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寒漸漸收納著太古荒獸的肉體,汲取其中的精華,重新塑造著自己的肉體。只見原本虛弱模糊的靈魂開始變得清晰,體積也漸漸壯大,變成人身大小。而后,蕭逸寒虛幻雙手結(jié)印,嘴唇輕啟,發(fā)出一連串奇異的聲音,好似咒語。
太古荒獸的尸體受到咒語的影響,竟是在融化,大片大片的灰色血肉掉落下來,一道灰的深沉的光束從血肉中飄射而出,懸浮在空中,其余部分便變成飛煙消散在天地間。不僅是血肉,骨骼,內(nèi)臟等也是如此,一道道奪目的灰色光束射出,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灰色光團,散發(fā)出陣陣蠻荒氣息。
光團不大,堪堪只有拳頭大小,但卻是蘊含了太古荒獸那強橫無匹的肉體全部精華。蕭逸寒的殘魂有些緊張地望著這灰色光團,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手印一變,捏出一個拳印,一拳轟天,一拳裂地,威勢超然a
印法一處,光團立刻受到指引,掠入蕭逸寒體內(nèi)。嗡的一聲,蕭逸寒殘魂身軀猛震,俊臉也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猙獰之色。一股恐怖的力量,狠狠地沖擊著他的殘魂,在一瞬間便將其撐大。只見殘魂痛苦地嚎叫著,不斷地壓制體內(nèi)那股躁動和狂暴的力量。
“收!給我收??!”蕭逸寒發(fā)出慘烈的嘶吼聲,虛弱的殘魂在此刻竟然爆發(fā)出無比堅強的意志,那力量被他一點點地壓縮著,而后竟被他安撫下來了。蕭逸寒不由得松了口氣,方才如果自己意志出現(xiàn)一絲的松懈,自己現(xiàn)在這狀態(tài),直接就被撐爆了,但所幸他還是撐過來。
蕭逸寒仍舊心有余悸,調(diào)息了一陣子,方才控制著魂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力量。在他的控制下,一股股灰色洪流不斷地沖刷著他的靈魂,讓其變得如同實質(zhì)一般,竟是看不出虛幻。一層瑩瑩的灰光籠罩住周身,美輪美奐,也充滿了力量感。
撲通!一聲預(yù)示生命誕生的第一響傳開了,只見在蕭逸寒左胸處,凝聚了大量的灰色洪流,奪目的灰光好似一個灰色烈日升騰而起,這團烈日不斷地收縮然后舒展,發(fā)出撲通撲通的聲音,這就是蕭逸寒新生的心臟,強而有力。
心臟誕生之后,接下來就是奔騰如潮水的血液。一條條血管粗大堅韌,里面的鮮紅血液帶著微弱的灰光,流淌著,帶動起磅礴的生命力。與此同時,骨骼內(nèi)臟也漸漸生長出來了,皆是充盈著無可比擬的力量,比起以前皆是強上數(shù)倍不止。到最后,肉體肌膚終于成型了,蕭逸寒脫離了虛弱的靈魂狀態(tài),重獲新生,如同鳳凰涅槃一樣。
蕭逸寒發(fā)出一聲無比舒適的呻吟,正準備笑一笑,臉色卻猛地一變,剛站起來的身子,連忙坐下,緊守心神。在剛才那一剎那,太古荒獸鎮(zhèn)壓著的那無數(shù)猛獸怨魂,竟然在此刻竟然一起爆發(fā)出來,在蕭逸寒體內(nèi)瘋狂地破壞著。
蕭逸寒大腦發(fā)出一連串的暴虐嘶吼聲,蘊含了不甘,憤怒,等負面情感,如同潮汐一般一波一波地沖擊著他的
大腦,讓他的心神差點失守,被怨魂吞噬。這時,蕭逸寒才知道,練成古荒圣體最后的考驗竟是這一關(guān)。
蕭逸寒頭疼欲裂,近乎發(fā)狂,這種源自于靈魂深處的疼痛,甚至比起先前自曝軀體還要可怕得多。即便如此,蕭逸寒依舊是緊咬牙關(guān),承受著這些痛苦,心神雖然飄搖,但不管風(fēng)浪多大,依舊能保住那一點清明。
“吼吼……吼!”不住的嘶吼聲,仿佛將他帶入了荒蕪的世界,無數(shù)古獸廝殺的戰(zhàn)場。蕭逸寒感覺到自己好似化身成了太古荒獸,在獸群之中,頂著腥風(fēng),淋著血雨,瘋狂地撕殺著。他沒有玄力,沒有精神力,只有最本能的攻擊方式,最原始的肉體力量。
身處其中,危機四伏,不一會兒,蕭逸寒所化的太古荒獸,就已經(jīng)被擊中近萬次,身上錯落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小的可能只是輕微的擦傷,但大的卻是一只手臂都被砍下來了,撕裂成碎片?;墨F渾身浴血,雙眸更是因為殺意,而變得赤紅如血。
這場戰(zhàn)斗持續(xù)不知多長時間,蕭逸寒的精神一直沉浸在里面,他每受一次傷,沒感受到一次疼痛,不僅是精神上的痛苦,更會切切實地轉(zhuǎn)到現(xiàn)實中。此時,蕭逸寒的身軀早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了,骨骼外露,內(nèi)臟流出,鮮血淌紅了地面。即便重塑了肉身,仍是如此不堪,可見那戰(zhàn)斗是多么的可怕。
不過,所幸的是,蕭逸寒的身體并未爆開,總是千瘡百孔,卻依舊有著灰光閃爍,抵御著那怨魂的力量。蕭逸寒也知道要如何破解這場危機的方法。他如今所在的戰(zhàn)場,是由那無數(shù)古獸合力形成的一個幻境,在這幻境之中,蕭逸寒將要承受當(dāng)年荒獸所承受的痛苦。
這些痛苦會毫不保留地反饋到現(xiàn)實中的肉體上去,這其中包含了兩道考驗。一是對蕭逸寒意志力的考驗,二則是對蕭逸寒重塑的肉體的考驗。各種兇險,非常人所能忍受。想要通過考驗,蕭逸寒只有像當(dāng)年荒獸一般,將眼前所有的古獸消滅,那些怨魂也就隨之會湮滅了去。這一次,不會有人幫他,完全靠他自己。就算是修羅和自然兩尊神明都難以出手。
時間在慘不忍睹的廝殺中,不被任何事物察覺地流逝著,外界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一年了。省龍崗的搜查還在進行,但力度明顯小了,因為圣府自從從那神奇海域離開之后,還有過一些線索蹤跡,難得抓到幾人,卻都二話不說直接自曝了。其余大部分余孽經(jīng)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沒有絲毫線索。
殊不知,圣府所有剩下的人,只死去了七人,其余人全都安全到了荒殿,被荒宵收留,此刻在荒殿努力修煉呢。只是這一年來,蕭逸寒始終閉關(guān)不出,而且他所在的地方,不知何時被一個巨塔虛影守護著,一共九層,皆是爆發(fā)無量光芒。而且這個巨塔便是荒圣的古荒之塔。
這異象,必然引起了荒宵的重視,幾乎是在古荒之塔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就將以它為中心直徑十里內(nèi)所有房屋家舍統(tǒng)
統(tǒng)挪到別處,并且下了禁制,不允許任何人闖入。他和雪塵,荒靈等人,則是時刻關(guān)注古荒之塔的變化。
他們發(fā)現(xiàn),古荒之塔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層的光芒被消滅掉,一年過去了,此刻只剩下最高層散發(fā)著星星之光了。早就等的不耐煩的他們,便一直守在這里,等待古荒之塔的虛影消失后會發(fā)生什么。
荒靈盤坐一個山巔上,皺著柳眉,對身邊的荒宵問道:“祖叔,你真的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么?逸寒在里面不會有事吧?”荒宵仰天長嘆,大翻白眼,道:“這個問題,從古荒之塔的虛影出現(xiàn)開始,你就開始問了。都一年了,你煩不煩啊?每天都念叨個幾十上百遍,難怪云霜他們見到你就跑,也就只有我這么有耐心?!?
荒宵嘴里這般說,但其實心里已經(jīng)快壓抑不住那種瘋狂的躁動了,恨不得立刻遁空離去,遠離這個患相思病的孩子?;撵`安靜了一會兒,又擔(dān)憂道:“可為什么那么久,他還不出關(guān)?我當(dāng)年都沒有修煉那么長時間,不會真的出岔子了吧?不對啊,他接受過冷月神光的沐浴,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應(yīng)該很小???祖叔,你說是不是?”
當(dāng)她轉(zhuǎn)頭看向身邊時,卻發(fā)現(xiàn)荒宵早就不見了,不禁滿心的不爽,抱怨道:“沒良心,一點都不關(guān)心下逸寒,人家好歹是你女兒的救命恩人。”她可不知道,荒宵這一年來被她煩得真的有些神經(jīng)質(zhì)了,一天到晚蕭逸寒都掛在嘴邊,而且沒見到這個巨塔,就會開始擔(dān)憂碎碎念模式,縱使荒宵活了無數(shù)歲月,心性修養(yǎng)都很好,也耐不住了。
此時此刻,定然是跑去什么地方發(fā)泄去了,不然真的會被逼瘋。一處荒原被他這么一鬧,就成了一片汪洋,從此荒界里,又多了一個出旅游勝地??僧?dāng)他剛回到荒殿,還未來的及撕裂空間出現(xiàn),就聽見自己侄孫女的評價,心里暗暗叫苦:我怎么不擔(dān)心蕭逸寒那王八羔子了?這一年來,我替他照顧圣府,還供給資源,我說過什么嗎?你竟然……啊啊,真是氣死我了。
因為侄孫女的一句抱怨,再次陷入憤怒的荒宵,只好又回到那自己一手造成的汪洋,翻一番手,大海便被蒸發(fā)干了,地勢也被他重新改造了一遍,汪洋又變成了荒原。滄海桑田,在他手中演變成了幾個呼吸間的小事兒。
做完這些,荒宵才壓下一些火氣,回到怔怔望著古荒之塔虛影出神的侄孫女旁邊,一臉的無奈。
就在這時,古荒之塔虛影最后一層光芒也消散了,至此,這個突兀出現(xiàn)的虛影也爆碎成光電灑落下來。一道光柱陡地沖天而起,爆發(fā)出一股無匹的威嚴,霎那間蔓延開來。光柱接連天地,通體呈灰色,布滿了奇異符文。
光柱中間,一頭猙獰巨獸靜靜地懸浮著,獸目中充滿了欣慰,有些留戀地看著這片天地,最后隨著光柱一起消散。留下的,只有懸浮在半空的人影,正是蕭逸寒。真正的古荒圣體,終于是被他修煉成功了!
(本章完)