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翎兒。”項梟僵硬著接住她倒下的身體，僵硬著喊出她的名字。

華翎兒癱軟在他的懷裡，胸口上還留著深深的三道抓痕。

“砰——”偷襲的孟兆之被項梟一拳打飛了出去，脖子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脆響，便再也沒了聲音。

“主，主人……”華翎兒一口血咳出來，惹著痛，看著項梟。

“你怎麼樣？”項梟複雜地看著華翎兒，心中百味陳雜。

對於這個女人，他一度是感情很複雜的，他愛的不是她，可是對於一個肯爲了你什麼也不在乎，十幾年如一日的陪在在身側的她，他卻是無法狠心的。

他對待她也確實與其他人不同。她的美麗，在他眼裡早就歸於平淡，可是他們之間，卻更像是彼此陪伴的親人，他曾經想，風茵可能永遠是他心裡的那束白月光，可是能有一朵紅玫瑰永遠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覺得這樣也不錯。

她爲了他，隱姓埋名和家族老死不相往來。她爲了他，背棄自己的好朋友身染血債。她爲了他，甚至嫁給了一個她自己根本不愛的男人，只爲了獲得一個合理的身份，替他出席那些她本不屑一顧的社交場合……

此時此刻驟然想起這些，他好像突然之間知道她爲他做了這麼多。

“你何必如此呢！”他嘆了口氣。

華翎兒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一下，被抓傷的傷口處已經開始變黑，膚色也變暗了。

她的眼前一陣眩暈，抓著項梟的手卻不敢用力。

“主人，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項梟看著她，沉默了。

何筱雅和其他喪屍如同看戲一般地看著他們，嘴角浮現出嘲諷的冷笑。

華翎兒的身體再一次抽搐了一下，這一次她的身體也開始轉化爲青灰色，神智也開始渙散。

她一下子握住項梟的手，艱難地開口，“主人，主人，快殺了我，快！”

項梟愣住。

“快，我……我不要變成喪屍了……”華翎兒的眼睛已經開始發紅，神色滿是痛苦，可以看出，她在忍耐著劇烈的痛苦，控制著自己的神智。

“快……”

項梟咬著牙，不肯開口。

華翎兒痛苦地“啊”了一聲，開始抱著頭在掙脫開項梟的懷抱。

“翎兒。”項梟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不要，我不要變成喪屍啊，我不要失去理智攻擊你，主人，主人……”華翎兒倒在地上，拼命拉著項梟的褲子，“求你，求你……”

項梟的眼中閃過濃濃的悲哀，他蹲下身子，摸著她的頭。終於，他的眼中重現出決絕。

華翎兒看到他的表情，欣慰地笑了笑，她跟在項梟身邊這麼多年，太瞭解他了。能死在他的手中，也算是她所希望的結局了吧。可是她的笑還沒有來得及表露，眼前又是一陣眩暈，黑色如同墨色般在眼前暈開，瞬間遮住了一切。

“啊——”她發出最後的聲音，然後失去了意識。

項梟放下手，默默地將她是屍體放在地上。表情像是深潭中的寒冰，散發著令人畏懼的可怕氣息。

何筱雅眼看著華翎兒在轉化之前就被項梟狠心殺死，眼神也變得忌憚起來。

她眼中的紅光一閃，命令著其他喪屍進攻。

“找死！”項梟從地上站起來，面對著圍攻過來的喪屍，握刀的手攥緊，青筋外露。

“嗷——”一個撲上來的喪屍被項梟一刀削掉了腦袋。

他的身影飛轉，穿梭在衆多喪屍之間。隨著他的移動，在他手上刀逐漸被黑血淹沒，一個個喪屍頭被無情狠辣地砍飛或割掉，竟沒有一個可以擋住他半分的腳步。

逼人的氣勢全部源於他此刻的憤怒，也許那個死去的女人已經走入了他的生命，而他卻渾然不覺，她的死也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去報復，去毀滅，卻發泄他可此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的憤怒。

“何筱雅——”他已經近在她的身前，何筱雅硬生生地抗下了他的一刀，黑血再次飛濺。

然而她並不感到疼痛，看著他憤怒，她只有快意。

其他的喪屍已經被他盡數虐殺了，除了去追夏微等人的那些，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有她，還是他的對手。

***

夏微在跑，喪屍在追。

雜亂而慌張的腳步聲在研究所的走廊中此起彼伏，不是地還伴隨著人類的慘叫和喪屍興奮的咆哮。

趁亂之際，夏微從完美學習系統中購買了幾把手槍發放給其他人，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心思去注意她是從哪裡搞來的這些槍械了，喪屍們就在身後，還是關心自己的小命比較實際。

有了槍械，喪屍的追擊明顯受到了阻礙，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因爲很多喪屍的身體已經進化到了變態的地步，被子彈打中只會讓他們受傷，但並不會致命，也不會很嚴重。

而人類逃跑的速度也沒有他們快，所以依舊有很多人成了喪屍們手下的亡魂，甚至被轉化爲新的喪屍。

夏微憑藉著瞬移的異能，跑的算是快的，通常也能很順利地躲避開喪屍的進攻，可是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原本跟著夏微跑出來的六七個人，很快就只剩下一個男人。

而後面的喪屍們依然緊追不捨。夏微自從進入這間研究所，就沒有在這裡自由走動過，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哪裡是正確的方向。而那個出身研究所的“地頭蛇”卻也慌了頭，根本就是沒有方向的亂走。

兩個人在研究所裡亂走一氣，後面的喪屍卻越追越興奮，氣的夏微兩眼冒火。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不知道累的嗎？”男人氣喘吁吁地道。

夏微狠狠白了他一眼，“這不是要問問你自己，不是你們把他們研究出來的嘛。”

男人臉色一白，“我也只是按照吩咐做事嘛。要知道最後會弄出這麼些鬼東西，我死也不會參與進來的。喪屍啊，這不都是末日小說裡寫的嘛。”

“那你既然參與了，就別白參與。快想想這些喪屍有沒有什麼弱點。”夏微沒好氣道。

被夏微說的沒了脾氣的男人，眉頭皺了皺。一邊跑著，一邊陷入了冥思苦想。

她說的不錯，他們兩人裡面，只有他熟悉整個實驗，如果能找到突破口，那麼他就是唯一的機會。

眼看著後面的喪屍越追越近，他要是再不想到辦法，那麼等待兩個人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或者……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