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裝素裹、滿地銀白,這場雪下得可真夠大的,藥叉光著腳疑惑著看著自己的腳踩在這滿地銀白上卻絲毫沒有陷下去。“下雪了?”她努力的仰起頭來,看著雪花就從烏黑的雲(yún)層飄散下來,落在她的嘴上、鼻上、睫毛上……涼涼的。前方傳來一陣歌聲,她踏出一小步上前想聽個清晰些,忽然雪變大了,風變急了,肆虐地圍著她,漫天飛雪,刺骨的冷,無情的白,還有那越來越清晰的歌聲以及隱隱刺耳的哭泣聲。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
“是誰,爲什麼會唱這首歌?”她急切的喊道,歌聲卻突然戛然而止,風雪停了。場景變幻,眼前亭子輕紗柔曼,亭子裡坐著一位撫琴美姬。
一身金紅相間的衣著打扮,頭上綴著數(shù)只金叉,一邊的衣肩滑落,露出一半的肌膚,如雪的香肩以及那充滿貴氣的金色肚兜。本來該是一身俗氣的金色,穿在此女子身上卻只覺尊貴大氣;本來該是妖媚非凡,卻因女子的一顰一笑,而頓覺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一雙美手輕輕拂過琴絃,音起,聽者只嘆此曲應繞樑三日方休。
藥叉眼眸閃過一絲驚慌:“你是何人?爲何會戴有凝碧雪環(huán)!”
“你最愛的《桃花庵歌》,我唱來如何?”撫琴女子嘴角微揚,眼神充滿魅惑。她的視線躍過藥叉看著後方,顯然是無視她的存在。
“餘音繞樑三日……”來人有副好嗓音,仿若暖玉拂過肌膚。他穿過藥叉的身體一身黑衣背對著她,雖然看不見來人面孔,卻熟悉得讓人莫名的心安、溫暖。
“雪姬夫人真是好雅興,只是……”黑衣的外衫絲質袍子下似乎裹著個孩子“怎能如此對待君兒……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她是無辜的?!憋L拂過黑袍,小孩身上的鞭痕依稀可見。
“她無辜,你憐她,可是誰又來憐我呢?”雪姬夫人冷笑。
“你是她娘,怎麼能把氣出在孩子身上,如果讓皇兄看到的話……”
“哦?原來洛王爺?shù)难垩e除了您的皇兄,還多了這麼個骯髒的東西?”雪姬夫人慵懶一笑,朝藥叉確切說是洛王爺走了過來“別忘了這東西身上雖然流著您心愛的皇兄的血,可是還有一半是我這個……您不放入眼的青樓女子的血?!?
是她!藥叉下意識的後退,突然周圍都變虛幻了,只留下朝她撲過來掐住她的雪姬夫人,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爲什麼會有你的存在?爲什麼你還要活著?!明明是骯髒透頂卻偏偏有著最純白的外表……那你爲什麼還不死?爲什麼?。。∈悄悖∈悄銡Я宋摇悻F(xiàn)在還纏著我做什麼?。?!哈?”雪姬夫人抓著藥叉的頭髮殘忍的把她的頭按在水中“知道麼?你……秦寒君就是世間我最想要抹殺的存在!”
藥叉有種透不過氣來快要死了的感覺,她掙扎著終於抓住了暖暖的物體,好溫暖……好舒服的感覺似乎就這麼一直睡過去也是幸福的。
“不要離開我……成叔叔……”這人一放鬆,意識便變得更模糊。藥叉昏昏沉沉的昏睡過去,而手卻還緊緊的抓著這僅存的溫暖。
再待清醒,猛地睜開眼,模糊的錯覺,使她認錯人說錯話
“咳咳……洛王爺……謝謝您又……咳……救了……君兒?!币凰材:囊暰€慢慢聚焦清晰,一個陌生的黑衣少年?
“君兒?好名字。”
他是誰?這裡是哪裡?而她又爲什麼會在這裡?藥叉驚愕,動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滿身溼漉漉的躺在鋪滿花瓣的浴盆裡、狼狽異常。浴盆?!難道她又被看光了!“啊!”
黑衣少年被她莫名一叫嚇了一跳,忙捂住她的嘴巴“君美人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君美人?!藥叉瞪著他,正想反抗卻聽門外有人。
“你有沒有聽到女人的尖叫聲?”
“你酒喝多了吧,兄弟。”
“你說,會不會是屋裡那個女人,醒了?!”
“哼,主子說沒有解藥,那女人是醒不了的,估計是夢見快淹死了……叫一兩聲很平常。別管她,我們繼續(xù)喝酒?!?
對了,她憶起自己是收到桌子上留下的的字條,趕去大廳卻不小心中了暗算。真可笑,居然連對方面都未見到,便眼前一黑?,F(xiàn)在更是全身未著絲毫的躺在浴盆裡,自己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她對上那黑衣少年的眼眸,他毫不掩飾的打量她臉,玩味看著她的身體,眼眸卻是如泉般清涼透徹,裡面絲毫沒有褻瀆和慾望??吹竭@樣的眼神,藥叉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頓時鬆了一口氣。她有些費力的扯掉捂在自己嘴上的爪子,想站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全身乏力。心裡一沉“難道是十香軟筋散……”
“君美人,你被下藥了哦……”少年清秀的面龐延了過來,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藥叉擡頭看見少年耳後的硃砂痣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馬上又恢復淡然。她伸手搭住少年的手腕,不理會少年的詫異,不急不緩的說道:“找件衣服來,我很冷了?!?
“哈?”少年瞪大眼睛,隨後好像想到什麼似的詭異一笑:“找衣服可以,可是美人吶美人,我有什麼好處呢?我可是極喜歡你的身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