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果真比步行要快多了!去的時候,顏緋雪靠跑的走的,足足用了兩個時辰之多。回來卻不過盞茶時間。
她率先跳下馬,不顧這樣會喚起雙腳的疼痛,幾乎是一瘸一拐的沖進莊子。
“小姐,你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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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香見到她,不由如釋重負般的松了口氣。
“我娘如何了?”緋雪急不可耐地問。
元香微微垂下眼瞼,小臉黯淡:“還那樣,夫人一直不曾醒過,發(fā)熱也未見好轉(zhuǎn)。”
緋雪進入房間不久,宇文寅和李太醫(yī)也匆匆走了進來。若問李太醫(yī)怎會來得這樣快,又是在完全不識路的情況下,這就得歸功于宇文寅的隨身扈從了。可別只因扈從的身份就隨意小瞧了這位,能當(dāng)上皇子貴胄的隨扈,也那得要文能文要武能武才行。要不是他騎馬將李太醫(yī)帶來此處,就李太醫(yī)那烏龜爬一般的速度,估計明日都未必能到達這里……
言歸正傳,李太醫(yī)步履匆匆地走入房間,一口茶都顧不上喝就直奔床邊。
緋雪與凌翠元香兩個丫鬟急忙退讓了開去。也是一次不經(jīng)意的低頭,元香竟看到緋雪的繡花鞋上滲出了斑斑紅跡,頓時驚惶不已地低呼:“小姐,你的腳怎么了?受傷了嗎?”
“不妨!”
輕描淡寫的字音剛一落下,緋雪的身體驟失平衡,竟是被人橫抱了起來。
她瞠起雙目,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宇文寅。似乎是怕掉下去,本能所致,雙臂則下意識勾攬他的脖子,小臉白中泛著淡淡紅暈。
宇文寅不發(fā)一語,抱起她便向隔壁房間走去。讓她坐在床邊,他則蹲下身,伸手居然要去脫她的鞋。
緋雪下意識想要躲開他的手,宇文寅卻不允,大掌穩(wěn)穩(wěn)握住她踝處,依然故我地脫下她的鞋。盡管他已經(jīng)把動作放得極輕了,卻仍是不可避免地牽動了她腳底的傷。傷處抽搐著疼了一下,緋雪輕輕皺眉,咬唇卻是不肯吭聲。
看見她這般倔強的模樣,宇文寅輕輕一嘆,“疼就發(fā)出聲音,何必忍著?”
緋雪輕輕一怔。何必忍著?她也不知道。也許是她下意識想要守護住自尊,不想脆弱的模樣被人輕易瞧了去,更不想任人輕賤。早在三年前她決定帶著娘來京都,從那時起,她就已經(jīng)失去了‘示弱’的資格。因為她要保護自己,保護娘,就勢必得讓自己逐漸得強大起來。否則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將軍府里,還不是人人可欺?
怔忡間,宇文寅已是將她帶著斑斑血跡的白襪也一并脫下。
緋雪強忍羞怯,裸足被他大手輕輕握著,這般親密舉動若是叫旁人看去了,只怕她的名節(jié)也毀了泰半。
宇文寅好似會變戲法,竟對從懷中摩挲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打開來,帶著幾許清苦的藥味立時撲入鼻間。
緋雪不無詫異地看著他,只當(dāng)他是隨身帶著傷藥以備不時之需。她哪里清楚,這藥,是宇文寅折返宮中時特意回到東四宮取來的,為她。
藥膏一抹上腳底,瞬間帶來幾許清涼之感,先前灼灼的刺痛也盡數(shù)消失。緋雪不禁暗自腹誹:不愧是宮里的藥,果然是好東西!
上了藥,宇文寅又細細為她腳上纏了白布。到底堂堂皇子貴胄,不曾做過這種事,動作難免顯出幾分笨拙。
緋雪心底略有動容,困惑沖口而出,“緋雪不過一介寒微出身,何以殿下對我這樣好?”
宇文寅手上的動作一頓,略微仰起頭與她四目相對,本就生得儒雅俊秀,因那幽邃深眸中淡淡散出的情意而愈發(fā)溫柔繾綣得令人心動,“緋雪,我的心意,你果真不清楚嗎?”
緋雪慌忙別開目光,否則就要溺斃在他清眸所散溢出的溫柔里。
“我……要去看看我娘!”
說罷,忙穿上鞋,小跑了出去。看那略顯倉惶的背影,分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宇文寅輕扯薄唇,笑意卻帶出些許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