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琛的臉頰開始出現(xiàn)醉酒的紅暈。
但是,他的動作,依然淡定如斯……
那么優(yōu)雅,平靜,一杯一杯地喝下去。
空杯越來越多……
第二十二杯……
他開始有些難以招架這些酒水混合在一起的強(qiáng)烈刺激,然而,他依舊從容地繼續(xù)。
第二十三杯……
第二十四杯……
圍觀的看客已經(jīng)開始尖叫起來。
慢慢的尖叫聲不見了,只有輕微的呼吸聲,每個人都在為他提心吊膽……
生怕他下一秒就會倒下。
可是他仍舊堅持,下一杯,下一杯。
第三十杯……
越后來越痛苦摻在一起的烈酒,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感侵襲他的世界……
只有他微微皺起的眉心,宣告著他此時已經(jīng)是在強(qiáng)撐。
他微微晃動了一下身體,一只手按在桌上,一只手端起酒杯,頓了頓,似乎在考慮如何喝下去……
黎盛夏看不下去了!
誰都可以看得出他在逞強(qiáng)!
可是他卻偏偏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他瘋了嗎?他不要命了嗎?不就是一個訂單,他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盛凱明明是在故意刁難他,她不相信他看不出來!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只是為了讓她有機(jī)會給盛凱看她的設(shè)計嗎!?
他那么冷漠的對待她,不是已經(jīng)要忘記她了嗎?她對他來說不是不重要嗎?他有必要為她做這種奇怪的事情嗎!
她的心好亂,好亂……
“不要再喝了!”黎盛夏上前一步,拉住墨念琛的手臂,不讓他將端起的酒水灌入口中。“已經(jīng)夠了!”
“讓開。”他醉醺醺地皺著眉,想要推開她,因為酒精的作用,他已經(jīng)開始恍惚起來。
“你喝醉了。”黎盛夏扶住他,“我們回去吧。我不要他看了,我的設(shè)計好不好,不需要別人來評價。”
“我叫你讓開。”
“……算我求你。”她凝眉說道。
“黎盛夏,你有什么資格求我?你有什么資格關(guān)心我?”
“我……”黎盛夏只感覺莫名有些想要哭泣。
是,她沒有資格。
沒有資格求他,沒有資格關(guān)心他。
那么他呢?他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為什么要為了讓盛凱看她的設(shè)計稿喝那么多酒!
“不要自作多情,讓開。”
“算我自作多情,拜托了,別再喝了。”她眼睛濕潤地看著他,“我知道我錯了,我不過只是一個無名之徒,我有什么權(quán)利要求別人看我的設(shè)計圖,有什么權(quán)利讓別人試著接受我的創(chuàng)意,有什么資格讓別人給我機(jī)會?有什么資格要別人尊重我?我只是個無名的設(shè)計師,我擔(dān)不起這樣的重任,我……”
“不是你說的要TM見鬼的信任嗎!?滾一邊去,別再讓我說第四次!”
黎盛夏震住……
墨念琛已經(jīng)推開她,將酒水喝的一干二凈。
一杯,一杯,又一杯……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讓她信任他?她說的信任又不是這個……
他一邊說著惡毒的話,將她拒之千里之外,一邊又為什么要提起她說過的話?
他到底有沒有放棄她,她不知道!
但是,她不想再看到她為自己做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喝!”黎盛夏端起下一杯。“我來喝。是我要讓他看我的設(shè)計,應(yīng)該我自己來喝才對。”
“黎盛夏,我說的話對你來說是什么?嗯!?是什么!?你不是你T/M/D跟我說,我死了更好嗎!”
“我……”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么資格替我做決定?”墨念琛奪過酒杯,繼續(xù)喝。
第四十三杯……
第四十四杯……
只剩下六杯了……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要發(fā)瘋。
為了她做過多少事,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能夠看到的,都算是什么!?
不就是喝幾杯酒,她至于這樣嗎……
當(dāng)初他說,求她原諒他當(dāng)初的決定。他是因為自己得了重病,死亡率極高,才會選擇離開她。
可是她是怎么說的?她說,不是說死亡率極高嗎?那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我就原諒你。
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管他的死活?這個口是心非的蠢女人!
不逼她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她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一直強(qiáng)撐著到今天,假裝若無其事的扮演各種角色,有多痛苦……
這樣的痛苦,哪里是喝幾杯酒能夠比擬的!?
那種比死都還要痛的失去,那種比死都還要痛的得不到……
她根本就不懂……
四十九杯……
五十杯……
瘋狂的尖叫和喝彩聲此起彼伏……
墨念琛只覺得頭痛欲裂……
盛凱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這樣喝完了五十杯完全不同品種的酒,真是不要命的喝法。
墨念琛丟下最后一個酒杯,慢騰騰地轉(zhuǎn)過身來,看向盛凱,平靜地開口:“盛少,不會出爾反爾吧?”
他居然還能如此淡定從容地跟自己聊天,仿佛剛才喝下整整五十杯不同酒水的人并不是他!
盛凱震驚地回過神來,“太子爺,你真讓我刮目相看。我了解太子爺?shù)恼\意了,這份設(shè)計圖我會留下來,至于結(jié)果如何,并不在我們約定的范圍之內(nèi)。”
“我不接受沒有認(rèn)真考慮過的答案,盛少不妨花一個晚上好好想想清楚,我明天再來找你。”
“好。”盛凱點頭。
墨念琛這樣說完,開口對黎盛夏說道,“還愣著干什么,走了!”
“太子爺慢走。”盛凱連忙說道:“是否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他對墨念琛多了一些尊重。
這個男人,他不僅僅有魄力,還有非常可怕的意志力。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人喝完整整五十杯不同的酒水,還能夠淡定如斯?恐怕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不必勞煩盛少了,告辭!”墨念琛朝著門口走去,黎盛夏連忙跟上……
他一路走過去,無數(shù)的驚嘆和掌聲。
他們都聽說過墨念琛的酒量很好,誰也想不到,他的酒量居然好成這樣!
墨念琛淡淡走到電梯處,按下開關(guān),電梯打開,他始終鎮(zhèn)定自若。
電梯關(guān)上……
他突然整個人癱倒下去。
黎盛夏連忙大吃一驚,扶住他:“墨念琛,墨念琛你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