刀交出來,再說出你是從哪里得到這些東西的,我想盧師弟定會原諒你的!”
“啊,這……”
紀霄擺出糾結的模樣,顯得十分不情愿,張敬春見此急切的說道:“師弟要想清楚啊,究竟是寶貝重要還是性命重要,我想,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師兄說的是,那柄瀝血飛刀就讓盧師兄拿走吧,至于我其它的東西都在我腰間的儲物袋里,還請師兄自己來拿!”
“呵呵,師弟果然是知情達理之人,既然如此,就恕師兄孟浪了。”
張敬春嘿嘿一笑,隨后急切的走到紀霄面前,伸手就要取走他腰間的儲物袋,他絲毫沒有擔心,因為在他的認知里,既然已經被自己神識壓制住了,就斷然沒有再動手的可能。
“這是怎么回事?你敢騙我!”
一手抓走紀霄的儲物袋,神識查看而去,只見儲物袋內空蕩蕩的,什么東西都沒有,完全就是個擺設,卻不知道,自從紀霄開發了道塔的儲物境,這儲物袋可不就是成了擺設嗎!
紀霄看著暴怒的張敬春,淡淡一笑,身子猛然動了,同時手中鬼環鉤出現,對準張敬春就是一擊。
后者根本沒有想到,紀霄居然真的能破開神識壓制,再度攻擊,所以也就沒有任何防御,鬼環鉤直接刺進張敬春的腹部,鮮血從嘴角溢出。
寂靜,絕對的寂靜!
盧小舟在一旁不禁狠狠揉了一下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后又是倒抽一口涼氣。
“呃!”
紀霄抽出鬼環鉤,撤到一邊,他知道,這點小傷是傷不了對方的,張敬春這才反應過來。
“啊……混賬,居然敢耍我!”
神識再度全力爆發,轟向紀霄,可惜,無用!
紀霄的神識無論從量上還是質上都完全不輸給張敬春,怎么會被制住?
后者見神識無用,索性祭出黑尺開始實打實的斗法,紀霄面色凝重了起來,真要與對方斗法,自己的贏面可不大……
張敬春念動法決,黑尺轉眼間變大,但卻極為靈動,徑直向紀霄轟擊而來,沿途一片破空之聲。
紀霄跳走,這種攻擊還傷不到他,隨后紀霄向鬼環鉤注入玄姹靈氣,噗噗噗連續三道黑芒從鬼環鉤中爆射而出。
張敬春御使黑尺擋在身前,三道黑芒打到黑尺上毫無波瀾,隨后張敬春奪步而出,手中又出現了一把短刀,速度之快,紀霄甚至還未感覺到。
“落葉十三刀!”
刷刷刷,連續十三刀,一刀扣一刀,一刀更比一刀兇猛,向著紀霄急射而來。
后者大驚,這刀法剛猛異常,絕對不能躲,一躲就會失去方寸,被后面的刀芒撕成碎片,只能硬抗。
可這剛猛至極的刀法又是如何能簡單的擋住?紀霄現在沒有了青光盾,也沒有防御法術,甚至沒有合適的攻擊道法能使出來。
到了這關頭,紀霄才發現自己道法的短板,實在是手中會的太少了!
沒奈何,紀霄心一橫,連續五道高級法術,土墻術立起,擋在自己身前,隨后極速爆退。
“轟轟轟!”
如摧枯拉朽般,五道土墻轟然碎裂,漫天刀芒只是稍稍停頓,隨后再次劈向紀霄,后者無奈,不能逃,只能扛。
鬼環鉤握在手中,瘋狂揮動,一道道刀芒被鬼環鉤彈開,紀霄卻也是漸漸堅持不了,靈力的全速涌動,即使紀霄也要暗暗吃苦。
砰砰砰,鬼環鉤再次也是上品法器,愣是擋住了大部分刀芒,可惜仍然有好幾道刀芒鉆過縫隙劈砍在紀霄身上。
“嗯……”
四道血淋淋的傷口驀然出現在紀霄胸口,他悶哼一聲,隨后一股劇痛傳來。
“掌摧山岳!”
不知何時,張敬春已經潛到了紀霄身后,又是那可怕的掌法,紀霄躲閃不及,被轟翻出去。
“噗……”
一口獻血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那一掌的余力竟還在紀霄體內揮之不去,紀霄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法力來阻擋住洶涌的掌力。
“掌摧山岳!”
“掌摧山岳!”
“……”
張敬春根本不給紀霄喘息的時間,又是幾掌轟過來,那片沼澤地已經要被打得空了。
“好強!”
紀霄心中感嘆,卻是不得不承認靈照境修士的強悍,他們的法力儲備的確要比褪凡期修士高的太多了,那么耗費法力的掌法居然能連續發出!
“鷹眼,開!”
紀霄低聲道,隨即眼神猛然間變成了一雙凌厲,充滿殺氣的鷹眼。
正是紀霄從小習練的瞳術,鷹眼!
開了瞳術之后的紀霄氣質猛然間發生了改變,原本的少年模樣不復存在,轉而變成了敏捷孤傲的雄鷹。
鷹,傲視天空,睥睨天下,雖然只是凡鳥,但那股傲氣又有誰能磨滅?
紀霄邪邪一笑,揮手間周圍出現十余把飛劍,“自爆!”
飛劍轉瞬接近張敬春,隨著紀霄神識的引動,那十余把飛劍猛然自爆開來。
連續的巨響,狂涌的靈氣,漫天塵埃,將張敬春淹沒,十余把相當于下品法器的飛劍自爆,威勢可謂震天動地!
“師兄!”
盧小舟大吼,隨后憤恨的眼光看向紀霄,接著他掐動法決,默默運起了招式,那是……擎天大手印!
紀霄神識探索進去,發現張敬春并未被爆炸卷進去,而是面色難看的看向手中的一塊一角變成飛灰的錦帕。
那是他的防御法器,在這驚人的爆炸中,替他擋下了這可怕的一擊。
此時張敬春已經無暇去想紀霄哪來的這么多飛劍了,他現在內心已被滔天的憤怒所淹沒。
竟敢辱靈照尊嚴,必須死!
“奇門法,碎天海!”
張敬春身上爆發出滔天的白光,隨后慢慢升空,氣勢肉眼可見般大漲,那光芒漸漸趨于實質化,最后竟然凝結在一起化成了一尊明王像,這是……不動明王!
右手持降魔烈焰劍,左手持伏魔金剛圈,怒目圓瞪,青面獠牙,威勢浩瀚如蒼穹,周身漫天真火圍繞,如火中厲鬼又如羅剎金剛!
“南無。悉底悉底蘇悉底。悉底伽羅。羅耶俱鹽。三摩摩悉利……”
不動明王隨著張敬春的操控,口中吐出晦澀難懂的咒語,那咒語如真言一般,落在紀霄二中,有如雷擊。
一字一雷,直擊神魂,紀霄痛苦捂耳。
可這并非不動明王的真正招數,咒語念動完畢,不動明王手持烈焰神劍的右手舉起,一股驚天巨力襲來。
隨后一聲怒喝,不動明王威嚴的一劍斬下,凝聚出一股震天懾地的沖擊法波,那是金色的,充滿神圣的光波!
“碎~天~海!”
明王雄渾的聲音緩緩發出,隨后那道金色光波閃電般落下,目標直指紀霄。這要是被擊中,紀霄連同那一片沼澤都將化為飛灰。
盧小舟對此不管不顧,專心凝聚著擎天大手印,冰魄寒蛙卻是已經嚇得呆了。
“心有浩然正氣,巍巍天地誰都不懼!”
“來吧……破天,一劍!”
當機立斷,紀霄瘋狂摧動法力,使出了破天一劍,此時也只有這最強一擊能有可能擋住這金色光波。
一道斬天裂地的劍意沖出,隨后就是紀霄的大吼,“啊……要打就打,誰怕誰……”
“破天一劍!”
“碎~天~海!”
“轟,轟,轟,轟,轟,轟……”
斬天劍意與明王的碎天海光波正面對撞,天地間再無任何聲音,除了……無盡的轟鳴。
這轟鳴,穿透了整個霧區,所有霧區的生靈都知曉了這里的驚天死斗,皆是嚇得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有任何動作。
甚至還有幾尊妖妖森林迷霧區的大妖聽到了此轟響,從長眠中蘇醒,深邃的眼眸緩緩睜開,二人的對拼震動了這些百年未動的老怪物心神……
漸漸的,轟鳴散去,光芒散去,連那沼澤地的大霧也是散去,清楚的露出了里面的情況。
冰魄寒蛙呆立當場,它面前的瀝血飛刀也在震顫不止,盧小舟雙眼無神的望著戰場核心,那里有兩個人影,
一個血肉模糊,衣物全毀,看起來十分駭然,另一個倒是干干凈凈,只是胸口一個碗口般大的透體血洞昭示著他生命的消逝……
張敬春嘴巴微張,眼睛盯著自己胸口的血洞,不可置信!
自己怎么會死在區區一個褪凡境手里?自己明明已經動了壓箱底的招數了,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可惜就算老天能回答他的問題,他也聽不到了,他的雙眼漸漸黯淡,氣息漸漸消散。
張敬春,死!
成為了一個血人的紀霄大聲喘著粗氣,他目光復雜的看著張敬春倒下的尸體,剛剛那一擊完全是以命搏命,不動明王的光波實在是太強,愣是耗盡了破天一劍的九成威力,但那最后一成依然沒入了張敬春的身體。
而且紀霄感覺到,張敬春的一擊并未發揮出全力,完全是勉強發出,威力大打折扣,若是全部威能,結果如何還要兩說。
最后,明王落,絕命隕,天地卷,風波散。
而紀霄也被余波和反噬弄得重傷,已是再無力氣了,奇門法和破天劍的對決,終究是奇門法輸了一籌,
天海碎,日月愁。
星辰黯,絕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