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朱藥業大廈。
柴訾和蕾娜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點,離股市開盤只剩下一個半小時。
樑振宇已經醒來,睡了三個小時,他的大腦仍然有些恍惚,高壓過後的驟然放空,出現了短暫失憶,當他看見柴訾出現在總經理辦公室的時候,這才猛然驚醒紫杉II號的案子還沒有定論。
“柴董!”樑振宇翻身從沙發上坐起,柴訾示意他不用起身。
“麗朱藥業申請了臨時停牌了嗎?”柴訾最關心的是公司股價能否承受這種利空消息的拋壓。
“昨天已經申請了臨時停牌。”樑振宇收好毛毯,示意秘書爲柴訾送一壺茶進來。
“很好,重案組的人已經走了嗎?”柴訾扭頭望了一眼柯引娣問道。
“剛走不到一個小時,所有的製劑已經封存一併帶走,公司監控的也備份帶走了一份,衛生部門的調查組稍後就要抵達深城,我已經安排了司機前去機場接人。”柯引娣儼然成爲了樑振宇的代言人,她明白這個案子牽一髮而動全身,身爲兄弟單位,很難獨善其身,必須團結一致查清真相。
“很好!仁同藥業也申請停牌吧,在案子沒有查清之前,無限期停牌處理。”柴訾明白,一定會有金融炒家,藉助這個利空消息攻擊柴氏(國際)有限公司旗下的上市公司,一旦股價暴跌,他們順勢抄底,待到案情披露的時候,從中謀取暴利。
柯引娣點了點頭,即刻通知董秘遞交股票臨時停牌申請。
柴訾走到了會議室,開始梳理事件的整個經過,根據柯引娣提交的檢驗報表顯示,工廠的生產環節並沒有出現問題,原料也沒有問題,藥劑的管理和運輸過程中是否有紕漏,需要調閱這批貨的視頻和交貨情況。
樑振宇命令行政經理將押運車輛的監控視頻和交接記錄送來會議室,交給柴訾過目。
“把所有負責送貨和押運人員的檔案拿來給我,稍後上班之後將他們請到會議室來。”柴訾有理由懷疑問題出現在這個環節,能夠有機會調包製劑的只有這幾個人。
樑振宇拔通了人力資源經理的電話,請他將這些人的檔案送來會議室,並且通知了倉庫,將送貨員和押運員工叫來會議室。
審覈完送貨員和押運員工的檔案之後,柴訾抽出了兩個人的檔案問道:“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離職的?”
“三天前,王志勇家裡出了事故,請求緊急辭工返鄉,王志堅是他的胞弟,理由相同。”人力資源部經理解釋道。
“他們的身份信息是真的嗎?”柴訾心裡一沉,懷疑這兩個傢伙有問題。
“是真的!所有入職員工的身份信息我們都有上網覈查,他們的社保扣款記錄也是真實的。”人力資源經理擔心被柴訾責備他工作失職,調出了所有核查的記錄出來,以證清白。
柴訾不置可否,拿起這兩個人的檔案,走出了會議室,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拔通了李亞男的電話。
一看來電顯示,李亞男皺了皺眉頭,她剛入睡不到半小時,就被這傢伙吵醒,顯得有些不悅:“柴董,大清早找我有何貴幹啊?”
“不好意思,驚憂了李隊的美夢,我手裡有一條重要的線索,需要李隊馬上派人前去核查。”柴訾聽出了李亞男語氣的不悅,通宵工作了一個晚上,被人吵醒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這個案子已經發了,他必須第一時間找到王家兩兄弟。
“哦?你手裡又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說來聽聽。”一旦涉及到案情,李亞男縱然再多不滿,也不敢掉以輕心,很快來了點精神。
柴訾說出了他的懷疑,這批製劑的問題極有可能在運輸送貨的時候被人掉包,而王氏兄弟在送貨之後突然緊急離職,需要重案調查組派人覈查他們的運向和銀行資金流水,看看有沒有嫌疑。
李亞男皺了皺眉頭,昨天他們在麗朱藥業忙碌了一個通宵,爲何沒有人提供這條線索給她呢,更何況送貨車輛的視頻檢查過,並沒有發現疑點。
不過,柴訾提供的線索,倒是有點可疑,但凡有疑點,都需要排查。
“你把他們的檔案發到我的郵箱裡,我即刻安排人去調查。”李亞男翻身坐了起來,打開電腦,她倒是看看柴訾提供的這條線索是不是真的可靠。
很多企業在出現問題之後,往往會找個所謂“臨時工”來背鍋,柴訾可是大滑頭,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李亞男是不可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縱容任何一個壞人。
收到了柴訾發送的郵件,李亞男即刻派重案調查組去核查這兩個人的動向。
柯引娣走了總經理辦公室問道:“柴董,您還沒吃早餐吧,要不一起先去飯堂吃點早餐,衛生部門派來的調查組已經在從機場來公司的路上,稍後可能會很忙。”
柴訾望著一旁的蕾娜問了句:“蕾娜,要不一起去公司飯堂吃點早餐,再繼續你的拍攝和採訪?”
“不用!我剛纔吃了一塊麪包墊了墊肚子。”蕾娜已經架好了攝像機,恭候衛生部門的調查組到來。
“好吧,稍後我給你帶兩個包子,你隨意。”
柯引娣扭頭望了一眼蕾娜,弱弱的問了句:“柴董,案子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就讓記者進駐工廠採訪調查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爲人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有她拿到第一手的拍攝資料,才能還我們公司的信譽與清白,我正愁沒辦法洗清這個案子的負面影響呢,沒想到在高鐵上遇見了她。”柴訾攤了攤手,表示沒所謂,揮手招呼樑振宇教授一同前去飯堂。
樑振宇教宇長達十五年的職業生涯,第一次遭遇這種危機,他的心理承受力遠沒有柴訾和柯引娣強大,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放心,樑教授,清者自清,咱們的生產沒有問題,產品的品質也沒有問題,出了這種事情,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柴訾倒是淡定了,他最害怕的是有人在原料和生產環節投毒,那樣真是很難洗白,如要問題僅僅只是出現在運輸和送貨過程,後果要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